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位老师好，我是来自欢喜娱乐的一年练习生秦盼，我初评级表演的是舞蹈《惊梦》。”秦盼笑着鞠躬，起身的时候下意识揉了揉嗓子，不知为什么，从刚刚她就觉得嗓子痒痒的，不太舒服，希望不要影响一会儿的表演。

秦盼摆开架势，随着响起的音乐，当下一个一字马就劈了下去，金字塔台上爆发出几声喝彩。

炸裂密集的鼓点声中，白交交早已收好手机，认真的看着秦盼的表演。她熟悉101的节目流程，知道后面要挑人组队，这个时候自然仔细看挑队友。

秦盼的表演有几分惊~艳，刚看时以为是古典舞，但随着音乐变得急~促，她又将街舞融入进来，达成了古典和街舞的完美融合，整个作品很流畅很漂亮。相比于张云玲，她要更有真材实料。白交交在心里的成员小本本上记下了秦盼的名字。

秦盼表演完，站在那里微微喘气，舞蹈老师虞佳敏便当先开口，她见猎心喜，双眼放光：“秦盼，你这舞蹈是谁编的？”

“是我自己编的。”

“我很喜欢，希望有机会能合作。”虞佳敏是顶级舞者出身，设计过不少大型晚会歌舞，也为顶级流量明星编过舞，她眼光毒辣，说出这话，便是对秦盼的认可，光从舞蹈看，拿A是没有问题了。

“你舞跳的很好，可惜我没有听到你唱歌。”声乐老师齐洋洋微微皱眉：“你能再唱一段吗？”

“好的。”秦盼微微笑着，眼光飞快的掠过金字塔上的张云玲，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墨鱼六朵金花本就是互相利用，秦盼被张云玲背后编排，一直窝火，她不是忍得住的性子，也明里暗里故意拆过几次张云玲的台。如今来到101节目中，伪善之下，她更想将张云玲狠狠踩在脚下。

她轻轻张口，声音清脆，歌声入耳。这是成名歌手江红在18岁那年的爆红曲《哥哥呀》，整首歌怀着小女儿的对爱情的憧憬和羞涩，最亮点便是高~潮的四段高音，据说当年各大KTV都有人鬼哭狼嚎的往上飙。

这歌也是张云玲选的，上次两人吃饭叙旧，张云玲告诉了她所准备的歌曲展示。张云玲嗓子虽不错，但比不上她。秦盼早就打定主意，要在张云玲前面表演，将她一军。

歌曲将到高~潮，秦盼脸现笑意，眼中得意，看向张云玲，提着嗓子往上唱，可刚刚到第二段高音，她便觉得嗓子越加发紧，第三段竟直接破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秦盼嗓子扯痛，她摸着喉咙，抬头便见高台上张云玲正一脸担心，却在对上她眼神的时候露了个挑嘴的轻佻笑容。

是她做的！

秦盼狠狠咬牙，怪不得张云玲身上香水味道有些奇怪，现在想想，梨子的味道之下竟藏着红毛丹，她对红毛丹过敏，接触久了便会嗓子肿胀。

“啪~啪~啪！”

安静的场内响起一人零星的掌声，在张云玲的带动下，其余练习生也鼓起掌来，表达鼓励。

秦盼眼睛发红，往前走了两步，她甚至想直接冲上去，甩张云玲两巴掌。

另一位声乐老师徐佳彤打了圆场，随意夸赞了两句，表达了可惜之后，便由另一位舞蹈老师古一飞就秦盼最出圈的红图“民国赏梅女学生”跟她接着聊了几句。

古一飞虽聊着，可却觉出了几分可惜，秦盼本人容颜不佳，完全没有照片上的灵气，是不能露脸电视台只能活在PS中的女人。秦盼却浑然未决，她甚至摆了几个pose，以活跃气氛赚取分量。

白交交正默默把心中小本本上秦盼的名字给划掉，她准备的歌就是《哥哥呀》，看两人刚刚的互动，就知道其中弯弯绕绕不少。等她一会一唱，秦盼得把她也给恨上，她虽然不怕秦盼恨，但组队的时候，少个刺头和心机婊总是好的。

白交交嘴角翘起，张云玲这是玩了秦盼一手，但对她是有好处的，看来让张云玲多留一留还能有点意外收获。

秦盼最终拿了B等级，她回来的时候，白交交她们也起身去后台准备了。

在后台，白交交遇见了莲花仙子。

莲花仙子叫丁佳淇，整个人瘦的过分，正和她的两个队友热身，准备下一个下场。

离得近了，白交交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虽然妆容精致，但她脸色煞白，隐隐透着冷汗，行动之间有生涩之感，显然身体有些不舒服。

白交交感受着周围汹涌的灵气，递了个地瓜干过去：“你怎么样？是不舒服吗？吃点东西？”

“谢谢。”丁佳淇接了地瓜干，塞进嘴里两三口咽下，勉强笑了笑。

两人指尖相触之时，白交交浑身发热，险些战栗，这是属于真仙的灵光。她引了一丝灵气入体，又冲丁佳淇弹了过去。

这个暖身咒，应该能让她好受点。

丁佳淇上台回来后，领了个C的贴纸，她是C等级。

白交交远远看着，把她目标从一鸣惊人的A等级挪到了先苟再惊的C等级，走明珠蒙尘的逆袭剧情也挺好的。她就是既想跟莲花仙子吸灵气，又想凝聚关注聚灵息，两手都要抓，谁也不放过。

白交交在后台吃光了地瓜干后，便轮到她们上场了。

她一进场，便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白交交轻轻抬头，对着季则晏偏头笑了笑。

季则晏瞳孔微缩，握住话筒的手猛地攥紧，克制着想要起身过去的冲动。

当年他正靠在树荫下读着剧本，抬头便见白思像这样缓缓走来，她发觉他看她，也是同样的偏头一笑，冲他撒娇：“则晏，片场里都是盒饭，不好吃，今天你休息，陪我出去吃竹笋焖饭好不好？”

她是大小姐，往常多是骄纵任性的模样，季则晏不喜欢，多是冷着脸应付，他很少见她这样撒娇的样子，一时就看怔了，可在恍过神后，又是冷硬的拒绝：“我还要看剧本。”

那时的季则晏并不明白，他只当白思是大小姐脾气，是拿钱在跟他玩一场游戏，除了最初，他很少给她好脸色。等到后来经历的多了，季则晏才知道，那是白思在用她骄纵的伪装维护他那一颗并不值钱的自尊心。

她知道他不甘愿靠她，知道他不愿笑颜以对，便故意做那凑上来惹人嫌的人，受他的冷淡，受他的讨厌。

即使后来两人关系亲近，可季则晏仍然无数次的希望时光倒流，他想要回到最初，在白思还未走过来的时候，主动上前去拉住她的手，看她眼中惊喜雀跃，陪她重走荏苒时光。

“则晏，则晏。”

季则晏醒神，才发现他不知不觉竟站起身来，他拉拉西装，低头轻笑，解释道：“坐太久了，活动下筋骨。”

他重新坐下，面上笑容完美，如罩了一层永恒的面具。他在听完白交交两人的自我介绍后，脸色丝毫不动，拿起话筒：“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白交交她们准备了一首歌舞《我的乐园》，这是国内最早男子偶像团体三把火的热门歌曲，曾经红遍大江南北，上过春节晚会。声乐老师李洋洋曾是三把火的成员，他如今已有三十九岁，迪彦公司将歌舞重新编排，便是希望借此吸引眼球，留住镜头。

两人配合的不错，表演的很顺利。唯一和排练不同的地方，便是张云玲在她唱的部分加了一处高音，显然是想要压过白交交一头。

白交交内心：请把我衬托的C一点。

表演结束，张云玲正洋洋得意，她不仅让秦盼唱歌出了丑，还利用高音完美的压了白交交一头，看来要拿A了。

她笑的太过明显，以至于在听到齐洋洋“你强行高音，太过刻意，并没有理解这首歌真正的表达”的评价时，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住，僵在那里，成了一个似笑非笑似收非收的奇怪表情。

“谢谢老师。”张云玲咬牙鞠躬，她都得不了夸奖，更别提白交交了，才学了两周声乐能学出个什么，没等唱四段高音估计就跪到初评级了。

“这首歌是要去传达给人们开心和幸福的。在这点，白交交练习生表现的很完美，看着她，我甚至想起身跟她跳舞。”齐洋洋笑着评价道。

“她一个key都没有唱错。”徐佳彤补充道。

张云玲咬牙，白交交这小贱人越来越有心机了，在这藏着呢。

白交交：……她还收了力的，怎么评价这么好？这种两眼放光像饿汉看馄饨一样的表情，她还怎么拿C？

“她也准备了《哥哥呀》这首歌。”Rap老师赵甜翻着白交交的资料：“你来唱唱，也许你唱的能好点。”

这首歌里面有rap，之前秦盼因为嗓子不舒服，唱歌过急，rap节奏不好，当时也被赵甜指出来了。

若是无人比较，白交交想拿C，自然会表现的差一点。可眼见秦盼眼睛冒了火一样，将仇恨转移到她的身上，秦盼本就打着撞歌抢风头的主意，白交交怎么都不想输这一下，故意的也不行。

白交交开口，和练习室中训练的一般表现，她彪完四段高音，轻松的停了下来，气也不喘：“谢谢。”

一片安静中，赵甜轻轻鼓掌：“不错。”

这掌声如同一个信号，将安静停滞的人们惊醒，屋内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齐洋洋：“完美！”

虞佳敏：“我不懂唱歌，但她给人感觉挺强的。”

练习生A、B、C：“这我们还怎么比，请直接C位出道！”

制片人安子阳：“不错，对比影像和撕逼噱头都有了！”

秦盼：她想上去撕了她的嘴。

张云玲：小贱人！！！

白交交：……一不小心开了个大。

她将期盼的眼神投向虞佳敏，拜托将我的舞蹈评价的差一点，求C！

“张云玲练习生舞蹈功底还是弱些，”虞佳敏说道：“至于白交交练习生——”

“非常好。”磁性的声音响起，季则晏手拿话筒，如永夜寻光之人，双眸紧紧锁在白交交的身上：“你的舞蹈非常好。”

“卡点一个不错，音乐表达到位，整体美感漂亮，你的舞蹈非常好。”

白交交抬眸，这是过去的季则晏绝对不会给与她的评价。曾经月夜露台之上，她喝了鲜鱼汤，兴致大发，回忆着电视上演过的舞步，跳来跳去，那时被她拖过来吃饭的季则晏就环臂站在一旁，冷着脸，在她笑着问“我跳的怎么样？”时，面容僵硬的吐出“糟糕透顶”四个字。

季则晏是地下舞者出身，拿到过国家街舞比赛Let\'s Dance的冠军，又是全能舞者。他这么一说，白交交不开心了。她后来灌了五碗鲜鱼汤，才从那打击中缓过来，同时认清了一件事，她离完美还差了跳舞这么一点点。

现在，同样的一个人，在八年之后，竟然说她跳的很好。

“真的吗？”白交交小心的确认道。

“你跳的真的很好。”季则晏强调道，他的声音放的很轻，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梦，声音大了就惊醒了。他看着她，似乎在跟另一个人对话，仿佛回溯时光，去代替那个过去的自己，挽回那一句倔强的不肯低头的失言。

“则晏之前可是Let\'s Dance的冠军，现在的全球五大赛事之一，据说季影帝当年才十六岁。”古一飞笑着插话进来：“虽说则晏许久不跳舞了，但底子总在。他说的当然不会有假。哈哈，他总不是看你长的漂亮，逗你开心吧。”

这话调侃的有些过了，在场的几位导师都变了脸色，笑着打圆场。唯独季则晏笑也未笑，他盯着古一飞：“古老师，话不能乱说。”

“嗨，则晏就是太正直，玩笑都开不得了。”古一飞强笑两声，见无人回应，便也不出声了。他盯着白交交，忽然开口：“虞老师，你怎么看？”

“我想看她freesty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