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蓝安卿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吩咐道:“动作小些,别被其他人查出异常。”
“是。”惜兰点头,默默退后半步,跟在蓝安卿身后。
蓝安卿没有回自己宫殿,而是去了太后宫中。
太后宫中静悄悄的,大门紧闭,门外的宫女太监也不多。
“参见长公主殿下。”守着门的宫女太监在蓝安卿刚出现在周围立刻警惕了起来。
见到是蓝安卿之后他们瞬间放松警惕,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行礼之后,两人蒋工门打开。
古朴威严的大门被慢慢推开,里面富丽堂皇又不失贵气的装潢映入眼帘。
“长公主殿下,太后在内殿。”宫女说完恭恭敬敬的将门带上。
在弯腰那一刹那,宫女袖中的匕首露出一截。
蓝安卿没有让惜兰跟着,自己一人前往内殿。
内殿内季韫坐在桌子前,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一旁一个打扮利落的女人挺直站立,眉宇间英气尽显。
她周深散发的气场和蓝安卿这种只靠情绪堆积起来的不同,那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那股血性是深刻在骨子中的。
蓝安卿毫不意外此人在这里,她自然而然的走到季韫身边。
就像外面的宫女身上带着匕首,行走之间不像常人。
在这一两日她也发现蓝睿明和她周围也有武功不低之人。
一个手段不浅的皇帝,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一个后手。
“母后。”微微欠了欠身就被季韫扶住手站了起来。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母后在后宫多年,对你无甚帮助。”季韫声音很平静。
两天时间的冷静,她应该已经想清楚了。
她从房间梳妆台上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小盒子。
她手轻轻抚摸着盒子上的暗纹,许久才从头上取下发簪,发簪中一个小巧的玉石蝴蝶,完美的契合盒子上的锁口。
“这是你父皇培养的暗卫,本来是在危急时刻保护我们母子三人的安全,如今也交给你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吧。”说着季韫将里面的令牌拿了出来。
紧紧握着蓝安卿的手,将令牌交到自己唯一的女儿手中:“他们分布在京中,隐藏在每个官员的府中,平日里有自己的职责,只有在召唤的时候才出来。”
“一定要守护好这个令牌。”季韫手中将蓝安卿手合上,紧紧握住令牌:“唯有令牌方可调动。”
蓝安卿点了点头,她眸子之中完全没有任何惊讶可言。
似乎已经对此有所察觉。
“这位是甘音,暗卫首领。”季韫指着自己身后的女人说。
女人恭敬的对蓝安卿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属下参见长公主殿下。”
“日后飞云司任凭长公主调遣。”她声音中没有感情,但一字一句都能让蓝安卿感受到毫无保留的恭敬与信任。
蓝安卿弯腰将甘音扶了起来,暂时没有询问甘音飞云司的势力。
“南境暴动镇南将军已经暗中稳定,如今大多数都已经被控制住了。”蓝安卿坐了下来,看到了季韫抄写的佛经。
“造孽,你父皇聪明一世,一辈子为民为国,死了也不得安宁。”说着季韫低头转动手上的佛珠。
南境作为战乱频发之地,一直由镇南将军镇守,先帝给了他极大的权力,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不请旨调集周围城池兵力、粮草。
不报而战,不报而取,对于先帝来说只要不投降、不叛变他可以最大限度的容忍镇南将军。
而这不仅建立在先帝极其信任镇南将军之上,还是因为先帝对南境在乎。
因为南境不仅是许多大臣的老家,追溯源头,也是先帝的老家。
如今老家被沈景曜搞成这个样子,先帝九泉之下也难安。
“今日午时潭大人便会和护卫带着粮食和银两先行,一队士兵也会带着粮草同去。”蓝安卿手指无意识摩擦着令牌。
“我已经让人先通知镇南将军带兵处理叛乱,朝中由杨大人带兵出发增援。”蓝安卿的话让季韫稍稍松了一口气。
“辛苦你了。”季韫拉着蓝安卿的手,有些心疼的说。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天真良善,心肠柔软,若果不是被沈景曜逼得没有掳走,怎么可能会被迫撑起这些。
朝廷上的大臣什么样子他也是清楚的,当时先帝在时,大权独揽也会因为独独宠爱她而被大臣逼迫。
前朝的折子有多少她不清楚,但各府的女眷可不少前来劝她。
那帮恪守成规的朝臣相当难缠,她不清楚蓝安卿在朝堂上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一介女流之辈参与朝政有多难,更何况在这一天将南境那边的事情办好。
蓝安卿摇了摇头,轻声说:“母后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她眼眉微微低垂,一副乖巧模样。
离开太后宫中,甘音已经换上了平常宫女的打扮,跟在蓝安卿左右。
“长公主殿下,有人追踪。”刚出殿门没多久,甘音就压低声音说,“需要属下将人……”
话未说完,但蓝安卿已经懂得她的意思。
微微摇了摇头,并未开口说话。
接收到蓝安卿指示的甘音微微落后一步,在后面跟着。
“什么事?”随意躺在软榻上的沈景曜微微伸手,一旁侍女瑟瑟发抖的为他擦手。
白净的手帕很快被染成红色。
外面低眉顺眼进来几个太监,面不改色的将地上的尸体拖走。
衣不蔽体的女尸被他们粗暴的拖走,旁边一具男尸更是血肉模糊。
有条不紊的将沾有血迹的东西清理掉。
旁边破碎的花瓶上面沾染着红白的脑浆。
收拾的太监没忍住发出一声呕吐声,很快隐了下去。
“拖下去,杖毙。”沈景曜微微抬了抬眼皮,轻声说。
小太监立马跪地求饶,头不停的撞在地板上。
沈景曜饶有兴致的撑起身,伸手阻止了前来抓小太监的人。
血从额头不断流下,整张脸上沾染上血迹,哪怕头上的疼痛让他有些晕眩,但没有听到沈景曜放过他的声音,他依旧不敢停。
像是欣赏够了他的慌张,沈景曜挥了挥手,那两人便将小太监拖了下去。
伺候沈景曜的侍女身体发抖,她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的抖动过于明显。
沈景曜缓缓挥手,示意宫女过来。
侍女怯生生的靠近,刚往前靠近两步,便被沈景曜扼住脖颈。
他微微向前凑了一下,眼中带着杀意:“你在怕本王。”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侍女手抓着沈景曜的胳膊,无助的摇着头。
泪水顺着她的脸落在了沈景曜手上。
沈景曜一脸嫌弃,松开手拿着手帕擦手。
“谢王爷大……”侍女以为自己躲过一劫,谢恩的话没说完就被匕首刺入心脏杀死。
太监很快将一切处理干净,房间中又恢复了宁静。
“你刚才说什么?”沈景曜这才将目光移向一直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我的人来报,长公主去过太后宫中多了一个宫女。”那人看惯了这些,手中端着茶杯淡淡的说。
听到这话沈景曜无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一个宫女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今日朝堂上王爷虽然明面上没有过多损失,但长公主对您的压迫您没感受到吗?”那人明显知道和沈景曜说话不能有弯弯绕绕,直接点题。
“我早就和您说过,那些老臣最看重百姓,您这一次又将他们推到了对立面。”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
“翟先生,我应该怎么办?”沈景曜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连忙问。
翟子骞长叹一口气,语气略带埋怨:“当初我怎么和你说的,一切以民为先,就算装你也要装出来。”
“我竟然不知你为了节省一些银两竟然将那些奏折全部销毁。”轻轻吐出一口气,翟子骞又恢复了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模样。
“我这不是害怕劳民伤财嘛。”沈景曜的目光有些躲闪。
“钱等你坐上了那个至尊之位你要多少没有?”翟子骞为自己倒了杯茶,“这一次本来已经扭转过来的形象又恢复原状。”
“你只需要从私库拨银子去南境,剩下的交给我。”翟子骞不慌不忙的说。
“多少?”听到拨银子沈景曜一脸肉疼。
“三十万。”翟子骞眼也不眨的报了一个数字,他看到了沈景曜的纠结,“以后都会有的。”
沈景曜这才百般无奈的点了点头。
“记住我说的话,一切拿不定的主意就拖着,容后再议,回来问我。”翟子骞十分耐心的说,“实在摆脱不了,就装生气,发怒,总之不要当场就确定下来。”
“你平日里在外面表现都很好,没有人瞧出异常,以后也不能松懈。”翟子骞也不忘记夸一夸沈景曜。
顺便在安抚一下沈景曜:“只要忍得了这一时,等您登上皇位,您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不能忤逆您。”
“我还是觉得长公主那边有问题,您也注意一点。”翟子骞还是不放心,“但是不能再出现之前的事情了,如今长公主不是您轻易能染指的。”
不断嘱咐沈景曜在外面如何装出摄政王的形象,如何做表面功夫,确定沈景曜听了进去,翟子骞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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