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身体已完全恢复,根据之前年度考核的成绩,他进了宁心崖学习。
整整三个多月没有参与课堂,阿漓来到宁心崖,就感觉到大家都在盯着他。
阿漓知道他们都想成为族长的亲传弟子,并未在意。
刚一坐下,就听到有人议论。
“哎,他就是那个在闻道崖只用两个月时间就通过年度考核的蛇妖吗?”
“对。”有一同从闻道崖考进来的学生道。
“听说白族长当初想收他为亲传弟子,被你们联名上书拒绝了?”
“现在不叫白族长了,现在是白长老。”有人提醒道。
“那到时候,他和咱们一起考现在这个白族长的亲传弟子啊?”
“大概是吧。”
有人突然问阿漓道:“漓,听说,你以前在西川,叫漓奴?”
阿漓顿时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那人却还在问:“那你到底是叫漓,还是叫漓奴啊?”
阿漓将拳头攥紧,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但肯定不是漓奴,半天,他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漓。”
“哦~”那人长长地应了一声,带着戏谑的笑,道,“想来即便真叫漓奴,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哈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你说话客气点。”阿漓气道。
“你看,他急了。”那人仍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突然一个瘦弱的女狐狸站了起来,是怜心,她一脸气恼,怒骂这些轻蔑的学子,正要继续开口,教习骑着青鸟落地,见到乱哄哄的课堂,顿时厉声呵斥,“要上课了,吵什么?!”
怜心顿时泄了气,只好乖乖坐下来。
课堂顿时安静下来,教习道:“今日继续学习御剑飞行。”
“唉……”大家同时叹气。
“每个人去拿一把木剑进行练习。”教习道。
大家纷纷去武器架上取了木剑,开始练习。
“阿漓,你之前空了三个月的课程,可能有些跟不上,我今天把御剑飞行的要领再说一遍,大家都一起听一听。”教习道,“运用自己的灵力,使木剑能够随灵力指引在空中停留、飞行、旋转,先载物于木剑之上,重复之前的动作,再开始自己站于木剑之上,剑载人行,心之所至,剑之所向,而后可凭虚御风。”
阿漓试着运用灵力使剑凌于空中,感到十分吃力,看来自己去年好不容易修炼的修为几乎损失殆尽。
已有一些掌握方法的同学,站在剑上,手中施法,就随剑而起,有些人无法控制剑与自身平衡的,不慎掉下来,胡教习就负责把他们接住,有些人则可以在空中进行简单直行,还有一些尚且不能载人御剑的,就在木剑上放上石头,控制木剑。
“胡教习,我不会拐弯啊!”有御剑在空中直行的学生大喊道。
胡教习大喊道:“运用你的灵力,控制木剑转向!”
那个同学在空中使劲施法,然而还是不会转向,撞到了对面的山上,对面传来一阵树枝断裂的声音。
“自己飞回来!”胡教习道。
还有同学御剑,站不稳,剑直冲云霄,“啊~~~~~胡教习!胡教习!啊~~~~~!”
胡教习抬头看到从高空掉落的学生,立马示意青鸟去接他,青鸟一冲而上,接住吓得半死的学生,“救——太好了!太好了!吓死我了。”
也有一些天赋不佳的学生,还在地面学着载物御剑。
“胡教习,你教了那么久,每次都是这几句话,我都能背了。”有人道,“其他同学都已经能够御剑在空中了,可我还是只会载物御剑,根本站不上去啊。”
“你要大胆尝试。”胡教习道,“摔下来了,我会接着。”
撞到对面山上的学生杵着一根木头又御剑飞了回来,但他还是不会拐弯,“教习,我还是不会拐弯啊~~~!”
“运用你的灵力,控制木剑转向!”胡教习道。
但他依旧不会停,空中的学子纷纷避让他,他很快砸向了宁心崖的石壁。
“唉。”胡教习叹了一口气,身后狐尾毕现,缠住那个学子,将他拉住,放回地面。
“你在地面怎么让剑转向,就在空中怎么让剑转向啊。”胡教习道。
“教习,我还是控制不好。”那学生撑着木头慢慢爬起来。
“凝碧丹,接着!”胡教习扔出一颗丹药,那学生嘴巴一张,正到他的嘴里。
“好些了吗?”
“好多了。”
“好多了就继续练。”
阿漓还在艰难地练习御使木剑在空中停留、飞行、旋转,偷偷挪到一旁的怜心御剑在空中,她也才刚刚学习,还只能在空中保持平稳,但还分心观察着阿漓的一举一动。
方澄宇已经能较好地掌握,在空中得意地御剑飞行,见阿漓这幅样子,不屑一笑。
胡教习道:“阿漓,我记得你之前,可以轻易移动巨石啊。”
“可能是在西川一事中修为有损,现在只是用灵力驱使一把木剑,也深觉吃力。”阿漓道。
“嗯,吐纳乃是修为根本,你要时常记得修炼,这些,都迟早会回来的。”
“是。”阿漓仍然不停手中动作,认真练习道。
“阿漓加油。”一旁的怜心小声道,也不知道阿漓听没听见。
*
阿漓因为修为几乎丢失,御剑较之别人困难许多,为了能够成为白静秋的关门弟子,阿漓白日课程从不请假早退,每晚认真吐纳修炼,十分刻苦。
但依旧有人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既然现在没有修为,应该继续回闻道崖回炉重造,被白静秋、白若华驳回。
周围这些人的不理解,更加让阿漓觉得自己应该奋发图强,不负白长老、白族长、白姐姐的期待。
一晚,阿漓来到后院,他知道白云遥晚上习惯坐在花园的石亭,对着月亮吐纳,就一直等她。
白云遥耳尖,听到阿漓的蛇尾与地面摩擦的动静,又不见他说话,就停下来扭头问道:“阿漓?怎么了?”
“白姐姐,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阿漓见白云遥察觉到自己,就站上前来。
“你说。”
“我在上次西川回来之后,就感觉修为较之前下降许多,虽然每晚都会吐纳三个时辰,但修为较之前还是差了不少,现在还不能载人御剑,有学子告状,说我修为太差,不应该再继续待在宁心崖,我……我不想耽误一年时间,我想能够继续留在宁心崖。”
“他们让你留在宁心崖的要求是什么?”
“下次季度考核时必须能够御剑飞行于空中,现在只有我不能达到了。”阿漓道。
“只要能够站在木剑上,就算吗?”白云遥道。
“要求至少能平稳地停留一刻钟的时间,否则就算不通过。”
白云遥伸手变出一把木剑,道:“你按照心法,先御剑给我看看。”
阿漓照做,接过木剑来到亭外,让木剑浮于空中,然后飞身踏上,但他仍是有些趔趄,白云遥给了一些灵力维持住他的平衡,道:“阿漓,闭上眼睛,感受风。”
阿漓将眼睛闭上,白云遥渐渐卸掉自己的灵力,道:“想象一下,风是水,你的木剑就是舟,水载舟而上,所以你的木剑能够御风而行。”
阿漓似乎懂了一些,原本不稳的身形也渐渐平稳,阿漓惊喜道:“白姐姐,我好像,我好像感受到了。”
“很不错。”白云遥满意笑道。
“御风飞行,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学会了御剑飞行,御风飞行也就不远了。”白云遥道,“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阿漓睁开眼睛,感受着夜晚清凉的微风,与脚下的木剑一起迎风浮于空中,他终于再也不用听那些让他回炉重造的话了。
在空中练习了一刻钟后,阿漓跳了下来,谢谢白云遥道:“白姐姐,谢谢你。”
白云遥笑道:“看来,他们的目的达不到了。”
第二日,阿漓御剑飞行于空中,稳当的样子惊呆了众学子。
“他怎么突然就开窍掌握了?”
“这才第二天啊,我可是练了足足两个月才能稳稳站在上面呢。”
众人的议论将胡教习的目光吸引过去,胡教习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终于不用应付这些天天要求阿漓退回闻道崖的学子了。
怜心一直都关注着阿漓的一举一动,见到这个场景也十分高兴,惊喜道:“阿漓真是太厉害了。”
但转念想到自己还停留在一个月前的水平,又有些焦虑、失落。
“嗯,不错,既然可以载人在木剑上,可以试着御剑飞行了。”胡教习满意道。
阿漓试着驱使自己的木剑移动,仍十分不稳。
方澄宇御剑在空中看见阿漓能够御剑在空了,又被怜心赞叹,心生妒忌,故意在空中来了一个旋转,从阿漓身边擦肩而过。
众学子顿时惊呼,阿漓一个不稳,掉了下来。
胡教习的青鸟立马将他接住,但阿漓的鳞片还是被刮落了一些。
方澄宇帅气落地,对阿漓道:“阿漓同学,刚刚没有控制好我的剑,对不住啊。”
“大家都还是学子,要注意保护自己。”胡教习道。
“多谢胡教习。”阿漓从青鸟上下来。
待胡教习转身去看别的学子,方澄宇冷嘲热讽道:“漓奴,你为了留在宁心崖,倒是很励志嘛。”
“方同学,我好像,并没有哪里得罪你吧?”阿漓也不示弱,反问方澄宇道。
“哟,漓奴同学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难道我还是故意撞你的不成?”方澄宇架剑而去。
阿漓挺生气的,但是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继续练自己的御剑飞行。
“阿漓,他就是故意撞你的。”一旁的怜心看不下去道。
阿漓摇摇头,道:“怜心姑娘,你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练习吧,后日就是月度考核了。”
“哦。”怜心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只好继续趔趄地练自己的御剑。
一天的课程就这样结束了。
白云遥和祈池在岔路口等阿漓,一群师弟师妹杵着拐杖,或揉着屁股,或一瘸一拐地从宁心崖下来。
白云遥和祈池见到这个场景忍俊不禁,怕打击到他们,便偷偷背过去笑。
“咱们以前也是这样。”
“可不是嘛。”
听到一阵嘶啦的声音,白云遥和祈池回过头,笑道:“阿漓,你来了。”
“嗯。”阿漓眯眼笑道。
“你受伤了?”白云遥注意到他的蛇尾有一条新鲜的刀痕。
“小伤,你看我们这些学子,几个不是负伤的。”阿漓笑道。
“也是,走,回家处理吧。”白云遥道。
几人在岔路口又分别,祈池问道:“白长老不准备让阿漓住到我家了吗?”
“不知道哎,可能,以后就住在狐宫了吧。”白云遥道。
“好吧,我走了。”祈池道。
“明天见。”白云遥道。
“明天见,祈大哥。”
等祈池走远,阿漓问道:“祈大哥是不是想让我住他家啊?”
“应该是想确定一下你会不会继续住他家,好知道要不要收拾你的东西吧。”白云遥道。
阿漓点点头,二人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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