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爱妃你要迁到云欢殿?”
“是这样的,陛下。”
萧悯连连否决,道:“不行不行,云欢殿又偏又小,朕是不会让爱妃住到那里的。”
就知道他不会同意,谢玉真说出了一早想好的说辞,她故作叹气,道:“臣妾也知道云欢殿是何状况,但昨夜臣妾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仙人指示,说云欢殿的位置与臣妾八字相合,若臣妾在云欢殿住上一段时间准会大有裨益,不仅利于身体康健还能大旺臣妾的命格。”
“竟是如此?”
“没错,所以还望陛下允准,无论如何臣妾是一定要迁到云欢殿住上一段时间的,大不了过些时候臣妾再迁回来。”
“好吧,既是爱妃夜有所梦那朕自是要同意了。”
听到萧悯同意她迁宫,谢玉真很是高兴,“谢陛下。”
......
杨柳依依,那垂落的柳枝仿佛也在诉说着惜别之情。
萧淮要离开建康了。
建康城外,萧览和萧子正一早得了他要离开的消息提前在城外等着他,兄弟一场,他们得来给萧淮送行。
“二位堂兄,就此别过了,还望保重。”萧淮拱手道。
萧览眼中闪过不舍,但没有办法,尽管他不舍他这位堂弟,但还是无法阻止他的离开,只因为他的离去是陛下亲下诏令的。
萧览道:“淮弟,到了封地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啊。”
“我会的,堂兄。”
这边离别之意温情脉脉,然而萧子正却突然出声打破了这种气氛。
萧子正拍了拍萧淮的肩膀,他叹息道:“淮弟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为兄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离贵妃远一点,你说你没事和贵妃有接触干什么,你看吧,你现在都因为她被贬回封地再也不能回来了。”
萧淮眸中惊了一下,他赶紧道:“堂兄莫要胡言,万不可败坏贵妃清誉!”
一旁的萧览也道:“是啊,子正,你平时嘴上没个把门的也就算了,怎么现在淮弟都要离开建康了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萧淮心内疑惑,此事隐蔽,陛下又下了封口令不让往外传,堂兄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萧淮和萧览皆看向萧子正,萧子正被他俩这直直的目光看得有些犯怵,他也意识到这件事是个不能提的存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他好奇之下是使了些手段打听到淮弟究竟为何被贬,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使陛下不让往外传他还是打听到了。
然而知道归知道,他最好还是别往外说,祸从口出他还是沉默比较好免得招来祸患。
萧子正赶紧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刚才就当我在胡说,不过淮弟你千万要保重身体,你在封地堂兄我会想念你的。”
萧淮点了点头,“放心吧,堂兄。”
萧子正向来口无遮拦,经常胡说八道,他赶紧改口萧览也没有生疑,权当他又是胡言乱语。
萧淮虽然因他这话有了惊诧,但见他赶紧改口便也将此事放下,不再多想。
又是几句饯别之语,兄弟情深,萧览和萧子正还真有点舍不得萧淮,但没有办法,萧淮今日是必须离开了。
萧淮骑上马,与萧览和萧子正道过别离开了这里。
春风忽起,吹淡了别过亲友的忧思,却又残留下许多眷恋。
马蹄踏在路上,听着那声音,萧淮心道,再见了建康,再见了他的亲友,再见了,她。
耳畔的风声夹杂着他的不舍,他的思念与心绪全都吹散到了风中。
视野渐渐开阔,他正欲策马昂扬快些离开,却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淮儿!”
萧淮回头,只见他的父王萧岳正策马而来,他还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
萧岳骑着马过来,他一过来便赶紧下马,来到萧淮这边。
萧淮也下了马,“父王!”
萧岳道:“孩子,今日你离开建康前往封地,为父来送送你。”
萧岳看着萧淮,眼神中满是慈爱,萧淮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孩子,如今他就要离开建康前往遥远的封地,或许很多年他都要见不到他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内又涌现出了无尽的不舍。
萧淮道:“父王,孩儿不孝,不能再侍奉于父王膝下,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能见到父王,父王,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萧岳眼中满是柔和,他道:“放心吧,孩子,为父身边有你的三位兄长在,你不必担心我。”
说起他的三位兄长,萧淮心内一阵愧疚,他的三位兄长是被他给连累了,先前徐安童借着他的事情大肆发挥,于陛下面前屡进谗言,他的三位兄长都被免了职务,是他对不起他们。
还有父王,后来也被徐安童陷害暂停了职务居家思过。
萧淮面露愧色,他道:“父王,是我对不起你们,因我一人连累了你和三位兄长,我......我对不起你们!”
萧岳赶紧劝慰他,“孩子,这不能怪你,徐安童与为父积怨已久,即使没有你他也会借机陷害我们的,你不必过于自责,我和你的三位兄长都不会怪你,陛下的责罚于我们不痛不痒,只是停了职务罢了,又不是丢了爵位,至少为父现在还是我大梁的武陵王,你的兄长们还是宗室的县公啊。”
闻言,萧淮又道:“可是因为我你们才会遭到陛下的厌弃,是我让你们遭受了无妄之灾,虽然徐安童是有心利用,但我的的确确是做了令陛下发怒的事情。”
萧岳轻笑,“孩子,你不要这样想,为父知道你是因为救了落水的贵妃而让陛下觉着你有失礼之处大动肝火,但你自小端庄持重,为父相信你的清正,不要在乎别人,你自己问心无愧便好,既然你没有做错事,又为何会因此而感到愧疚呢?”
萧岳之前被陛下下诏斥责教子不严,但从萧淮那里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他觉着萧淮其实并无过错。
错的只是徐安童,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只会使用阴谋诡计来陷害他们。
萧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诚如父王所言,若他清正,自然问心无愧不必在乎别人,然而他现在想起来当日之事,虽然在救人之时心内并没有想其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将她放在了心里。
行为上清清白白,他似乎端庄持重,但在那之前他便对她日思夜想,他心里有她,如此倒也显得他不是那么清正。
他不敢告诉父王他确实对贵妃有了别样的心思,父王一直以为他为人端正,他救贵妃也只是单纯的救人并未与她有其他关联。
然而事实却是,他当日救的她是放在他心上之人,是他即使出征在外也会日思夜想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着自己卑劣,他不敢宣之于口。
他不敢告诉她,不敢告诉父王,不敢让别人知道他的心思。
不过,父王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徐安童是个卑鄙无耻只会使用阴谋诡计陷害别人的小人。
萧淮眼眸低垂,其中闪过一道戾色,有朝一日,若他再回到建康,他定要徐安童死无葬身之地!
收敛了情绪,未再流露,匆匆几句惜别,萧淮又与他的父王说了些话,而后别过。
身后的萧岳轻轻摆手,他眼中的担忧丝毫未减。
不知淮儿到了封地又是怎样一番事宜?
萧淮感受着春风里的不舍,他闭上双眼,压下心内不断涌现的离别之情。
回过身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父王,看了一眼建康城的方向,他纵身上马,再也没有回头。
建康,他还会再回来的。
城外光景如此,于皇宫中正忙着的谢玉真可不知道究竟外面怎么样了。
萧悯一同意她迁宫,她回来以后立刻忙上忙下收拾,对着仓库的清单整理出她要带过去的东西。
她这副风风火火的做派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凤仪殿内的宫女内侍们见她如此严阵以待,纷纷手脚麻利,丝毫不敢懈怠。
不多几天,云欢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谢玉真也收拾好了所有东西,整装待发,于一个风清气爽的早晨,迁到了云欢殿。
新环境,新天地,她喜欢!
在未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将会一直居住在这里,直到魏军南下,梁国大乱,李玄朔出现带走她。
而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再也不受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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