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来玩《时空之门》？我给你内部体验码，我在一区，来找我。——沛星】

【没兴趣。——今时月】

【真的很不错，你玩了就知道~来嘛。——沛星】

【你是椰丝工作室的人？——今时月】

【不是哦，总之我能拿到测试码，还能送你一台游戏舱。——沛星】

【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线上见一面都不行么？——沛星】

【小月，你的心好硬啊。——沛星】

【喂，不要动不动已读不回，这是冷暴力！——沛星】

【信号不好，下了。——今时月】

【敷衍我也不用找个这样蹩脚的理由吧？还是暗示我送你一台新的信号好的智脑？——沛星】

【开个玩笑，你觉得我幽默吗？——沛星】

【喂。——沛星】

【新年快乐。——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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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骞的籍贯是龙城，因此华族新年的时候，警署给他放了两天假。

他忙完手上的事情除夕晚上坐空轨回了龙城，在家吃了顿年夜饭又睡了一觉，凌晨五点多就在鞭炮声中醒来。

记忆中从小到大，每年这个时候他都睡不了一个整觉。

他从床上下来，披上外套站在窗前。

各种放烟花鞭炮的声音炸着耳朵，天空上绽了一朵又一朵转瞬即逝的花。

家家户户都至少亮着一盏灯，对面楼楼梯的声控明明灭灭，一晚上没怎么歇过。

每年都这样。

今年本来会有不同的。

鹿城放烟花要报备，一般只有商业性质的烟花表演看。他之前和京栒霜回龙城的时候，是想等过年约她再过来这边玩，这边热闹。

他们还可以一起去河边放烟花，看小孩子炸橘子皮，塑料瓶什么的。

大年初一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还有大爷大娘下河冬泳，求一年的好兆头。

城南有家早餐店，会蒸一个八仙桌那么大的年糕饼，店主会用掺了红色素的糖水在年糕饼上写一个大大的“福”字，每一个从这个店面前路过的人都可以分一块。

很好吃。

只是爸妈从来不带他去那家店分年糕饼，也从不带他去河边放烟花。

他以前会在除夕吃完年夜饭后离开家，和同学或者朋友出去，年初一早上醒来，再去那家早餐店。

昨晚上他试探着问爸妈要不要饭后一起出去散步什么的，爸妈只是偏过脸去，好似他的声音被鞭炮声掩盖，而他们只是年纪大耳背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今年也是一样呢。

明骞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推开卧室门出去。

客厅没开灯，只有外面的光线映照进来，爸妈还在睡觉，明骞放轻了脚步去洗漱。他出家门时天将要亮，街上没什么人，闹了一晚上的都趁这时候睡一会儿。

他学初中历史的时候，书上倒是写了以前华族过年要给亲朋好友拜年，现在不这样了，主要是大家也都没什么亲戚，有也不很热络，不爱这两天假还要招待客人。

明骞到城南早餐店的时候天倒是亮了，路边有小狗汪汪叫，他有一个同学就爱过年期间找小狗，逗它们玩，问：“我今年旺不旺？”

小狗说：“汪！汪汪！”

同学就从兜里掏出几个白菜馅的，勉强看得出是饺子的东西，熟的，喂给小狗。小狗通常会闻一下，咬两口，然后叫得更大声了。

早餐店门口亮着盏暖黄色的灯，店里面蒸汽迷蒙，明骞喊道：“老板，我要买鲜肉包子。”

里面出来钻出来一个年轻人，稍显狼狈，“稍等啊，稍等，还蒸着呢，没熟，等两分钟哈。”

明骞问：“以前那个老板呢，今年怎么是你。”

“那是我爸，他今年身体不好，我好歹才拦住他这几个月没出摊了，他硬说过年怎么也要来，我说我来让他在家……”

年轻人嘀咕了几句，里面的机器“滴”了一声，他忙扎进蒸汽里，端出来几屉包子放到店门前的推车上。

蒸汽扑面，好大一团，几乎裹住明骞半个身子。

年轻人突然说：“你是不是要两个鲜肉包子，然后再要一块年糕饼？”

两人隔着一团蒸汽，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明骞说：“你怎么知道？”

“我爸特意和我说了好几遍！他说有个长得很高的男孩子每年都来，今年要是你来了没吃到，肯定不开心，要我记着点。两个鲜肉包子，你拿好，我给你切年糕饼去，给你切福字中间的，也是我爸特意交代的！”

年轻人把包子递给明骞，转身进去了。

明骞擦了擦脸上水蒸汽凝的水，大声说：“给我两块行吗，我给朋友带一份，她没空过来。”

“没问题，要不要撒点红糖和黄豆粉？”

“要的。”

红糖被刚出锅的年糕饼烫化成液体，过一会儿凉了在年糕饼上面凝固成薄壳，这时候咬开，脆脆的，里面还烫嘴。

年轻人拿出来两块年糕饼给明骞，明骞说：“谢谢，也替我谢谢你爸爸。”

“客气了，我们还要谢谢你支持我们这么多年呢。新年快乐！发财啊！”

“借你吉言。”

有几个小孩嬉闹着跑过来，等明骞走开后就围上去，七嘴八舌的点包子，然后问年糕饼吃。

年轻人笑着一一应下，先切了年糕饼给他们撑肚子。

明骞往空轨站赶，他把两份年糕饼都放在内侧贴身的口袋温着。

腰侧有灼痛感，明骞压下不适，想着等一会儿就不烫了。

身体上痛的时候，心里能少很多杂念。

南茜抱着一束花在鹿城空轨站等他。

“欢迎来到鹿城。”

管理者安和的声音回荡在空轨站上空，明骞听惯了，这时还是因这句话想起一些往事。

南茜的花当然不是给他的，两人约好今天出城去京栒霜失踪的地点看一看，那花是要留在荒原的。

明骞向鹿城安理会申请了一辆能在荒原上开的车一天的使用权。

车上备了几套防护服，两人在城墙的关卡点换上了。

出城后南茜问：“最近在忙什么？”

车是自动驾驶，明骞坐在驾驶位应对突发情况。他目视前方，说：“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些事。”

两人说了几句车轱辘轴话，后半程也没再开口。

车里有监听设备，他们并不打算聊真的。

快到目的地时，两人远远地看见了站在那等待他们的乔尔森。

明骞停了车，南茜抱着花下车。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乔尔森面前。

“南茜，明骞。”乔尔森向他俩打招呼。

“嗯。”南茜把花束上的白纱撤下，里面是蔷薇和月季，加了一点满天星做点缀。

她弯腰，将花束放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他们的上空，就是白缎般的，连接着鹿城和鹰城的空轨。

明骞将怀里的年糕饼拿出来放在花束边，像是对着京栒霜说：“这是我从龙城带回来的过年才有的福年糕，等你回来我做给你吃。”

南茜也说：“你早点回来，再不回来我把你家的花都养死了，哈哈。”

三个人站了一会儿，天气阴沉沉的，明骞瞥见远处乔尔森开来的车里有个人，仿佛受到某种感召，他往那边走去。

“明骞，”乔尔森喊住他，“车里坐的是荒民，你过去做什么？我想她并不想见到一个鹿城的安理会成员。”

“噢，我还以为是那个女孩……”明骞停下脚步看着他，“不是那个在龙城和你一起气栒霜的女孩就好。”

“话说你出来这么久，她竟然都没跟过来……”明骞笑得意味不明。

乔尔森自然不甘示弱，“那雁柳呢？她为什么没跟你来，姐姐带我见过雁柳，她那么漂亮，你可要好好把握。”

“我和雁柳只是临时同事，没有多的关系。”

“那我和纪相芷也没有。”

南茜开口道：“你俩差不多行了，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要吵别在这吵，霜霜她根本不在乎你们找谁，爱找谁找谁，爱干嘛干嘛，搞得跟什么似的。”

两人都没想到南茜突然生气，讪讪闭了嘴。

南茜朝乔尔森说：“既然有人在等你，你就先回基地去吧，在这边呆够了就联系我，我有个朋友在一家游戏工作室工作，我让她留了个位置给你，下周面试，你尽早做好打算。”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乔尔森又乖巧起来。

他回了车上，白亦还在处理昨天无人机回传的部分数据。

“要回去了么？”白亦关上便携智脑。

“嗯。”

“刚才你们好像不太愉快，怎么了？”

“没什么，”乔尔森打开车载导航，设定了回基地的路线，“那个男的喜欢我姐姐，姐姐失踪前他还和别的女的不清不楚，我和他一向不对付就呛了两句，不小心惹姐姐的朋友生气了。”

白亦没有接着问，她说：“柏望今天新运回来一批新鲜的食材，我订了一些。你上次不是说你会做饭吗，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去我那做饭，和蓝岁还有阿玄她们一起吃。”

乔尔森启动车子，朝南茜和明骞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有空的，我和姐姐住一起的时候经常给她做。”

明骞正巧也往这边看，两人目光相交又错开。

南茜看着乔尔森开车离开，说：“素石实验室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不过倒显得正常得有点过头。晚点我发一份数据给你。”

“嗯……辛苦了。”

南茜叹口气，眉眼间流露出几缕疲惫。她才做了多久就这样觉得疲累，不知道京栒霜自己到底一个人默默承担了多少。

寒风萧瑟，到底比之前温柔了一些。

冬天就要过去了。

明骞站立良久，看石头上的那束花落下了几片花瓣，随着北风飘向荒原深处。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萦绕在心头好几天的问题。

“南茜，阿佩斯和栒霜是什么关系？我看乔尔森长得和他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