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五具尸体的出现,特殊部门的成员也不得不开始焦虑,再加上迟迟没能联络到牧寒松,所有人都怕再次见到牧寒松时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天知道当初锁定磁场之后,牧寒松说要深入虎穴的时候上面的几个领导吵得有多凶,一边是多年来都无法破获的“连环杀人案”,一边是牧寒松的命,在此之前,他们所知道的那些进去过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这就是在拿他自己的命冒险!
后来是牧寒松自己找了几个领导,关上门不知道谈了什么,上面终于松口。
但时间一点点过去,牧寒松至今没有走出来,联络也联络不上,这几天,行动处的同事几乎都不眠不休,办公室的灯也是每天晚上都一亮到天明。
“联络上了吗?”
看见来人,鹿惊鸿赶紧摘下耳机起身,“叔叔,你怎么来这了?”
来人摇摇头,“特殊部门是我一手组起来的,我怎么不能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叔叔——”
牧杰摆摆手,“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但不管是作为这个项目的牵头人,还是寒松的父亲,我现在都必须待在这里。”他不欲再说,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怎么样,有寒松的消息了吗?”
鹿惊鸿张张口,似乎不知道怎么说,眼中满是担心和焦虑,最后还是只能摇头,“还没有。”
“叔叔,你放心,牧队一定能平安回来!”
牧杰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一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向板正的脊背都不由弯了些,他默然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来,叮嘱面前的青年,“惊鸿,这件事寒松的爷爷还不知道,要是他问你,还是跟之前一样说在出差……老人家年纪大了,别让他跟着担心。”
鹿惊鸿重重点头:“我知道。”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想对讲机响了起来:“B市西城区陵江大桥下面!坐标xxx,xxx!牧队回来了!”
一老一少几乎是同一时间抬起头。
鹿惊鸿连忙拿起对讲机:“这里是行动处鹿惊鸿……”
*
牧寒松活着回来了。
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做了各项检查,除了疲劳过度就没有其他大问题了。作为唯一一个活着走出来的人,牧寒松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队友跟他汇报了这一个多月的所有工作。
“对了,牧队,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联络时你让我去调查的杞瑜吗?”
牧寒松忍不住看向队友。其实他已经能猜到了,但还是听完了:“牧队,你确定有这个人吗?我们根本没有找到这么个人,我还调出了国内所有叫这个名字的人,这个姓氏不常见,所以也不难查,但是没有一个是对得上号的。”
牧寒松抿唇,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不用再调查这个人了。关于这一趟的经历,我写成了报告,明天会上交。”
队友:“好的,不过牧队,上面说了你可以多休息一阵子,不用急着工作。”
牧寒松却道,“等不了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另外,我晚点要去验尸房,有些东西要和法医讨论。”
队友只能应下,“好吧,我会提前通知过去。”
队友走了,鹿惊鸿却留下了,他打量着牧寒松的神色,“哥,你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真的可以出院吗?”
鹿惊鸿和牧寒松是一个圈子里从小一块长大的,工作时喊“牧队”私底下还是习惯喊哥哥。
牧寒松有些出神,摇了摇头,然后看了鹿惊鸿一眼,“这段时间谢谢你去看望我爷爷了,如果不是你,恐怕不好瞒过去。”
“哥,你这是哪的话?牧爷爷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没少去牧家玩,什么时候还跟我这么客气了?”
鹿惊鸿坐下,开始给他削苹果,见牧寒松不再说话,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哥,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是怎么出来的?”
牧寒松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意味不明说,“……可能,是因为有人心软了吧。”
他忽然认真问,“惊鸿,你说我是好人吗?”
鹿惊鸿一愣,但还是点头,“当然。哥,你这些年受的伤留的血救了多少人?你当然是好人!”
“是吗?”牧寒松喃喃。
十年前,他被舒灵推进“生门”时,舒灵也和杞瑜一样,说他是好人,好人不该死在这里。
那时他茫然无措,也没有精力去思考更多,只是整日整日地被舒灵最后留给他的那个浅笑折磨着。
鹿惊鸿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落又迷惘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就开始发慌,赶紧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哥,别想了,把苹果吃了。”
牧寒松回神,摇了摇头,“你吃了吧。对了,待会去问一下我的手续办好没,办好就直接出院了。”
鹿惊鸿有心劝他多休息几天,但劝了也没有用,只能如他说的去找主治医生。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牧寒松才张开手,手里一直捏着一颗扣子。
他也没想过,原来,里面的东西是可以带出来的……
“哥。”是去而复返的鹿惊鸿,只不过,他身后还有一个人,“我刚出去就撞见了……说是现在一定要见你。”
牧寒松下意识藏起扣子才看过去,看清来人后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陈老?”
陈老发须灰白,但看得出来身体硬朗,背不驼,腰不弯,走路时步伐稳健,光看外表绝对不会有人猜到他已经一百零七岁了。
陈老笑容和蔼,“多谢鹿小友带路,接下来我要和牧小友聊些事情,鹿小友尽可去忙自己的事。”
听出陈老是在支开他,鹿惊鸿迟疑地看向牧寒松,知道牧寒松点头了才放心地退出去。
牧寒松:“陈老怎么会来?”
陈老笑了笑,这个在圈子里声名显赫的老人只穿了身朴素的灰色唐装,一双眼睛深邃又智慧,给人历经沧桑后的平和与从容,他看着牧寒松,温声说,“还记得吗,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对你说过什么?”
牧寒松一愣。手心攥得更紧了一些。
……
鹿惊鸿拿着单子回来时,陈老已经离开了。
“咦,这是什么?”
鹿惊鸿一眼就看见了柜子上放着的东西。那是一块古朴的青铜罗盘,盘面上雕刻着细致的纹饰,虽然图案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有些模糊,但隐隐能看出来,似乎是什么符咒。
鹿惊鸿也是特殊部门的,对这些不陌生,也知道陈老的来历,“这是陈老给的吗?”他伸手去碰,牧寒松那句“别碰!”还没说完,鹿惊鸿就被什么东西灼烧了指尖,“嘶”他赶紧收回手,指尖竟然被划出了一道伤口。
止完血后,鹿惊鸿也不敢再碰那罗盘了,这罗盘不让别人碰,但牧寒松却能轻易拿起来。
鹿惊鸿看着牧寒松心不在焉的样子,“哥,陈老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牧寒松默了默,没有回答,却转而问鹿惊鸿:“惊鸿,有人跟我说,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你觉得这话说得对吗?”
鹿惊鸿有些惊讶他会问这种东西,不过惊讶过后就皱着眉十分肯定地回答:“当然不对了。这是什么歪理?徇私报复算什么正当高尚?还不是在挑战法律底线?”
鹿惊鸿和牧寒松一样,不管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是后来扮演着执法者角色的职业生涯,他们形成的理念都是完完全全和这相悖的。
牧寒松垂了垂眸,似乎笑了一下,苦涩又难堪,“是啊,当然不对了。可是……”他的话音停在这里。
*
[叮咚——]
[系统提示——]
[任务进度条刷新——]
[当前任务进度——10%——60%——80%——99%——25%]
杞瑜:……
连专心玩弄着自己傀儡身的大萌都傻眼了。
不是,这啥?
杞瑜死死盯着大萌。
大萌:[……宿、宿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如果眼神能变成刀,大萌怀疑自己的傀儡身已经不保了。但它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他从业以来,还没遇到过会抽风的进度条啊!
杞瑜:它怎么不动了?
真停在25%了?认真的吗?要不再动一动吧?
杞瑜猛地站起来,在小魂惊恐的目光中,气呼呼地喘了十分钟大气,然后怒气冲冲地对着空气大喊大叫,拳打脚踢,最后双手抱头,不甘又痛苦地抓了几把头发,仿佛浑身都失去了力气,直直地倒回自己的吊床,一动不动。
简称:发癫。
小魂被他突发神经病给吓得要哭不哭的,小心翼翼凑进去,刚叫了一身“瑜瑜”,就被杞瑜抓着按倒了!
杞瑜瞪着他,准确来说是瞪着小魂和牧寒松有六七分像的脸。
“你说!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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