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第一次扎耳洞的记忆已经模糊,所以闻声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反正并不怎么好受…但她的抗拒在叶励忍眼中,从来都是没什么用处的。
他未必是在强迫她,而是有很多种方法让她自然地去接受。
今夜注定是无法入眠的一夜,而她害怕睡着后那样可怕的梦境再次来临。也急需找到一些事情去做,比如那灼热的,让她产生期待的事。
叶励忍找了一个银制的胸针,然后将后面的银针拆了出来,用打火机烤了很久,又用酒精消毒后,放在了床头柜上。
眼见他朝着她俯下身来,不再提起这个事情,她也就装糊涂,想着混过去就算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专业扎耳洞的人。
她在清幽的月色中闭上眼,想象自己此刻正徜徉在海底的世界中,鱼儿不时从身侧游过,带来有着些许痒意的触感,而水流却是温暖的。
整个人都被包裹着,她仿佛回到了最初在母体内的时光。
但这样的宁静与惬意并未持续多久,男人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他一直在哄着她睁眼,带她沉入一个更热烈的世界中去。
床头的灯被调到最低的那一档,她的目光在那暖光中逐渐朦胧起来,恍惚中看到叶励忍从床头柜上拿了什么东西,也没反应过来。
耳垂在反复的揉捏下,热热麻麻的,逐渐失去了知觉似的,她仰了仰身子,想要说些什么,又被男人安抚了下来。
“囡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你能不能别问了,你明知道…”她就有些气,手臂胡乱地挥舞了几下。
随即她就被捉着手臂抱了起来,叶励忍靠在床头拥着她,这样的方式让二人更加贴近,他的吻照例是慢条斯理的,却带有很强的欺骗性。
直到耳垂处的钝痛传来时,她才猛地清醒过来,痛呼出声时整个人都像是在往下坠似的,过山车极速启动,片刻间又向上行驶,直至云霄。
这与叶励忍这个人给她带来的感受是完全相同的。
他会给她严厉的惩罚,也给她极致的抚慰,他能让痛苦变得微不足道,也能让欢欣变得无比绵长。
窗外明亮的月亮变成了模糊的圆盘,边缘有水淋淋的印子,片刻后,又像是被泼出来的一盆子水,在深蓝的天幕上渐渐晕开。
她眨了眨眼睛,不知怎地,忽然流出泪来。
她在这泪光中,指起身子捧着男人英俊的面颊,仔仔细细的打量。压抑着一遍遍叫他:“忍哥…忍哥…叶励忍…阿忍。”
这是他很久都没被叫过的小名,代表着无比遥远的记忆,从她口中说出来,又有种以下犯上的莽撞,叶励忍却很满意。
他抚着她汗湿的额发:“准备好了吗,囡囡?还剩右耳的耳洞。”
于是过山车又一次缓慢地启动,上天入地,带着她遨游在从未感受过的奇妙国度中,直至她的嗓子有些哑。
…
凌晨五点半的时候,天际出现鱼肚白,太阳在慢慢升起。
卫生间里,闻声半闭着眼睛靠在浴桶内,叶励忍身上披着件浴袍,正坐在凳子上替她放松腿部。
哗啦啦水声不断,过一阵子水温低了,他会再给她兑上一些热水。
过了一会儿,闻声缓过神来,她再打量四周时,才发现所有的设施看似熟悉,却已经被换成了新的,包括热水器,也包括四周的陈设。
想了想房间内好像也是这样,她猛地坐直身体,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无话可说,只好叹了口气:“有钱还真好啊。”
“财富确实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叶励忍站起身:“这也正是我当初背井离乡出国发展事业的原因。”
他如此开诚布公,闻声反倒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耳垂上仍旧是热热的感觉,她站起身,裹了浴巾去镜子前仔细看,耳洞处确实有些红了,银质的素环微微晃动,在她洁白的肩膀上落下椭圆阴影。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不自觉想伸手转一转耳环。
叶励忍把她的手臂捉住,惩罚似的轻拍了一下:“等再过几个小时,伤口消肿以后再转,不然会影响愈合。”
他拿了碘酒过来,又替她消了次毒。
“外面的水退了吗?”闻声打了个哈欠,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退了,山路也通了,明天救援队可以进来。”叶励忍说着,将她抱起ld。
…
闻声一共在县城待了一周的时间,而叶励忍工作繁忙,路通的第二天便已经启程返回B市,如此,二人又开始过起分离的日子。
耳洞的伤口已然愈合,她每日醒来,都会下意识转一转那个银质素环,于是在离开县城的倒数第二天,她收到了叶励忍寄来的礼物。
一整盒昂贵而又种类繁多的耳环,聚齐了各大珠宝品牌,其中也不乏很难买到的孤品,全都挤挤挨挨凑在一起,像极了过家家的样子。
午后阳光繁盛,闻声坐在旅店的桌前一件件拎起那些精致的耳环,看着那折射出的精致剔透光线,忽然又觉得好笑。
她常常听说快递丢失的事件,添了昂贵保价都未必管用,更别提这种没保价的普通快递了,也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来吧。
而她近几年被他用昂贵的方式娇养着,眼界和之前也大有不同,看到这样的珠宝,也只觉得是普通的饰品,并没有太惊讶的感觉。
渐渐的,连想法都与他一致了起来。
随手将耳环扔回到盒子中,她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时又想不明白,这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之前那次现场直播中断,其实引起了很多专注,上了两次后排热搜,大家都在关心她的安危,后来电视台出来保平安,才平息事态。
作为一名实习记者,闻声已经有了些知名度,这对她而言是有一定益处的,起码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再不必因此事而焦虑。
等到后续采访完成后,她回到C市,第一件事就是回单位报道。
正是早高峰,地铁里的乘客挤挤挨挨,她推着行李箱站在角落的位置,眉头始终是紧皱着的,又因为没吃早饭的原因,整个人晕沉沉很不好受。
耳环在车厢前进的进程中晃悠了两下,她望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忽然回忆起那一晚的经历,以至于心猿意马,耳边嘈杂的人声与报站声渐渐远离,仿佛进入另一时空,周身都被暖意包围着。
往常这种她觉得很难熬过的时光,脑海里胡思乱想的,都是一些悲观的事情,她会想人活在世上究竟有什么意义,会想童年被谢秀欢虐待的经历,也会想到‘死亡’。
但如今却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她居然可以试着回忆起一些‘快乐’的过往,以此来压抑住内心的烦躁,就像内心中有一个糖块在融化似的。
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于是在下了地铁后,在附近的小吃摊买了一大杯特别特别辣的卤煮串串,边走边吃着。
到了省电视台的楼下,才冷不防看见吞钦那张冰块似的脸。
她慢吞吞站住,下意识把手中的辣串纸杯往身后藏了藏。
“闻小姐,叶先生…”吞钦低头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说些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你的叶先生想见我,车停在哪里?”闻声摆摆手,直接将最后的辣串吃掉,转头寻找着。
“在旁边的巷子里。“吞钦愣了愣,急忙回答。
将纸杯扔在垃圾桶里,闻声直接找了过去,果然看到熟悉的车子,她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拉开车门坐上去。
空调的凉气扑面而来,而下一秒,她就被抱起来,坐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叶励忍的西装擦过她的面颊,面料光滑挺括,带着淡淡的香薰气息。
而他的手却托起她的下颌,看着她被辣红的唇侧肌肤,他的语气严厉:“你忘了自己之前为什么胃疼了吗?今晚回去罚站。”
“我就不站,你还能把我怎么样?”闻声翻了翻眼睛,忽然有了底气似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叶励忍并未生气。
男人意味深长地挑挑眉,换了下一个话题:“下周三你还要回去县城一趟,我要出差腾不出时间,吞钦和乔律师会跟着你。”
“去干什么?”闻声有些奇怪。
“我把咱们之前住的那栋旅店买了下来,要过户到你名下。”叶励忍淡淡道。
“为什么?那县城又没有景点,游客更是少得可怜,你买下旅店做投资,肯定会亏的。”闻声更是不解。
摸了摸她的头发,叶励忍倒笑了:“那是咱们第一次的地方,怎么可能放着让别人去住?即便没投赞价值,买下来做个纪念,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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