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至七月盛夏,天气燥热难耐,树上的蝉一天到晚“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听多了并不悦耳。
而秦王李世民却精神抖擞,如沐春风。近日来每每与父皇李渊议论时局,李世民都能隐隐感觉到父皇准备夺取中原,一举端掉郑王王世充和夏王窦建德的决心。
李世民觉得他再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
当时的中原,郑王王世充、夏王窦建德和李唐呈三足鼎立之势,且三方实力大致相当。想要夺得天下的李家王朝,怎么能忍受自古兵家必争之地的中原,落在别人手中?
窦建德曾趁李世民与刘武周集中厮杀之际,对大唐攻城略地,还抓了淮安王李神通、左卫大将军李世勣。虽然日后李唐主动与窦建德结了盟,两位大将也逃的逃、放的放,都回到了李唐,但大唐一统中华的决心没变,被窦建德吊打之耻也没有忘。
而王世充占据中原河南,以洛阳为都城建立了郑国。王世充对百姓残暴不仁,对下属疑心即杀。
李渊与李世民分析,王世充就在唐的东大门崤函之外,攻打比较方便。且此时百姓怨声载道,这个时候攻打容易成功。
而唐与窦建德建立的夏之间有太行山阻隔,且与夏接壤的河东并非唐军主力所在地。就地理位置而言,唐把窦建德作为下一个统一目标,直接攻夏是不太可能的。
李渊所怕的,是郑夏结盟。如若在大唐攻打王世充之时,郑夏两面夹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李渊磨刀霍霍却不敢轻举妄动之时,王世充和窦建德互相攻击出战,郑夏反目。
李渊趁此大好时机,终于在武德三年,公元620年七月,下定决心,命李世民统帅各路兵马,出关讨伐王世充!
李世民从朝中领命回来当日,就在秦王府中集合所有将领,传下皇帝口谕,决定出征人选,分派各路兵马。
会议中秦王神采奕奕、目光笃定,因为又一次得到建立不世功勋的机会而激动不已。
同时他也清醒的认识到此次战役会比以往更加艰巨,因此在挑选将领上也多多益善。除了秦叔宝、程咬金、罗士信、李勣、李靖等诸多武将,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一干谋士。
会议一直开到凌晨,结束之时,李世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说道:“对了,此次行军,把白云净也带上。她功夫好,但太过年轻,厮杀经验不足,我想让她历练历练。日后如若我大唐又多一员名将,定会有助于开疆拓土、江山永固。”
李靖听后,说道:“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万一伤了不好吧?”
“你等在战场上多多照拂、周全她。我不会让她打头阵,太过凶险的阵仗不会让她上的。到时候看她在战场上的表现再行定夺。”
第二天上午,净儿接到军令,命她随军出征,不日启程。
唐军一路顺利东行,平安无事。很快李世民的队伍到达洛阳附近。
七月二十八日,李世民只带着净儿等极少数精兵在洛阳附近的慈涧城外侦察敌情,竟意外遇见了匆忙赶来解慈涧之围的王世充的大队人马!
在此危机关头,李世民和手下精兵奋力一拼,净儿使出浑身解数搏命相杀,才护住李世民毫发无伤的杀出重围,有惊无险的解了此次必死之局。
回营坐定之后不久,火头军准备好了晚膳,请秦王享用。李世民示意净儿坐下和他一起吃晚饭。
“净儿,就在这中军大帐里吃了饭再回你帐子里去吧。”
“殿下,白云净累了,不想吃了。恕我先回去休息了。”净儿委婉推辞。
“行军打仗本就极大地耗费体力,你又如此瘦弱,日日不吃晚饭还得了?恐怕此次战役没打完,你身子就已经撑不住了。”
“白云净以前每日练功习武也是极大耗费体力的,也并不喜欢吃晚饭,身体一直可以支撑。”
李世民听她违拗自己,脸上有些不快。
“打仗不同于习武,精神、体力等内耗并不相同。你既已在军中,就要服从军令,吃饭也是军令。现在我命令你,坐下!吃饭!”
净儿唯唯诺诺的坐在秦王的案几前端起碗来。
此一顿饭吃的并不舒坦。与一个如此位高又陌生的男子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是一件非常拘谨的事。净儿并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的吃到嘴里的是什么东西、什么味道,也不敢抬头,把两只眼只盯着自己的碗。
不一会一碗米饭下肚,菜却没夹几口,还是李世民时不时添些菜到她碗里,她才不至于干吃一堆白饭。
饭毕,净儿突然好奇的问秦王:“殿下,您怎么知道白云净日日不吃晚饭的?是沁沁告诉您的?”
“啊?啊。对。”不知为什么,李世民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搞得有些慌张。“有一日傍晚,我在府上碰到沁沁,问她为何晚膳时间不伺候你用膳,却在院子里闲逛。她说你并不吃晚饭,只想喝些牛奶。这才知晓。”
“原来如此。”净儿虽然不知真假,但略安心了些。毕竟听起来,不像是沁沁需要主动去打小报告的。
“殿下,白云净告退了。多谢殿下赐膳。” 净儿又一次要离开。
“好,你退下吧。那个,等一等,” 秦王突然吭吭吱吱,变回了毛头小子,“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您说的哪里话。如今忠于殿下,是白云净一等一的本分。”净儿行过她一贯的稽首大礼后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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