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嘉人傻了,轻轻地“啊”了一声。
谢临之很有礼貌,又问了遍:“可以吗?”
“哦哦,可以。”
“嗯。”谢临之点头,动作利落地把米嘉身上的外套拿掉,披上一件新外套。
浓郁的柠柚酒香瞬间钻入米嘉的鼻腔,他下意识地呜咽一声,体内汹涌的燥热得到短暂的安抚。
米嘉将下巴埋进外套衣领,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布料里面。
他晕乎乎地想起刚才对谢临之不地道地猜测和控诉,头昏脑胀地想说“对不起”并夸赞他是第一大好人。
结果话到嘴边,脱口而出一句:
“好香啊。”
“……”
谢临之一僵,还是不太习惯米嘉过于直白的话语。
他沉默着,弯下腰,线条流畅的小臂穿过米嘉的腿窝,另一只绕过肩膀,想要把米嘉从沙发上抱起来。
“嗯……”米嘉轻哼一声,稍稍清醒几分的脑袋又重新被火炉击败,拖的时间太久,意识已经完全模糊,只剩下本能驱使他往舒服的地方靠。
米嘉的身体太软太无力,刚才那个姿势根本抱不起来,谢临之怕弄疼他,也不敢完全用蛮力。
“对不住了。”
谢临之瞥见米嘉蔓延到下巴上的红疹,没再犹豫,微微侧身,臂弯揽住那片蝴蝶骨突出的脊背,另一只同时横穿过饱满的臀线。
这下很轻松地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米嘉的脑袋趴在谢临之的肩头。
谢临之重新拿起落在沙发上的宽大外套,从头罩住瘫倒的Omega,那股香甜的玫瑰葡萄味瞬间被Alpha的信息素覆盖的严丝合缝。
全身上下都沾染上Alpha的味道。
米嘉像个小考拉一样挂在谢临之身上,谢临之单手抱着他来到玄关处,拿上车钥匙,开门等电梯。
“还难受吗,有没有好一点?”谢临之侧头,轻声问。
米嘉把脸埋在谢临之的颈窝,闻言摇了摇头,随后又像小狗似的使劲往腺体处凑,半晌闻不到一点味道,恼怒道:
“为什么闻不到!”
能闻到才怪呢。
要是米嘉睁开眼,就能看到后颈那一小块皮肤,谢临之叠加了数不清的抑制贴,比周遭要高起一小块。
“嗯。”谢临之将米嘉往上拖了拖,稠黑的眼神落到电梯门反射出的倒影上,他启唇,声音很沉,
“米嘉,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不论是谁,都能认真地对他好,不遗余力地夸赞他。甚至是……意义重要的标记。
明明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可米嘉却意外地听懂,他难受的有些不想说话,腔调拖得很长,黏黏糊糊道:
“没有,只对你。”
他们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之间不就是要互相帮助吗?
因为谢临之对他好,所以他会依赖谢临之,也会无所顾忌地在他面前袒露脆弱。
……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谢临之没有立即进去,又低声喊了一句:
“米嘉。”
“嗯?”米嘉脑袋动了动,柔软的发丝蹭过他的脖颈,有些痒。
谢临之喉结滑动,眸底神色很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今晚说的话以后还能记得吗?”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米嘉呼吸灼热,趴在谢临之肩上睡着了。
谢临之侧眸,揽在米嘉腰上的手臂收紧,直直走进电梯里。
他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
谢临之抱着米嘉乘电梯到地下车库,这个时间点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谢临之来到车前,打开副驾驶门,弯腰将米嘉放到座位上。
“唔……”
米嘉迷迷糊糊地睁眼,呼吸有些急促,不愿从谢临之身上离开,伸长胳膊抱怨道:“难受。”
“带你去医院。”谢临之用手撩开米嘉的额发又放下,“马上就舒服了。”
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一路从头烧到脚底,米嘉半信半疑地抬眼,实在无法思考,崩溃中带着哭腔:“那你快点。”
谢临之单手撑着车框顶端,沉沉地看了米嘉几秒,倾身帮他系上安全带,而后来到驾驶座,驱车驶往医院。
这一路上米嘉都很乖,安静地蜷缩在副驾驶,身上罩着纯黑色外套,趁着小脸愈发雪白。
谢临之压着最高限速开到医院,还是像原来的树袋熊姿势抱起米嘉,直奔急诊。
迅速挂好号后,护士怕两人纷乱的信息素影响到其他人,带着谢临之来到一间拥有独立通风系统的诊室,让他们在里边稍等片刻。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Beta医生带着蓝色口罩匆匆走了进来。
“大概是什么情况?”医生瞥了眼身姿挺拔的Alpha,在办公桌前坐下。
“发情期。”谢临之声音低沉,抬手拿出米嘉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蔓延着一片红疹,“还过敏了。”
“打抑制剂了吗?”
谢临之道:“打了一支。”
“一般Omega的发情期打一针抑制剂可以抑制24小时,他这状态明显不对。”
医生又仔细检查了那些疹子,询问道:“之前吃了什么?有没有过敏史?”
谢临之垂眸,一手抬起捏了捏米嘉后颈上的软肉:“米嘉,今晚吃了什么?”
米嘉哼唧两声,声音含糊:“什么都没吃……”
“嗯。”谢临之揉揉他的脑袋,“有对什么过敏吗?”
“没有……”米嘉摇摇头,细软的发丝蹭过脖颈,柔软的嘴唇贴着皮肤一闪而过,触电般的感觉从头窜到底。
谢临之嗓音有些哑,漆黑的眸子重新看向医生:“他说没有。”
“好。”医生敲动几下键盘,问,“打的抑制剂的牌子还记得吗?”
“记得。”谢临之出门前以防万一就把米嘉拆开的包装袋装进了口袋里,没想到还真能用得上。
他拿出来递给医生,医生看了下,了然道:“应该是抑制剂的问题,这款抑制剂虽然效果好但有小部分会对里边的一个成分过敏,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医生再次敲动键盘:“我先给开个过敏药给他喂下去,然后区抽血做个化验,等20分钟结果就出来了。”
“嗯,谢谢医生。”谢临之接过诊断单,把米嘉的胳膊塞进外套里,抱着他起身。
这次抽血不需要太多,采的是指腹血,米嘉脑袋昏沉,还没感觉到疼痛就结束了。
二十分钟过去,谢临之取出报告单重新回到那间诊室。
医生在电脑上查看了结果和各项血液指标:“没错了,就是这支抑制剂引起的过敏。”
“不算特别严重。”医生看着Alpha略显阴沉的脸色,解释道,“你给他一个临时标记应该就可以缓解了,明天疹子就能全部消掉。”
听到临时标记,谢临之怔愣一瞬,半晌没出声。
医生有些迟疑地看着眼前姿态亲密的两人,问:“难道你不是他的Alpha?如果不能标记的话也可以选择打吊瓶,效果是差不多的。”
米嘉突然动了一下,谢临之才回神,医生的询问依旧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谢临之抿了抿唇,眼底沉如深潭,氤氲着令人看不懂地情绪,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
“我们打吊瓶。”
“啊,也行。”医生在电脑上开完药,把医疗卡递给谢临之,“出门右拐上二楼,有个专用的隔离输液室,你们去那边等着,待会儿会有护士去给插针。”
“谢谢医生。”
谢临之接过医疗卡,抱着米嘉出了诊室,往医生说的隔离输液室走。
就这一层楼不值当再等电梯,谢临之直接走楼梯来到了输液室。
这会儿时间比较晚,医院没几个人,护士已经在输液室里拿着药等着了。
“米嘉是吧?”护士朝着刚进门的两人问。
“嗯。”谢临之点头。
这间隔离输液室很大,不仅有椅子还有一张单人病床。
照米嘉现在这种软成泥的状态,椅子肯定是坐不住的,谢临之直接把他放在了病床上。
包裹一路的黑色外套随着谢临之的动作滑落下来,Alpha令人舒爽的信息素逐渐从米嘉的周围消散,他没什么力气地挣扎一下,从鼻腔溢出很小一声哼唧。
像是在表达不满。
“难受……”
谢临之站在病床旁,垂眸看着米嘉,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依旧滚烫,他轻声安慰:“马上就不难受了。”
“你骗人!”米嘉睁开一双水漉漉的圆眼,眼尾熏红一片,眼神没有焦点的晚上看,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一股接着一股的热浪席卷着米嘉全身,他撇撇嘴,无厘头地抱怨道:“你好久前就这么说了,你怎么这么坏!”
“嗯,我坏。”谢临之喉结滚动,应下这个罪名,手掌从饱满的额头移动到柔软的发丝上,很轻地揉了两下,接着道,“但这次没骗你。”
米嘉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手背上的轻微刺痛转移了注意力。
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刚刚吃的过敏药在此刻已经起效,身上的痒意消失不见。
“睡吧。”谢临之把手重新移动下来,覆盖着米嘉的眼睛,将屋内的光线遮挡住。
米嘉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呼吸开始变得沉重,难耐的发.情热消耗了太多体力,米嘉无意识地嘟囔两句,缓缓陷入睡梦中。
护士临走前见米嘉睡着就把输液室内大部分灯关上了,只留下一盏小小的暖黄灯。
谢临之坐在离病床不远处的椅子上,明晃晃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到Alpha优越的侧脸上。
他眼神晦暗地盯着病床上沉睡的Omega,怀里仿佛还留存着Omega灼人的温度。
谢临之捻搓一下指尖,随后拆了支护士刚才一起拿进来的抑制剂,打下了今晚的第二针。
……
米嘉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梦中的脑袋像是被滚烫的热水袋包裹着,眼皮也仿佛被胶水黏上,睁开得无比费力。
尝试睁眼好几次无果后,米嘉选择放弃,只能昏昏沉沉地感知到周围有人,还有极轻的交谈声。
没过多久,米嘉感觉熟悉的柠柚香又环绕了上来,随后身子一轻,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比病房内的消毒水不知道好闻上多少倍。
米嘉窝在Alpha怀里,满意地蹭蹭脑袋,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次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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