雨滴打在窗户上,迸溅出来的水花看着像一朵朵白莲盛开在雨水之中。
蓝安卿站在落地窗前,后面是闪着各种数据的蓝屏。
金丝边的眼镜被她拿在手中,雨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发出的响声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依旧站在窗前看着下面渺小的人为了躲雨狼狈的身影。
随手在花瓶中拿出一直粉蓝色的花朵,在手中把玩。
“蓝小姐。”秘书敲门而进,似乎要报告些什么。
蓝安卿手微微举起,向下压了一下,秘书上道的停止了话语。
“暴风雨要来了。”蓝安卿感叹一声,抬手将花枝扔了出去。
花枝稳稳的落进了花瓶中,在花瓶中晃荡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靳如霜坐在老宅中自己的房间里,刚刚应付完老爷子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她站起身,看到外面瓢泼大雨,整个人被笼罩上一层无言的烦闷。
大雨无情的击打着花园中盛开的花朵,在前不久还摇曳着身姿的花一个个被压弯了腰。
她手放在窗户上,自上而下看着花朵被咂进泥泞中。
“也不知道这场大雨什么时候会停。”轻声感叹一句后,她伸手将窗帘拉了起来。
关清漪坐在客厅内,听着父亲所谓的淳淳教诲,整个人蔫蔫的,兴致缺缺。
外面的瓢泼大雨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奇特的东西,在留学期间她见到的并不少。
手指捻了捻裙角,屋内的制冷已经变换成暖气,让她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无视父亲气急败坏的声音,她慢慢的走向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
原本曾经在这里飘过的花瓣,被大雨无情的打落在地。
整洁干净的大理石地面因为之前的风沙变得肮脏。
关清漪面无表情打开落地窗,随着窗户的打开,大风席卷着雨水扑面而来,冷风夹杂在中间,让她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随手将窗户关上,她回头看向父亲,声音平淡:“你放心,我不会打乱你们的合作。”
听到准确的回复,关父也不想再和关清漪浪费时间,直接起身去书房了。
关清漪手中握着刚刚和风雨一起飘过来的花瓣,目光中划过嘲讽。
暴风雨来了,无论庞然大物,只要是在海上,都一样危险。
张开手指,目光在那片花瓣上划过,唇角缓缓勾起。
她可不信关家有什么能力能让靳嘉瑞屈尊和她联姻。
靳嘉瑞一向心高气傲,完全像是能够娶一个中高层阶级的人,他的目光应该是蓝安卿那一阶层的。
不过,她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他人——
她猛然将手收紧,眼睛变得锐利。
其他人休想染指!
蓝安卿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咖啡,目光透过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看向外面的行人。
被大风吹到的树已经被清理走了,新的小树很快就会填补上。
“没想到你还会来这种地方。”悠扬的小提琴飘进耳中,伴随着让人愉悦的放松感。
“前日我联系你,你怎么没接电话?”纪文柏低着头点餐,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在开会。”蓝安卿喝了口咖啡,淡淡的说。
她目光一直停留在外面,并未看纪文柏。
项目有了靳嘉瑞和靳如霜投进来的钱正在稳步推进,大概过不了几个月就能看到成果了。
蓝安卿手撑着脸,目光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
似乎是靳嘉瑞和关清漪?
纪文柏点完菜,看向看着窗外街道人流出神的蓝安卿。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发现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了?”纪文柏有些疑惑的问。
蓝安卿微微摇头,目光从外面移了回来。
她看向纪文柏,能看出来他今日特意做了造型。
定制的西装外套上面用藏青色丝线绣着一个熟悉的品牌名。
蓝安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看来这个浪荡公子哥还是有些品味的。
不过穿这一身去酒吧真的合适吗?
蓝安卿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纪文柏见蓝安卿盯着自己袖口上的刺绣,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
这是一个老品牌了,从不大批量生产,只接定制。
他刚开始并不清楚这个品牌,在他眼中这就是一个小众品牌。
直到有一天,这个刺绣他在蓝安卿衣服上见到,才去了解的。
这个品牌最出名的是双面绣,只不过他定制的西服有些不适合。
“我自作主张点了些食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正好服务员过来上菜,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静谧空气。
蓝安卿大致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
以前她从来没有担心过点的饭菜合不合胃口,作为蓝氏唯一的继承人,无论和谁吃饭,对方都会提前打听好她的口味和喜好。
所以对于纪文柏能够轻而易举点出她喜欢的东西,她是完全没有任何惊讶的。
“我和靳嘉瑞之间的联系其实不是……”话未说完,被蓝安卿的眼神制止。
蓝安卿脸上带着亲切柔和的笑:“这些不用和我说,你有交友的权利,不是吗?”
她声音轻柔,让听者如沐春风。
纪文柏可不认为这是蓝安卿的善解人意,只不过是蓝安卿完全不在乎他这个人到底站在哪一方。
说好听些是给足了自由,尊重所有的选择,实际上只是因为不在乎,被不在乎的人是很容易被替代的那个。
他从来都不是蓝安卿的第一选择,也不是唯一选择。
“我查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牵扯太大了,也和靳嘉瑞有关,所以我才接近他的。”纪文柏还是解释道。
蓝安卿点了点头,笑着说:“这些你都可以不和我说的,我永远对你保持信任。”
蓝安卿一如既往的认真,脸上和眸子里面满满的真诚和信任。
如果不是过于了解蓝安卿,纪文柏还真的会相信自己是蓝安卿最信任的人。
“你让我查的那件事情,我发现了一些其他的。”说到这里纪文柏脸色变得凝重。
这件事情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蓝安卿开口。
犹豫许久,他才决定说出来。
“什么事情?”说到了蓝安卿感兴趣的地方了,蓝安卿身体微微坐直了些。
“我发现那次靳如霜派人去清理现场并未完成,事先已经被人清理了。”纪文柏那张多情妖孽的脸第一次这么沉重严肃。
蓝安卿看着纪文柏的脸色,眉头微微蹙起。
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一直大大咧咧没有危机感的大少爷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但如果是关于她的事情,他表现的也太过紧张了。
难道其中还有一些她没有发现的东西?
“这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纪文柏看到蓝安卿皱起的眉,提醒道。
“那人很熟悉这片区域,知道那片监控毁坏未修,甚至能在未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你家。”他说着停了下来,观察蓝安卿的脸色。
蓝安卿在听到他要说的话,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
“那一段时间只有关小姐进过你家,再加上之前调查靳嘉瑞和关小姐的联系,我才最终确认现场是关小姐清理的。”
说完纪文柏目光满怀担忧看向蓝安卿。
他清楚知道蓝安卿和关清漪之间的关系,从小到大的朋友,这种感情被背叛,他不知道蓝安卿要如何释怀。
蓝安卿眉宇间放松了下来,不见一丝惊讶之态。
“还有吗?”她淡然的问,仿佛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多年好友,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纪文柏摇了摇头,看着表现很平静的蓝安卿问:“你本来就清楚?”
蓝安卿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腕表,声音散漫毫不在意:“我只不过是她回国的一个理由。”
“再说了,在利益面前何谈朋友。”蓝安卿浅褐色的目光透过眼镜片对上纪文柏那双含着担忧的清澈眼睛。
像纪文柏这种,才是未经浸染的天真目光,关清漪那种人为堆砌出来的,只有违和感。
一双没有心机,在想什么,喜恶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眼睛,在一堆豺狼虎豹之中,简直是处在地狱之中。
纪文柏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去:“你不难过就好。”
“你说的发现靳嘉瑞和什么有联系?”蓝安卿吃着甜点,抬头问。
“靳嘉瑞和雅斋应该联系很深,不是老板也是里面的股东。”说起这个,纪文柏脸上染上一丝怒气。
“雅斋?”蓝安卿微微皱眉,似乎有所耳闻,但具体是干什么的没有任何印象。
“雅斋,专供一些明星,官员或者大老板之类的有钱人去欣赏艺术,鉴赏艺术的地方。”纪文柏说着眸子中升起一丝厌恶。
很明显,这些并不是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艺术,恐怕不单单是指艺术。
“这个地方很隐蔽,如果不是你让我查靳嘉瑞我还注意不到。”纪文柏情绪很复杂。
蓝安卿垂眸手指在手腕上点着,看起来就像是点手腕上的手表。
淡蓝色屏幕上面查询结果显示空白。
这个神秘的雅斋,在网上连一丝影子都找不到。
那就说明只能是在一个网络覆盖不到的地方,甚至屏蔽一切网络。
那这个雅斋还真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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