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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面试的刘小姐，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皮半耷拉着，有点淡淡的死感，看林薇的眼神厌厌的，似乎是根本不感兴趣，却不得不走过场的感觉。

林薇心里明白，柏洛绯这样的乐坛天后，不可能邀请小角色当嘉宾，自己可能只是走个过场，或者陪跑而已。

这样想来，林薇也就放松下来。

她公事公办的问了几个问题后，让林薇现场演唱一下柏洛绯的歌，随便那首都可以。

既然是走过场，也就不用顾虑太多，不用去考虑什么技术，林薇只是想，这首歌，也许有那么一丝丝机会，被柏洛绯看到。作为资深粉丝，一定要把自己所有喜爱表达出来。

她选了林薇唱的是《信徒》，她最爱的一首柏洛绯的歌。她没有刻意练过，但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唱着自娱自乐。有很多随意的演绎。林薇唱的时候，忍不住想，如果万一柏洛绯能看到，她会怎么想？

唱完之后，刘小姐并没有任何评价，只是面无表情地操作了一下设备，录下影像。

然后，她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娟姐递了个眼色，让林薇去送送刘小姐，套套近乎。

可刘小姐那张冷淡的脸，明显是不想攀谈的。

两人站到门口等车时，林薇心里琢磨着要说什么，没想到，刘小姐忽然开口了。

“我的态度不是针对你。”

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只是班味重了点儿而已，在柏洛绯手底下干活，时间长了都会这样。”

林薇没想到，刘小姐居然向自己解释了，她并不是高高在上，轻视新人，只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牛马人。

刘小姐又补充道：“你唱得很好，我很欣赏。但最后的结果，不是我能决定的。”

林薇心里一暖，笑着说：“谢谢你，刘小姐。”

刘小姐那张写满“微死”的脸上，也挤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不客气，回去等通知吧。”

她转身，正要迈步。

一个黑影猛地从角落的阴影里扑了出来！

“刘雪！你个贱人！”尖利的女声撕裂了空气，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就是你在背后破坏我跟洛绯的关系！”

刘小姐看见这女人，脸上那微死的感觉更加明显，甚至有些生无可恋了，是那种被污蔑后的无力感，她连解释的**都没有：

“郑绚，我只是个打工的，你跟柏洛绯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绚完全不听：“我跟了你一天了！我亲眼看见你进这个le吧了！你还说你不喜欢女人！？你就想爬上洛绯床，才把背后告我的状！”

刘小姐：“你再这样我报……”

警字还没说出来，郑绚已经高高举起了手里那个沉甸甸的、、带着金属链条款式的背包，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刘小姐的头脸砸了过来：“我让你坑我！”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

刘小姐猝不及防，背包的金属装饰狠狠砸在她肩膀上，她痛呼一声，整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

林薇在一旁惊呆了，她完全没想到郑绚这么疯狂。

郑绚打了这一下后，并没有停手，她真的疯了，继续举起包要往下砸：“我打死你个贱人！”

这包如果砸在刘小姐脸上，必然皮开肉绽，林薇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冲上前，一把抓住了郑绚挥舞背包的手臂。

“你干什么！住手！”

郑绚更加暴怒，把矛头转向林薇：“滚开！！”

郑绚想要把包拽回来，但林薇的力气比她大，她拽不动，索性松开包，伸出涂着鲜红指甲的手，直接朝林薇的脸抓来！

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刘小姐倒在地上，肩膀剧痛，一时站不起来。郑绚叫骂着往林薇身上扑，林薇死死抓着她手腕，防止她挠自己的脸，

空盟的员工听到动静，赶忙出来，费了好大劲才把疯子一般的郑绚拉开。

郑绚还不死心，挣扎着要扑向刘小姐。

刘小姐被周围的人扶起来后，第一件，是给柏洛绯的经纪人德贝打电话，告知他，柏洛绯的前女友又来闹事了，这次自己不能忍了，一定要报警。

郑绚一听刘小姐给德贝打电话，还说要报警，刚才还嚣张的气焰瞬间熄了，不再挣扎了，等空盟员工放松警惕，她立马挣脱，然后一溜烟跑了。

娟姐挂了电话，捂着剧痛的肩膀，抬头看了看林薇。

林薇的衣服被扯坏了，一缕头发散在脸侧，白皙的下巴上，一道清晰的红痕格外刺眼。

刘小姐那微死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基于共患难的感激和认同。

“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我感觉，那个疯女人都想杀了我。”

林薇：“那个是？”

刘小姐叹口气：“柏洛绯的前女友，柏洛绯跟她分手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认定了是我搞破坏。”

柏洛绯的私生活是出了名的混乱，男女通吃，十来位前任，还有两个私生子，绯闻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林薇单纯喜欢她的歌，至于她的私生活的花边新闻，实在是看不下去。

没想到今天，现场观看了偶像的八卦。倒是有点实在没料到。

刘小姐：“哦，对了，能陪我去报案吗？帮我做个人证？”

林薇：“没问题。”

两人先找娟姐拿了监控录像，然后一起去派出所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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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看着刘小姐有条不紊地向民警陈述事发经过。

刘小姐的叙述清晰、冷静，仿佛在汇报工作。只是因为肩膀的伤，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林薇在一旁补充了自己看到的细节，确认了郑绚是主动攻击的一方。

录完笔录，已经很晚了。

刘小姐的脸色更差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捂着肩膀，连抬起手臂都变得困难。

林薇不放心：“你这样不行，还是去医院看看吧，顺便验伤。”

刘小姐也没再逞强，点了点头。

两人刚要去医院，柏洛绯的律师和助手，还有另一个助理赶来，处理后续事情，照顾刘小姐。

刘小姐冲林薇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剩下的事他们会处理，你快回去休息吧。”

林薇点点头：“那你好好养伤。”

告别了刘小姐，林薇打车回家。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里楼上走。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一片昏暗。

她刚走到自家门口，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姜妍还坐在楼梯上，和下午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似乎是睡着了，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显出几分狼狈。

听到脚步声，姜妍立刻惊醒，抬起头。看到林薇时，她竟然还扯出一个笑容：

“回来了呀。”

她的招呼熟稔得让人心头发冷。

林薇没有理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我能进去，等阿冉了吗？”姜妍站起身，姿态优雅，仿佛刚才蜷缩在楼梯上的不是她。

林薇下巴上那道被郑绚抓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她今天已经耗尽了全部的耐心，不想再跟任何人虚与委蛇。

“你等我问一下她。”

说完，林薇没给姜妍再纠缠的机会，径直打开门，进屋，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门外那道身影，也隔绝了那份令人窒息的审视。

屋里一片漆黑。

林薇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她看到餐桌上，中午出门前给利唯准备的午饭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利唯没有吃饭。

她一整天都在房间里吗？

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林薇的心。她快步走到利唯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叩叩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林薇的心提了起来，她又加重了力道，敲了几下，同时压低了声音喊道：“利唯？你在里面吗？”

过了几秒，房间里终于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很慢，很沉。

门锁“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利唯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整个人看上心力交瘁

“你……没事吧？”林薇的声音有些发紧，她指了指餐桌的方向，“我看你没吃饭。”

利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疲惫：“没事，不用担心。”

这句“不用担心”，反而让林薇更担心了。

她有些不忍心再告诉她，姜妍在外面等了一天，只说：“姜妍在外面。”

听到“姜妍”两个字，利唯原本就没什么神采的脸上，浮现出近乎崩溃的无奈。她身体向后靠，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了门框上，说了一句：

“对不起。”

这句道歉突如其来，让林薇愣住了，为什么要道歉？

利唯说：“我会处理的，不会再让她来打扰你。”

林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

“哦……我没事。”利唯重复了那句苍白的话。

她把林薇当成了需要保持边界感的室友。

而不是可以并肩分担风雨的……别的什么。

林薇鼓起勇气，向前一步，拉起利唯的手。

入手一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利唯却抽回了手，没有丝毫的犹豫。

林薇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那短暂的、冰冷的触感。

“我……”林薇开口，喉咙却有些发紧。

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姜妍还在门外，利唯心力交瘁，自己今天也一团乱麻。

可有些话，再不说，或许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我很在乎你。”

林薇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客厅里，每个字都清晰得过分。

“我……我想为你分担一些。”

她终于把那份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的心意，笨拙地摊开在利唯面前。

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话太重了，对于现在的利唯来说，可能又是一种负担。

利唯缓缓抬起头，昏暗的光线里，林薇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感觉到那份长久的、复杂的注视。

许久，利唯才开口，依旧是那副疲惫到极点的腔调。

“谢谢。”

谢谢？

林薇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无异于拒绝了。

她正想说点什么来补救，利唯却又说了一句。

“现在我不适合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