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韬带着纹纹逛了两天,,感觉她还和从前一样,不是拜金女孩,对名包名表品牌时装都有免疫力。每买一件都要嘟嘟太贵了,许诺有钱了也送他名贵礼物。范韬摸摸她的小卷发,笑笑继续逛。虽然花的钱超出预计,他还是笑不停。
事业已经完成起步,等待腾飞;白莲花还在水中央,随时可以娶到家,成为范太太之后,还可以独挡一面。目前的难点是和现任女友分手。本来也不是事,就是老爸老妈喜欢她。
那也不要紧,是我娶妻,不是他们!喜欢就住一起,不喜欢就少来往,我是儿子,永远不会变。
在向纹纹表明态度之前,范韬要先跟女友提分手,向爸爸妈妈摊牌。老人家听说是从前那个小妖精,将儿子赶了出去。女友更是不干了,到公司打听蒋小姐的来历,目前有没有入职。前台接待员立刻把她出现那天的表现细细转述一遍。
会装是吧?不可能只在这里装。女友动用所有关系调查蒋小姐,誓要扒掉她的画皮。
事情都不大。但平静的河面出现一个一个小漩涡,坐船的人也会心中不安。
范韬把女友收集的资料扔到一边,不看,不信,不查。
就是喜欢她。怎么办?给自己机会,就得给她机会。范韬带纹纹回到初次相识的校园。寒风凛冽,范韬心中依然火热,快到二人相撞的拐弯了,他转头看着纹纹笑道:
“两年没见了,大家都会经历一些事,我能理解。如果你想和我回到从前,我的意思是没有分手之前——我先不说承诺之类的话,我们先把心结打开,然后再——你明白吧?”
冬天的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淡灰的白,没有热度,西北风趁机横扫校道,吹得枯枝哗哗响。
蒋纹纹心中烦躁,她怕吹风引发感冒。出院后她没有静养,匆忙上阵攻克前男友。表演是件耗费心力体力的活,经常一演就是半天,她有点力不从心。范韬说她手很冰,要给她买厚羽绒服,她心知不是冷,是高度紧张引起的。费力阻止他买不值多少钱的羽绒服时,差点飚出火。
她算得很精确:
先**,在等待爱火复燃的过程中休养,在他看在眼中吃不到嘴里的渴望中涨涨身价,然后突然消失,明面的解释是家里有事,暗中去医院复检,复检结果良好之后再回去见他。**,漫天烧起来,直接炭化收归囊中。
不能上床,这对她已经太难了,又不能调得他性起找刚分手的女友泄火,蒋纹纹的游刃有余渐渐变得有点捉襟见肘。准备今天见过之后就玩失踪把戏,没想到竟然逛到校园里。那么大的园子,天又那么冷,走半圈都够呛,他还要一处一处地重游约会过的地点。蒋纹纹的火怼着寒冷的西北风一点一点往上冒。
这不是个傻缺嘛!有什么好逛的?不用旧地重游,你直接告白就行!他奶奶滴!
蒋纹纹算计闲逛那几天的收获更是火大。衣衫包包是买了几件,可那不是纹纹所爱!她更喜欢银行卡,喜欢现金!裘江虽然没买过名牌包名牌表,但银行卡没少给。
范公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过,怎么没想过给卡呢?我自己随便刷刷刷,不更显得你大气?!
真当我是土老帽!
蒋纹纹很聪明,她知道卡不在手里,退包退表的现金都拿不到,除非当二手货卖掉。她咬咬牙,决定在手里暂放几天。
纹纹的嘴角随着师哥的回忆向上弯,眼睛里全是阴冷的北风。微笑脸做得都僵硬了,师哥终于把该说的说完了。
范韬从回忆过渡到脚下的路,展望未来的生活,暗示她把过往讲一讲,让他放心,也让老人放心。蒋纹纹瞪着浮肿的双眼皮丹凤眼,楞是没听明白。她不是装,她是真的没有听。范韬干脆明示她说实话,过日子不能藏着掖着。
“我跟女朋友已经提了分手,这方面没有问题,问题是她收集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我父母看了,他们就以为你是坏女孩,你看怎么跟他们解释一下。不想跟他们说跟我讲也行,我去解释。打开心结,我带你去见他们,我们重新开始。”
“什么?”
蒋纹纹要把清纯进行到底。先把脑袋里算计的东西腾空,接近白板时,眼睛的窗户就可以接近透明了。
她轻轻地问:“是不是我家境不好,他们不肯接受我?我买些贵重的东西去看他们好吧?我父亲得了重病,用去好些钱。没关系的,我再去南方挣,等你父母满意了我们再结婚。”
这就太……明明是你的感情经历有问题,怎么能冤枉老人呢?他们什么时候嫌弃你家境嫌弃你没钱……
范韬终于炸了毛了。
你同学揭你底说你算计我,拐弯相撞就是演。你闺蜜揭你底说你做过人流,最近一次在上半年,跟你的上司。你先前上班的公司老板娘当众辱骂过你。据说你现在还是小三,没能上位……
可我就是喜欢你。如此这般了我都没动摇。你真诚点行不行?真诚一点点!
你他凉滴还在装!!
“你这杯茶,我是第一泡。我热腾腾的一壶水灌下去,冲出清香甘甜的绿茶——我以为啊,可能不是——我就再没动过二心。我俩就这么过下去,你想怎么着都由你。可你让我这一泡茶从热到冷,从冷到冰,再喝下去得胃病、得肠癌我都认了。你他凉地回来了就给我装,给我撒娇给我演。行。你不离我就不弃。换个频道重编新故事。可你也得继点热水吧。我TMD好歹是个男人,你要承诺改头换面我们才能鸳梦重温是不是?就这么黑乎乎、油唧唧、冷馊馊,让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咕嘟下去,还叫人嘛?你做了什么我可以不在乎,只要你能找到借口让我过了心里的坎,然后往事如烟,我只图以后的日子舒心快乐,行不行?”
北风呼啸,灰白的日头隐到灰蓝的云层里,枯树枝哗啦啦响,抓挠范韬火热的心。
“说实话很难嘛?比你装模作样还要难?以前算计过我我不在乎!分手这两年乱七八糟我也能原谅,我自己也不是好鸟,还是个装就有点离了大谱吧?我就是想复合也不能这样复合。再说你回来不就是为了破镜重圆嘛,穷形毕相有意思嘛!”
爱情消失了,热病立马好了。
范韬陪着小心扮斯文,也是一个装,美好愿望落了空,灯红酒绿中熏陶出的浑不吝翻身上岸,拧眉毛斜愣眼,攻击站在寒风中陪他谈情说爱的女人。白莲花原来是白费蜡,鸳梦重温原来是请君入瓮。
吧吧吧吧,一通狂扫,杨柳依依的身材在狂风中颤抖,粉面如霜的娇颜在飞弹中变形,范公子没有心慈手软,唾沫星子喷完了,转身就走。
蒋纹纹才发现戏演过了。爱情三十六计,第一计应该是真诚嘛!
顶着寒风在后面追着喊。
犯了爱情热病的男人醒了,醒了就会走,走了就不回头。
蒋纹纹再一次明白“机关算尽太聪明”这句话是真理。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栽在太聪明上,但她知道,这一次与前面所有的表演都不一样。当然啦,不是因为范韬是正牌男朋友,而是因为范韬是她的男朋友中唯一一个开保时捷的男人。她从小镇打拼出来,起点低,二三十万的车就是最高理想,一不小心遇到保时捷,千算万算,一个不留神,竟然算丢了。
思来想去,还是手术的时间不对。如果不做或者早些做,能够上床,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跑了!
后悔了两天,果真又感冒了。辛辛苦苦退烧之后,她在房中发呆喝酒抽烟,直到阿成发短信,说裘江打听她,才醒过神来。
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也不会沉浸在后悔中。范傻子只是个案,没有做好。原本也没打算吃定他。若说未来的生活,她还是更愿意跟裘江在一起。
裘江从农村走出来,在他面前,她玩弄卖惨伤情的把戏,从来不担心他不爱听,或者会揭穿她的矫情虚构。农村人不就是那几板斧?横的打骂至死、弱的苦挨一生,美的风流放荡、丑的穷凶极恶,懒的混吃等死、勤的埋入黄土。出生时一声干嚎,死别时数声唢呐。挨不了就哭唧唧数天骂地,挨得过就屁叨叨说三道四……
想想自己的家里,自己的父母兄弟,蒋纹纹不能跌倒。
想得定了就一往无前,屡败屡战。可以破釜沉舟,甚至鱼死网破,但不能半途而废、两手空空。
蒋纹纹又又杀了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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