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四十.8 愁肠付秋风

“唱K?唱你的鬼头!就你想叫出孙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哪根葱!你知道是谁出卖了大家?知道有P用,今天白瞎啦!”

为了能给班级挣分让老师拍照,贴在班级光荣栏里,康季明扔铅球差点手臂脱臼,终于取得第六名的好成绩,得了1分。她拿着奖牌凑到孙兢跟前时,他正在安抚1500米失利的薛靓靓。她想告诉孙兢靓靓喜欢的是刘恺,不是他的菜,又怕他翻脸一脚踹过来;好不容易让梁俊杰注意到自己的奖牌,又被小狐狸抢过去,丢着玩,她怕弄坏了,追过去要,抢过来后再回头找他们,孙兢和梁俊杰都走了。

她曾经满足于家里刚够温饱的生活,满足于爸爸妈妈对这种生活的安然,可是孙兢突然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窗口,在那里,一盘菜要上千块,一盘水果也要几百块,她想不出自己吃过的西瓜苹果进入那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滋味,她问出了愚蠢的问题,同学的哄笑让她倍感耻辱,她装得不在乎,甚至与他们一起取笑自己,取笑没用的爸妈,但她的心乱了。

孙兢像逗小猫小狗一样在她P,股上捏了一把,还想公然浏览自己汹前的“风光”,她严词拒绝。老师教育过她们,她懂,可是到了生活里,怎么就不一样了?为什么人和人没有区别,可生活却完全不一样?为什么他并没有非礼我,我却有了愚蠢的渴望?

“我只看看,好奇胖女孩罢了,又不非礼你。穷酸样瞎正经什么?又不能卖钱。给我看一眼,下周带双高档鞋给你。”

在学校都穿校服,能做文章显贫富差距的只有鞋和表。靓靓和小凤的家庭只比她好一点,可脚上的鞋也都是好几百块钱的。初一进校军训时,学校要求只能穿回力,到了初二不要求了。她怀念初一军训时的生活。

夜风越来越凉。不坐城巴回家,以为会走很久,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突然大开,爸爸妈妈一起冲了出来。康季明伸手挡住眼睛,突然的光明让她不适应。

“明明你回来啦?明明!明明!妈妈错了,妈妈再不投诉老师了!明明——我的儿呀——你吓死妈妈了——”妈妈抱着季康明大哭起来。

李级长在初三家长群里统一通知,学生已全部放学,校运结束后不再举行任何形式的活动,请家长按时接孩子回家。校运过后学生会出现短暂的心浮气躁,请家长做好安抚工作,尽快回到中考备考的轨道上来……

吴主任听到三个年级全部通知到位,叹口气跟毛校长说:“以后搞大型活动结束后不回班,就地解散,全部回家,一分钟都不留。只要留在校内,出事都得我们背锅……”毛校长没有出声。未来的走向并没有趁了吴主任的愿。学生在校园,出校园,甚至放假呆在家里,出了意外都得学校背锅。这是与时俱进,吴主任OUT了。

季明妈妈没有看群里的通知,爸爸回来才得知没有所谓的庆祝活动,一边打电话找班主任边一边往外冲……季明也哭了。悽惶的独行终于结束,温暖的家让那颗飘浮不安的心有了着落。

我恨孙兢。没有孙兢,我还是爸爸妈妈的傻闺女,是同学的好伙伴。

“级长,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是听说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老师?……哪个老师?哪个班的?你听不出来我是谁?我我我……好的不需要知道。谢谢级长。那个孙兢,他让女同学给他看申子,说给她们买高档……高档东西,就是那些——没有没有!没有人给他看,他也没有买,就是骗人。但是我听说有这事。对!我想——我是担心万一会有。会影响陈老师,影响班级。对对,影响学校。我只告诉了你。嗯,有情况我再告诉你。谢谢级长。”

老师说的,有问题要及时求助。我要求助。我不想再看见那个孙兢了。

康季明终于睡熟了。在梦中,她没有打开衣襟。那扇开了半边的衣襟及时合上了。梦中的胖女孩,傻傻地笑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一夜愁肠付秋风,醒来又是艳阳天。

而立之年的黎昌盛,早已告别随时可以纠错的美好时光,在同一个夜晚,躺在床上无法入睡。

秋风不再与秋叶缠绵,拉长腔调,从绵绵倾诉变成犀利的控诉。

如诉如泣的秋风,仿佛在描画让他走向深渊的未来。他不想再招惹蒋纹纹。她是怎样的人,他比裘江更清楚。裘江在陷阱里,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他被蒋纹纹设计过,至今不敢得罪她,也不敢揭露她。

他想要好好干,混得人五人六,让家人也自豪一回。一切的基础,就是跟蒋纹纹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上司的女人,是不好惹的角色。

昨天就是昏了头,为了拿回送给蒋纹纹的谢礼,专门搭车过去见她。那件谢礼是一条金项链,带个吊坠,五六千啊。他想自己的事蒋纹纹没有帮上忙,自然不用谢她,要回谢礼送给老婆,老婆该多有高兴!

怀孕吃不下东西,也穿不了漂亮衣服,为了搬家,又花光大部分积蓄,黎昌盛心痛老婆,明知赴险地,也要试一试。

幸好来得及时,阻止了血腥斗殴。如果那一瓶子敲下去,非得去派出所报到了。

他没有要到谢礼。趁着混乱,他偷偷翻开蒋纹纹身边的小包,没有他送的那条链子。俩人见面前讲好的,她还他的谢礼,他告诉她裘江的近况和未来的打算。没有带来,就是骗他过来设局诱裘江。他明白她的计策,更没理由陪她胡闹。这本身也是裘江自己惹的事,他为了脱身,只能把烫手山芋还给裘江。

裘江不过来。他了解蒋纹纹的酒量,半瓶香槟醉不倒她,就是想借酒闹事。他一定会找她谈清楚,但不是现在。

跟敏慧愉快道别,他也犹豫了片刻。跟黎昌盛联系一下,问问他们现在怎样了,还是直接回家?

如果去见蒋纹纹,跟敏慧相谈甚欢的愉悦眨眼会消失,而且对她的“手段”他还要想一想。如果刚共事的丰玲玲都知道她有“手段”,小屁孩小佰都知道他“不要真真和真真妈”了,他这个局中人的情境就堪忧了。他必须想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至少看清她对他的感情,也看清自己对她的感情。

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安慰一下?让她明天等自己。想到她的眼泪,想到她可能以死相逼,自己知道了不出现,万一出事就难脱责任。干脆,不联系,不知情!

今晚就交给黎昌盛吧,相信他会把蒋纹纹安顿好。想清楚再去找蒋纹纹,一次谈好。

况且,也要晾她一晾,让她反思自己的行为,有没有动用“手段”,动用了哪些手段。

同时让她看清楚,离开她自己照样活,她也应该一样。最好的结局是她主动提出分手……

裘江没再想黎昌盛怎样应对蒋纹纹。送一个喝醉的女人回家,况且还并未真醉,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一个柔弱的、爱他的、感觉受到伤害的女人,能对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一丝一毫没想到。

黎昌盛献爱心的目的没达到,还在背叛的路上迈出一大步,把忠诚热爱的心,再次染上污泥。

还金屋藏娇呢!不知娇客开着小巴士。

黎昌盛发了一会呆,突然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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