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柏油路上，只有零星几辆车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驾驶着。

“你想去哪里？”沈云卓抓着方向盘，专心致志地盯着前面的道路问。

何望舟靠在椅背里，翘着腿，他降下车窗，从衣服内侧取出烟盒，轻轻咬住烟嘴。

金属的外壳被推开，咔塔一声，一缕火焰窜出，点燃这只细长的香烟。

何望舟嘴唇微张，夏夜的晚风将烟雾拍散在他周身，神色笼罩在烟雾里缭绕不清，“去海边。”

“嗯。”沈云卓应到，汽车停在红绿灯前，他余光看向后视镜里的何望舟，忍不住叮嘱道：“少吸烟，对身体不好。”

何望舟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停滞，他嘴唇微张，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将香烟叼在嘴里，没有吸，顺着摸索到刚刚随手丢在中央扶手箱上的烟盒，乘着灯还没有变绿，倾身过去，捏住沈云卓的衣摆。

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开，把香烟盒子塞到沈云卓的兜里，拍了拍，又坐回去，“以后不抽了，交给云卓保管。”

何望舟将手搭载车窗上，香烟被夹在两指间，火星明明灭灭。

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看到前面的沙滩上的灯光，沈云卓才将车停下来。

何望舟将烟头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沈云卓问：“去哪里。”

何望舟毫不犹豫地说出，“不知道。”

“嗯？”沈云卓的疑惑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他从脑海中回想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尝试着提出，“十点钟，有打铁花的活动，想去看看吗？”

何望舟压根不在乎去哪里玩，点头应道：“好。”

沈云卓给他打预防针，“前面没有停车场，我们只能走过去。”

何望舟轻笑出声，“我在你眼里那么娇气？”

沈云卓摇头，“不是，昨天你在里面出来之后，不是不太舒服吗？”

何望舟拦着他的肩膀，“没事，走。”

两个人沿着海边一路向前，旅游场所的灯光昼夜常亮。

两人来得太晚了，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灯光黯淡下来，人群在保安的安排下让出一个大圆圈。

“砰！”

伴随着铁器碰撞的声音，金灿灿的铁屑向着天上飞去又落下来，沈云卓抬头望向天上这般壮丽的场景。

何望舟侧头望向他，他身后的天空被点亮，满天的银花转瞬即逝，但是那般认真的沈云卓一直都在，甚至转头问他，“你还想去哪里了吗？”

何望舟摇摇头，“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了。”

旁边有几个人挤着过来，里面有一个女生问：“可以加一个联系方式吗？”

沈云卓抱歉笑笑，“不太方便，我还在读书。”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沈云卓摇摇头，“没事。”

那些人挤着往旁边的酒馆里去了，还有几人在打趣刚刚来要联系的女生。

何望舟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我们也去喝一杯？”

暗淡的灯光下，玻璃杯里盛放着五彩斑斓的液体，沈云卓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手掌压在杯面上，耳边的音乐震耳欲聋。

沈云卓思考地速度都减慢下去了。

何望舟端起旁边装着冰块的杯子贴在他脸上，沈云卓微微侧头躲开，然后看过去。

何望舟问：“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沈云卓说：“我在想送什么给你当回礼，你想要什么？”

何望舟眼神晦暗不明：“想要你多读几年书。”

沈云卓，“……”

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会的，当机甲设计师需要高学历。”

何望舟撑在桌子上，“那就好。”

……

推开酒馆后面的门，路上人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他们两个将鞋子脱了，打着赤脚踩在沙地上。

晚上冰凉的海水拍打着脚面，两人在沙滩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车早就被护卫队的人开了过来，何望舟拉开车门，喝醉了的沈云卓没有和他多客气，爬进车内，闭上眼睛，背对着窗户睡着了。

汽车缓慢停下，何望舟拍了拍沈云卓的肩膀，“下车了。”

大门了的佣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沈云卓洗完澡迫不及待的钻进被子里，半梦半醒间他察觉到旁边的床铺往下一沉。

沈云卓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又闭上。

两人面对面躺在同一张床上，何望舟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背，顺势将这只手攥在掌心。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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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何望舟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