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诸葛孔明辅佐刘阿斗出师未捷身先死,今有沪嘉学神课辅他许阿斗......
不,好歹也是差些拿过奖学金的人,清叶自认自己还没有差到烂泥扶不上墙的地步,只是相比柏雪辅导的时候,她变得愈加放肆起来。
之前还想着不会做的题目汇总在一起再问,能不问就不问,但现在他就是一有问题就死皮赖脸地去找高镜一。
只要脖子往右侧偏45度,高镜一永远在那里。
阳光之下,微风之间,静静地端坐着,他的背一直打得很直,脖颈细长,和背部线条形成一直线,微微颔首在雪白的纸张上落下干净的一笔一画。
如此诗意美画,连风都知道不可亵玩,只敢轻轻勾弄书卷纸张,偷偷挑逗他额前的刘海。
“问。”就一个字,他头都没有偏本分。
“哦,哦......这道题怎么做?”许嘉清从高镜一的美貌中抽离出来,毕恭毕敬地献上卷子。
高镜一换了铅笔在他卷子上圈划起来,一字一句地讲解。
就大众认知而言,学霸和美貌这两个属性向来呈反比关系,清叶也是见过不少学霸和美人的,比如初中里那个陆亦沁,比如张姝瑶。
前者做题的时候驼着背,身子常常扭成个S型,好几次清叶都想建议她去看看脊椎,后者么,常年的班级下游。
怎么高镜一就能把两者结合得如此完美,连讲个题都看得人醉心十分。
高镜一停下了讲解,问道:“我脸上有字吗?”
许嘉清连连摇头,心说,有,写作好看,读作喜欢。
“高一下册书和讲义给我。”高镜一道。
按照高镜一的意思,许嘉清把书本和讲义全部整理出来带到了学校,他一旦有题做不来,高镜一先把知识点给他圈画出来,找到教材出处,先看明白了再做,看不明白他讲,做不明白他教。
高镜一说题目万变不离其宗,知识点掌握了就能见招拆招,就好比做菜,要先知道生抽是为了调味,老抽是为了着色,糖能增甜调鲜,如此才能自由发挥做出一道好菜。
高镜一翻开书本就皱起了眉头:“这道题的知识点前天不是刚讲过吗?你看这儿还有我的笔记,只是稍微做了一点变化而已。”
“还真是......”许嘉清挠着头接过讲义看了起来:“可我怎么一点也没想起来。”
“这样可不行。”高镜一道。
“啊,对不起,是我没记住,这次我肯定会记牢的。”
“我是说,我感觉我这个教法不太行。”
“啊?”许嘉清一愣,这个高镜一怎么还自省起来了:“没有没有,你教得特别好,是我的问题。”
“我知道你为什么记不住,你这样一道题一道题问,我一个个教,就算你全掌握了,但是你的知识点是散的,就像是一千颗芝麻随手洒在你脑海里,天南海北的,千中找一确实不容易。正常应当是知识网,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才能随机应变,也更方便记忆。”高镜一一手撑着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
难怪高镜一语文也好,这个比喻确实恰当,许嘉清只觉得自己这儿懂一处,那儿晓半分,可就是连不起来,有好几个以前柏雪和他讲过的知识点他也忘得精光。
“你别做高三综合卷了,涉及面太广,从高一讲义开始学,我从头教你。”
“啊?那岂不是红军长征两万里?”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什么天才,天才早自己在脑袋里把芝麻串成链,镶上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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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是没有喘息机会的,以为月考完可以喘一口气,以为期中考完可以放松一下身心,以为拿了第一就能大石落地,狗屁,全都是狗屁。
起因就是这次班级里化学拿第一的一个男生在化学课上做起了数学作业,张晴突然就着期中平均分在周五的最后一堂课发起大飙,风卷残云,惊涛拍岸,其势是必要搞臭你迎接周末的愉快心情。
再搭配教室外头的乌云密布和空气中潮湿的气味,每个学生的心情麻溜地降到了冰点,犹如一个喷嚏般,打不出,憋不下,悬在鼻腔喉舌间,闷闷痒痒,难受。
再一句老生常谈:“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真是丢沪嘉的脸!”,气氛被推向**,每个学生心底的愧疚沉闷都涌到了舌尖。
这时候张晴把讲台上一大叠崭新的卷子哗啦啦地甩向第一排,轻飘飘搭配一声重叹道:“本来不想布置那么多的。”
信你个鬼啦,不布置你拿来给讲台作摆设啊?
许嘉清拿着成堆的化学作业垂头丧气地回到原班级,一边整理书包一边唉声叹气,某人在旁气定神闲,他瞥一眼某人,又特意重重一叹,某人依旧不作应。
终憋不住发作道:“哎,你不问问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
许嘉清比着个三凑到高镜一面前,表情夸张道:“三张!张晴布置了三张化学考卷!正反面那种!周末一共才两天好吗?”
“很正常,高三生就该有这样的觉悟,期中考前钱滔滔一天布置两张,张晴布置作业在沪嘉算少的了。”
钱滔滔是物理班的老师,三十多岁的一个小胖子,上课有多幽默布置起作业来就有多辣手。
“天呐,这得写到几点,你们做得完吗?”许嘉清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在十八层地狱,高镜一却说他生在福中不知福。
“别人不知道,我不用做。”
“哈?”许嘉清刚想说凭啥,忽然想起他转国际部的事情:“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突然有点羡慕你转国际部,听说分部的人都过得贼滋润。”
“你很希望我走喽?”
许嘉清低着头摆弄书包,嘟囔道:“没有啊,巴不得你留下来和我一块受苦呢。”
真心话总是夹杂在玩笑中被说出了口。
高镜一从许嘉清课桌上抽走化学卷子看了一眼道:“去你家。”
“你?去我家?”许嘉清指了指高镜一又指了指自己:“干嘛?”
“陪你受苦。”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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