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生没有想到,苏近月真的没有让他等很久。
苏近月将剧本电子稿发过来的时候,江潮生刷新了三次电脑,用来确认不是系统的故障。
苏近月真的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山海》的剧本,并且在快速完成的同时,剧本的质量相当高。
苏近月相当于把原来的故事保留了内核,整个都推翻重写,在挖掘《山海》故事深度的同时,也加入了大众喜爱的悬疑煽情元素。
是个兼顾艺术性和大众性的出色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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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故事的切入从茫茫大山中的一座希望小学开始。
男二号李移山的父亲是一个农村老教师,他在山村里教书育人,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这里。
李移山便是在这个贫瘠的土地上长大,他的名字寄托了父亲对他的期望,希望他能够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改变这个地方的命运。
李移山经过自己的不懈奋斗,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检察官。在沿海发达城市的检察院工作,工作认真负责,备受同事和领导的赏识。
与此同时,主角张猎海则像是李移山的双生对照,他是本地人,家庭条件优越,然而却因为父母的争吵和家庭暴力而深受创伤。放弃家族企业选择成为一名警察。
出生背景性格都截然不同的两人,在一次工作中相遇,很快便成为了忘年交。
张猎海后来因为自身条件被选中去侦办一起跨国案件,结案回国后发现李移山不仅因为贪污受贿入狱,刑满释放后还意外死亡。
为了查清真相,张猎海和李移山的家人决定自己展开调查,其中自然遇到了重重阻力,张猎海险些也丧失了性命。
然而阻力越大,张猎海越是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这些因为恐惧暴露,而疯狂行动的阴暗势力,正是最好的证明。
一起并不引人注意的纠纷成为了解密的关键因素,张猎海顺着线索顺藤摸瓜,理清楚了盘踞在这座美丽滨江城市的黑恶势力,也还原了李移山被害的真相。
连续多年蝉联优秀检察官的李移山,曾经在群众接待日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里面详细揭露了当地黑恶势力的所作所为。
李移山开始调查此事,他发现信中提到的断电和暴力催收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老大徐明华托人牵线搭钱,希望李移山手下留情,被李移山毫不犹豫地拒绝。
徐明华便采取了行动,诬陷李移山索贿不成对他进行职权骚扰。
李移山就这样在狱中度过了三年的生活,他并不后悔自己的行动,他只是在想该如何才能将徐明华一行人绳之以法。
徐明华的集团势力影响太大,他自己的身份和声望已经彻底被毁,无法重回社会的正常生活。
于是他决定用自己的生命点燃揭露这面黑暗的星星之火。
在徐明华等人的阻挠下,即使张猎海查清了事实真相,案件的审理仍然一度陷入了死局。就在张猎海几乎要坚持不下去之时,李移山曾经帮助过的群众送来了无声的支持。李移山的父亲也送来了山里成熟的果子,他说这就是他的全部。
最终,在多方人士的努力之下,徐明华等人受到了法律的审判。案件震惊全国,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故事的结尾,张猎海来到了大山深处的希望小学,坐在李移山曾经坐过的位置上。
山脚要起一座新的学校,山里的孩子再也不用爬这座山了。
李移山的父亲正在讲最后一刻,他对学生们讲述着李移山的事迹,让他们明白正义的力量和法治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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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微信里江潮生说了没有一百,也肯定有几十遍剧本很不错,苏近月仍然觉得江潮生是不是为了不打击自己的积极性,而敷衍夸赞。
毕竟隔着网线,她并不知道江潮生这些话是自己打的,还是智能输入法直接滚键盘发的。
况且,这还只是剧本的初稿,细节方面肯定还要再进行调整,线上还是有诸多不便,苏近月便约江潮生见面详谈。
正好顺便归还上次借的好几本书。
苏近月想着她也不是第一次来江潮生家,应该没什么问题,结果没想到只不过一个月左右没见,江潮生再次给她来了个大“惊喜”。
“你谁啊?”
不怪苏近月发出如此疑问,江潮生黑发过肩,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得亏江潮生本身个子高,轮廓也俊秀硬朗,不然苏近月简直要把江潮生幻视成顶级美女。
“短头发要经常剪,太麻烦。”
虽然江潮生确实是个物欲很低的人,但是长发方面苏近月肯定比江潮生有发言权多了。
苏近月:“说实话。”
江潮生:……
江潮生:“留长发更加像搞艺术的,谈投资合作啥的更方便。”
难怪大家总对搞艺术的有刻板印象!江潮生你自己不也是在刻板印象自己吗?!
“行吧,那眼镜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潮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害羞说道:“这不是为了给你留下好印象,所以之前都戴的隐形眼镜。”
“在家里工作当然就不戴隐形了,还是戴框架方便。而且隐形眼镜一忙起来,还总是戴久了忘记摘。”
而且江潮生作为导演,要掌控镜头的,肯定更加注重对于眼睛的保护。能戴框架肯定还是会尽可能的去戴框架眼镜。
见苏近月盯着自己的眼镜不说话,江潮生咬了咬下嘴唇:“不好看吗?”
“没有,还挺适合你的。”
苏近月这句话说的是发自内心的。
江潮生本就长得一张童颜脸,看上去像个青春大学生。这金丝眼镜一戴,倒是多了点恰到好处的书卷气和温文尔雅,显得整个人都更加成熟练达。
“是吗?”江潮生得了苏近月的肯定,扶了扶眼镜,笑容灿烂,“那我回头开机就把头发给剪了的,确实长发不方便,扫啊扫的好烦。”
苏近月想说你也知道长头发不方便啊。
又发觉江潮生好像很在意自己对他外形的评价,说要剪长发是不是也是因为自己看到他长发时表现的过于震惊了。
苏近月觉得,和她讨论剪头发的江潮生,很像那种保持自己外表亮丽整洁,以吸引雌性关注的雄性犬科动物。
决定修剪长发就好像是留了毛发发现还是短毛时更受好评。
江潮生找了根皮筋把头发扎起来,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头发本身也没有留的太长,堪堪过肩而已,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
小揪揪随着江潮生拿电脑搬椅子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确实很像狗狗的尾巴。
小狗转过身用他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苏近月,爪子拍拍椅子:“坐。”
苏近月低头咳嗽两声停止了自己的联想,她今天是来和江潮生讨论剧本的,赶紧做正事。
江潮生的书桌并不大,最主要的是江潮生的书桌前并没有预留两个人坐的空间。
椅子紧靠着椅子没有关系,可是人紧靠着人就有关系了。
距离近到苏近月都能闻到江潮生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视线余光能清晰看到江潮生那浓密纤长的黑色睫毛,和那几乎看不见毛孔的面部肌肤。
江潮生盯着电脑文本,神情认真专注,杏红的双唇开开合合,讲着对于调整剧本细节的建议。
坏了,大事不妙。
苏近月觉得这样子极度影响她的工作进展。
“你不会就准备把家当工作室吧?”
江潮生虽然不太懂为什么苏近月会提到这点,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本来想的,毕竟能省钱。可是器材之类太占地方的,家里没办法放。”
“所以现在是暂时借用朋友的工作室,他正好电影已经开拍进组了,工作室空着。”
苏近月不知是该先吐槽江潮生到底有几个好朋友,还是该吐槽工作室这玩意儿都能白女票蹭人家的吗?
“总是借别人的工作室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怕会有抄袭争议。”
“当然,我相信你朋友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工作室里的人进进出出,人多眼杂。”
苏近月曾经写小说的时候吃过这方面的亏,再加上自己是律师,也处理过一些版权纠纷事宜,所以对这方面格外注意一些。
小心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你说得对。”江潮生越来越觉得,自己坚持找苏近月来一起拍电影,是自己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苏近月对他不仅提供的是剧本上的支持,她总能保持着近乎到不合常情的理智,用清醒的头脑,做出明智的选择。
“不过工作室要钱啊……”江潮生垮下脸来。
更何况这可是在寸土寸金的建宁市,就算是郊区的房子,租金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以他们剧组目前的筹备情况,肯定还是能省一笔钱就省一笔。
苏近月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呢,她都上了江潮生这条贼船了,辛辛苦苦写了一个月的剧本就是那被江潮生扣下的人质。
“我来出钱租吧。”
江潮生的眼睛蹭的亮了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你明明看起来就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样子啊!
眼见江潮生就像条大型犬要扑上来对她表示感激之情,苏近月预判着拉开椅子先站了起来,拿出手机就雷厉风行地联系起认识的中介:“有什么要求提出来。”
“不要太潮湿,数字传感器比较娇贵。其他的就没什么特别要求了,水电网齐全就好。”
苏近月一边听江潮生说,一边和中介沟通着需求。
“你真好。”江潮生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来表现他的感激涕零。
“我的宝贝我当然自己心疼。”苏近月头也不抬地回道。
“宝贝?”江潮生语调上扬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听起来有些暧昧的词汇。
苏近月将需求列出来给中介发送完毕,收起手机,下巴指了指笔记本电脑上打开着的剧本文档:“我当然说的是《山海》。”
果不其然苏近月仿佛看到江潮生原本在身后晃啊晃的尾巴,随着她的回答垂了下来。
逗小狗真的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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