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游玩一趟,樊盛和他的女友进了医院。虽说没出什么大事,但大家都没了玩乐的心思。
一群人聚在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樊盛让其他人先回A市,他在医院等秦九思苏醒。
不一会樊盛又把张岑叫回来,刚才落水樊盛也耗费了一点体力,回A市需要张岑帮忙开车。
哪里知道秦九思这一昏迷就到了晚上,两人干脆在医院附近酒店住下。
张岑还是忍不住问樊盛先前神色不对的事。
樊盛说没多大事。
张岑不信:“你当时的样子好像要杀人,把周维宇的女朋友都吓坏了。”
他又回忆起病床上秦九思惨白的小脸,劝道:“谈恋爱还是要温柔点,别又把你女朋友吓到了。”
樊盛冷笑:“随便玩玩,何必当真。”
“……”
张岑闭嘴不说话了。随便玩玩,一玩就两年,樊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念旧了?
第二天张岑和樊盛吃完早餐去医院。
樊大少爷没有伺候过人,又不够细心,于是给秦九思带早餐这活就落在了张岑头上。
病房里,樊盛看了病床上的秦九思一眼,还没醒。
张岑也乐了,“刚才医生不是说已经好了,这是还没睡醒?”
樊盛勾住秦九思的小拇指,在她手心挠痒。
熟睡的人受到骚扰甩了甩手,结果那人又换了一只手挠,少女不堪其烦,“别闹。”
这一声带着被迫醒来的烦躁,也带着少女的撒娇,柔柔的娇娇的,好像要叫进人心里。
少女睁开眼睛朝你望来一眼,含着娇嗔与水雾,就像被欺负狠了又不敢反抗的小鹿。
是一般男人都喜欢的类型,樊盛也不能免俗,所以当初秦九思求助他才见色起意帮助她。
秦九思就像水仙花,虽然看起来柔弱无害,不像玫瑰在自己的茎梗布满肉眼可见的尖刺,但她会先用浓郁的花香迷惑你,引诱着你靠近;又在鳞茎、花、叶、茎几乎全身都含着毒素,趁你不注意时狠狠咬你一口。
和秦九思在一起两年,对于这些樊盛早已摸透,一朵小小的水仙花,她的轻微毒素根本伤不了樊盛,反而给他添了一份乐趣,他就喜欢她小心翼翼将毒藏好,然后只能装成人畜无害的样子对他。
张岑给秦九思递来早餐,她道谢接过,是一碗皮蛋瘦肉粥和几个水晶虾饺。
从昨天去漂流到现在秦九思几乎没吃过东西,现在这温度适中的食物让秦九思食欲大开,她吃得很快但并不显得粗鲁,反而小脸吃得红扑扑得特别可爱。
说实话,昨天递水今天递早餐的都是张岑,公子哥里也有细心体贴的存在吗?
秦九思忍不住抬头看张岑,他很温柔,看到秦九思感激的视线他回以一笑。
这种善意真是久违了,秦九思一直以为她不会从这个圈层的人们身上得到。
她又说了句谢谢。
樊盛啧了一声,张岑这小子惯会装,都装到他女朋友面前来了,“行了,吃完了收拾一下准备回A市。”
秦九思没看他,这下胃口一般了,连吃早餐的速度都变慢了。
*
三人坐一辆车回了A市。
到A市已经是下午,樊盛开车把秦九思送回别墅,载着张岑又走了。
张岑诧异:“不带她一起?“
樊盛哼笑,秦九思漂流时究竟是不是故意拉扯他已经不想追究,但对她感到不快是真的,先晾她几天再说。
秦九思也不稀罕去,她现在没有心情面对樊盛。
**
回到别墅,秦九思洗完澡又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的天也已经黑了。
别墅里也是黑漆漆一片,这种无边的黑暗包围着秦九思,让她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失落恐慌感,事实上她确实被人抛弃在了这个世界。
秦九思起床拿起一封信,是前几天分开时李振晓给她的。
这是许逸行留给她的信,他的字迹她认得。
每个字结构匀称行云流水,中学时期秦九思总是模仿着写,但字形可以模仿,字韵却学不来。一如许逸行人一样,他的字也是大气脱俗不染尘埃,而她却做不到。
秦九思一直不敢看,她害怕看到许逸行的指责。
为了金钱出卖身体,她腐朽堕落到彻底变样,同时心里滋生无数阴暗情绪,不再是当初他喜欢的纯洁向上的女孩。
最终,秦九思仍然没有克服内心的胆怯,但她太想念许逸行,自从与樊盛在一起后,她就不被允许见他。
她还是打开了信封,展开信纸:“九思,很抱歉我至今才知道为了我的治疗费用你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其实我早有预感,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幸运恰巧就有好心人捐款。”
“笨蛋,不是约定好发生任何事情先考虑自己吗?”
“我这样的身体不值得你为我做傻事,九思,你有无限可能的,好好为了自己活下去才对。”
这些轻描淡写的文字,许逸行在下定决心离开前是以什么心情写下的呢,是不舍吧,她都不舍得读完,对他的思念更加浓烈。
句句都是她,句句都是嘱咐,说她笨蛋,然而许逸行才是真正的大笨蛋,求生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却要赴死。
李振晓拦得住他的自杀举动,却拦不住有人要害他。
秦九思视线渐渐模糊,泪水浸湿了双眼,看着信纸上的文字她痛彻心骨。
这几天忽略不去想的事实摆在她眼前,克制的情绪一下子爆发。
这个世界上最珍惜最爱护她的人走了,从此留她一人蹒跚前行,好想告诉许逸行她好孤独好害怕。
那个追在许逸行后面学走路的小女孩终于失去了她的引路人,只剩她一个人在人间彷徨。
这种痛越深,对樊盛的恨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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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盛这边和一群好友在A 市的某个会所里,在场男人怀中或者身边都有美女,只有樊盛没有点人作陪。
周维宇这次没有带他的女朋友来,旁边坐着的美女也是陌生面孔,他们先回A市后休息了一天,现在又约上朋友们出来消遣。
樊盛会又一次出现在这里仍然让人诧异,周维宇问:“盛哥一向不是嫌这地方不干净吗,怎么最近来这么频繁?”
周维宇又贱贱地问:“小两口什么矛盾生气到现在啊?刚把女朋友从医院接出来,这时候正需要你陪又出来找兄弟们干什么。”
樊盛看也没看周维宇一眼,哼笑:“一个消遣玩意儿,哪里值得我生气。”
其他人附和:“是是是,美女多的是,不识好歹的咱盛哥不要。”
他们这么一说,处处都是含沙射影贬低秦九思,樊盛反而更不悦了,但也并没有反驳。
张岑看在眼里,并没有提醒。
有些事情即使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糊时外人怎么劝也是劝不动的。免得他白费口舌,还吃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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