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白城又到白浔房中商谈鸡公山上的事,两人才商谈不久,总觉得中间差着一个环节,其间漏掉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一时之间却不知问题出在哪。
就在两人都寻思着这个问题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白浔一惊,准备将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而在此时,屋外响起沈一宁清脆悦耳的声音。
“是我,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吃食。”
白城一听是沈一宁,伸手制止了白浔的动作,他则是站起来过去开门。
他看着门外端着吃食的沈一宁,那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嘴角的弧度似月牙一般。
白城方侧身,让沈一宁进屋,又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才拉上了门。
“姑娘真是及时雨,晚膳我没怎么吃,现下正是饿的时候,你刚好就送了吃食过来。”
沈一宁笑笑,算是应下了白浔的话,只是将吃食放在桌上。
她看着眉头紧锁的白城,食指在桌上摩挲着,似乎正在为问题烦恼,她思索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还在想山上的事情吗?”
白城点点头,他突然伸出手,轻捏眉心。
“我可以看看吗?”沈一宁看着白城困扰,突然问道。
白浔正在吃东西,一听沈一宁的话,突然被吓得噎住,慌乱的在桌上找水。
就在他喝下水缓解了一些后,就看到白城对着沈一宁点点头,将桌上原本藏着的东西翻找出来。
沈一宁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接过白城递过来的纸张,凝眉认真看了起来。
在看完白城给的东西后,沈一宁沉思着往窗户走去,一双清眸直看向西北方向。
看着漆黑如墨般的天空,那西北角的方向显得更神秘,似乎吸引着人上去一探究竟。
突然间,窗外一阵寒风划过,树上栖息着的乌鸦狂乱叫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一般,窗户也被风刮得吱吱作响。
“为什么不去西北角的那座悬崖看看?”
沈一宁此话一出,两个人均是惊讶的看着她。刚才在梳理过程中,他们俩人就认为还差着一条线索。
看着满脸疑惑的两人,沈一宁突然解释道:“消失的人身上都有相同点,而这个相同点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我们暂时未知的另一个的相同点。
眼下我们这般继续查下去或者向赵世山打听,大抵都不会有结果。
那不如以身试险,直接去看看那个最不一样的地方,可能还会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
白浔忍不住咂舌,这将军府千金就是不一般,敢想敢做,怪不得将他大哥那颗心捏的紧紧地。
“我也只是大胆的说出我的猜想,毕竟我没有过多地接触到这件事情,可能考虑的尚且不周到。”
白城看着沈一宁,眼中尽是欣赏;他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是敢做敢想的性子,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变过。
他突然站起来,看向一旁停下来不再往嘴里塞东西的白浔,脸上的愁云倏然烟消云散。
白浔看着白城这模样,突然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我滴个天,白城这也太不正常,如果不是沈一宁的出现,他真的无法直视白城如此直白的目光。
“现在这件事情依旧是一团乱麻,白浔明天依旧去四处打听这件事。”
白城说完后,无视白浔傻愣的样子,拉过一旁的沈一宁就往门外走。
沈一宁不知道他说的话对白城是否有帮助,只见白城突然随意的丢着一句话给白浔,就急匆匆的拉着她回到另外一边的房间。
她还未反应过来,白城已经快速的关上门,整个人将她抵·在门上,整颗脑袋埋在沈一宁纤细却不显柔弱的肩上。
沈一宁面对如此这般的白城,心中突然袭来一阵酸胀感,她抬起手,忍不住摸了摸靠在她肩上的脑袋。
白城鼻息间充斥着沈一宁的香味,这与之前又完全不同,那时候小姑娘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现在只有淡淡的清香。
“宁宁……”
沈一宁听到从胸口传出来的呢喃声,心中忍不住一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白城。
“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以身试险,可是我觉得你不在我身边,我更是不放心,就算遇到多大的危险,你要相信我一定能保护好你。”
沈一宁听到白城的话,突然愣了一下,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熟悉感,只是她还未琢磨清楚那一丝莫名的情绪,白城便松开了她让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白城出了沈一宁的房间,并未着急离开,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
如果很久以前,那时候不是他一人,有沈一宁陪伴在他身边,他当初是否就不会是那个样子。
可是想过他曾经走过的路,从血腥的尸·体上走过来的他,庆幸那时沈一宁并不在他身边。
他觉得小姑娘就应该如这般阳光明媚的长大,不该接触那般不见光的黑暗。
他突然庆幸当时这倔强的小姑娘不在他身边,否则他肯定会伤了她。
所以他从那段日子里爬起来,期盼的变得更好,最后能够配得上他的小姑娘。
白城走后,沈一宁因着心中那抹异样的情绪,并未休息好。
梦中一会是母亲告诉她厉家都没有人了,那时她并不懂没了是什么意思,只是固执的追着娘亲问,还一直闹着要娘亲带她去厉家。
直到有一天一向疼爱她的爹爹突然将她罚跪于祠堂中,自那晚之后,沈一宁便听从父母的话。
不再随意提起厉家,只是想要找厉旭城的念头在心中埋下种子,随着她慢慢长大,这个念头也随之越来越强。
所有人都告诉她那个人不在了,可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
转而桃花树下的少年突然对着她粲然一笑,向她伸出手来,沈一宁看着经年未见的少年郎,喜极而泣,朝着那少年奔上去。
可是树下的少年突然间消失了,背对他站立的是一成年男子,那男人转过身来,竟就是白城的模样。
梦境突然戛然而止,沈一宁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来,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一切,沈一宁坐在床上,突然双手抱膝,将阻丧苍白的小脸埋在双腿之间。
“阿狸……”
门外一手端着早膳,一手做势正要敲门的白城,听到屋中沈一宁的呢喃声,脸色微变。
呵!他不信能守住五台山的人,会比不过一个只有名字却不见人影的人。
白城将早膳放在门口,转身悄然离开,回到卧房的白城,正靠在床上假寐。
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几步走到铜镜旁,拉开胸前的衣服。
随着衣服散开,白城胸·前紧致又具线条感的肌·肤显露出来,那白皙的肌肤上充满了多处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疤痕。
白城尽力的在胸前翻找着胸口的伤疤,在摸到那快要消失殆尽的伤痕时,他唇角突然向下一弯,染上一丝苦涩的笑容。
原来是他被眼前的一切蒙蔽了双眼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在雪山上,沈一宁及使已患了雪盲症,可还是依旧想要确认他胸前的伤疤。
想来那一次沐浴,沈一宁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也是想要确认他胸口的伤疤。
这是儿时沈一宁和他各刺了一刀留下的伤疤,白城担心会被人认出来,便让明伯用药,慢慢的消掉了几分。
白城双手握作拳状,撑在桌面上,胸腔中突然发出低沉的嗤笑声。
沈一宁梳洗过后,打开门便看到门外边放着的早膳,端着走进屋。白城何时来的,她竟然不知。
白浔打开屋门,虽是料峭寒冬,不过确是晴空万里,忍不住伸出左手看了看:“中,宜出行,不宜远行。”
这几天跟着白浔的手下突然一头雾水,这凤凰山上的人就是不一般,说的话他竟也听不懂。不过这些他也不用明白,只需要按照老大吩咐盯好他们就行。
白浔带着赵世山派遣过来的手下准备出门,就看到一鸣居门边上一双白色的身影纷纷走了出去。
“二当家的,白老大这是不和咱们一起出去吗?”身边的手下突然疑惑道。
白浔突然高深莫测的看着一旁的手下,边走边给白城树立了一个定是能够远杨万里的好名声:“咱们白大当家啊!
就喜欢美人,你看这不是过来你们这鸡公山也带着美人吗?自然不会去干这些事情,定是要陪美人的呀!”
手下一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搞不清楚白浔的话,只是将带大当家喜欢美人这事悄悄在心里记了下来。
白城和沈一宁两人,在山间走了许久,发现周围的一切越来越陌生。
他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地图,仔细看了看,又带着沈一宁继续往前走。
“我看地图上就是这附近,再往前走了看看,应该就快到了。”
沈一宁听到白城的话后,点点头,继续跟上他的脚步。
果然不出白城所料,两人走了不到一刻的时辰,就看到一棵苍天古树矗立在一块平坦的地面上。
看到此情此景,两人对视一眼,这里和传闻中似乎并不一样,地势和下面一样平坦。
只是赵世山和他手下为何都要说这里地势陡峭,有一片悬崖,即使熟悉地势的人也容易在这里丧命。
白城叫沈一宁走在她的身后,继续往前走到大树下面。
两人走到树下才发现这棵古树远处看时是一整棵,走近才知道竟是两棵树紧紧缠绕在一起,经年生长后方形成了这苍天古树。
古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枝干上又生出一些似胡须一般的藤蔓垂落下来,接触到地面上又扎根进土里开始生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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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试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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