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这次异常听话,动作麻利地脱下来外袍,只着一件中衣。
楚添看着秦钰在中衣下若隐若现的流畅线条,竟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在秦钰瞧不见的地方,偷偷红了耳根,他不好意思地别来目光,小声道:“殿下,中衣也得……嗯,脱了。”
“哎呀。”秦钰试图抬起手臂去脱中衣,却突然痛地哎呦一声,可怜巴巴道:“好痛啊,甜甜。”
“伤到哪了?”楚添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方才莫名的羞涩也瞬间褪去,他急忙放下手中的药,转到秦钰面前,紧张道:“哪里疼?我去喊太医。”
秦钰本想借此机会撒一撒娇,没想到却让楚添如临大敌,他故意坚强地笑笑,说道:“没事的,就是脱衣服扯到了背上的伤,好痛啊。”
“我来吧。”楚添完全忽略了礼节,看着委屈的秦钰,眼中蓄满了心疼。
秦钰点了点头,期待的看着楚添,楚添丝毫未觉得不妥,他伸出手,动作轻柔的解开了秦钰的衣带。
衣带散开,秦钰结实而矫健的胸膛显露在楚添面前,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充满爆发力的体魄足以让人艳羡,而楚添却目不斜视地抬手抚上秦钰的肩膀,捻住衣服的一角将衣服轻轻提了起来。
“痛吗,痛的话一定告诉我。”楚添忧心忡忡地看着秦钰,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衣衫褪去,露出了包裹严密的绷带。
绷带缠住他的一侧手臂,在他白皙有力的肌肤上异常突兀。
楚添不由得叹了口气,担忧道:“这下怕是要留疤了。”
“疤痕而已,没什么的。”秦钰眼神灼热地盯着楚添,看着他脸上的心疼,却恍然想起楚添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这些伤痕犹如篆刻在他骨骼上的烙印,无论何时想起,都会痛彻心扉。
“不疼了。”秦钰突然伸出手臂紧紧揽住了楚添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颤抖的呼了口气。
楚添被突然抱住,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这诧异转瞬而逝,随之取代的是无尽的自责与愧疚,他伸手抚了抚秦钰的发丝,柔声道:“殿下别乱动,我替您擦药,好吗?”
秦钰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楚添,眨巴着眼睛等待他的动作。
楚添这才绕到秦钰身后拿起了剪刀,将秦钰身上的绷带轻轻剪开,露出了狰狞的伤疤。
伤疤上皮肉外翻,红褐色的血迹早已将绷带染红,丑陋可怖的伤疤在秦钰的背上突兀刺眼,让人心疼。
楚添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秦钰并不光洁平整的脊背,除却新添的箭伤,秦钰的背上还有几个陈年旧疤,在本该美好的肌肤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殿下这些年添了许多新伤。”楚添的指尖划过秦钰的肩膀,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却在秦钰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秦钰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仿佛要穿透他的胸膛,他抬起手拉住了楚添的指尖,侧头轻轻吻一下,坦然道:“这些年随师父云游历练,教训过不少山匪恶霸,这伤也在所难免。”
灼热的吻印在楚添指尖,热度顺着他的指尖一路向上,染红了他的脸颊,楚添小心地抽回手指,拿起一旁的药膏,细致地涂抹在秦钰的伤口上,小声回道:“殿下有悲天悯人之心,是万民之幸。”
“可我却只想着,给我在乎的人积一些福泽。”秦钰勾起了唇角,看着面前空荡的屋子,心脏却填的满满的都是柔情。
楚添并未回答,只是动作轻柔地帮秦钰涂好了药,又替他一层层缠上绷带,这才询问道:“夜里凉,殿下还是披上衣服吧,臣就先告退了。”
“你不陪我吗?”秦钰侧头看着楚添,并未可以挽留,可他的眼中却写满了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楚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秦钰身前,替他披上衣服,整理好外袍,这才劝道:“殿下身体受伤,好好修养最为紧张,还是早些歇着。”
“我们像从前一样,睡在一起,可以吗?”秦钰湿漉漉的眼睛直视着楚添,像期待眷顾的小鹿,让楚添心乱如麻。
“殿下……”楚添正想出言劝阻,却忽然心底空了一块似的涌出无限的落寞,半晌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臣陪您。”
秦钰喜出望外地拉住了楚添的手,激动道:“快坐。”秦钰说着便向床内挪了挪,给楚添空出一块地方,用手拍了拍。
楚添如秦钰所愿地坐在他身旁,说道:“那殿下要答应臣,一会早些休息。”
秦钰自是全盘答应,他靠着楚添,贪婪地看着他的侧颜,喜滋滋地将头靠在楚添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
楚添拍了拍秦钰的手臂,忽然正色道:“殿下,臣有一事,还未来得及说。”
“什么事?”秦钰此时整个心思都放在楚添身上,无暇顾及其他。
“今日查探偏殿时,您发现了炸药,臣便觉得熟悉,后来在树林中,臣无意间看到了烧成碎片的纸屑,这才确定了一件事情。”楚添侧眸去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秦钰,心底生出了无限了惆怅。
秦钰与他的二皇兄,也就是齐王秦铎一直感情甚笃,若是知道此事牵扯到齐王,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熟悉?”秦钰偷偷伸出手虚环住了楚添的腰,抬起头将下巴垫在楚添颈窝,静静地看着楚添浓密的睫毛。
“臣……”楚添侧眸,却陡然与秦钰对视,他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殿下恕罪,臣有一事,或许不当讲,但臣不得不讲。”
秦钰并未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看着楚添,无声的鼓励着他。
楚添看着秦钰的目光,吃了定心丸一般继续说道:“臣在前些日子得到消息,说齐王殿下秘密藏了一些炸药,臣……就命人将他的炸药调了包,却未想到竟被用在炸毁太庙上……”
“所以今日你看到了熟悉的纸屑和灰粉便确定,此事是二皇兄自导自演?”秦钰歪着头看楚添,眼神中满是赞许。
楚添略微摇了摇头道:“臣也不敢确定,但此事定然与齐王有关。”
秦钰则说道:“怪不得你怀疑刺杀的人,如此看来,也未必是秦铮所派。”
“不,殿下说是秦铮派的,就是秦铮派的。”楚添忽然侧眸看着秦钰,笃定道:“他坏。”
“哈哈哈……”秦钰被楚添孩子般幼稚的话逗笑了,他捏捏楚添的耳垂,满意道:“对,他坏。不过我倒是好奇,炸药这等管制严格的东西,大人是在何处寻得?”
“嗯……”楚添心虚地看了看秦钰,小声道:“臣在荆州的一处烟花作坊安插了眼线,那烟花作坊明面是制作烟花,背地里也做一些炸药。”
“眼线?”秦钰意味深长的眯起了眼睛,坏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大人何时在我的产业里安插了眼线。”
“殿下您……”楚添诧异地长大了嘴巴,疑惑地看向秦钰。
“大人是不是该许给我些好处,不然我就把你那眼线揪出来。”秦钰捻起楚添的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把玩。
“殿下恕罪,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楚添低垂着眼眸,乖巧地解释道:“荆州有些不同寻常之处,臣就上心了些。”
“荆州。”秦钰眼眸深邃,他双手穿过楚添的腰肢,将他环在自己怀中,而起初秦钰靠在楚添的肩膀上,不知不觉也变成了他将楚添揽在怀里。
秦钰勾起唇角,盯着楚添的眼睛问道:“荆州,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楚添却突然眨了眨眼睛,仰头问秦钰道:“臣也有个疑问,这天下这么大,为何殿下独独在荆州置了产业。”
秦钰无奈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云峰山,可熟悉了?”
楚添虽心中有所猜测,但听到的刹那还是对秦钰的城府之深有所钦佩,他眼中是藏不住赞许,雀跃道:“殿下,让臣钦佩。”
“秦铮在云峰山屯兵已久却藏的极深,我也是多年前云游之事发现。”秦钰说罢,盯着楚添的目光,故意问道:“我是无意撞破了秦铮的秘密,那你呢?又是为何知晓此事。”
“我……”楚添听了秦钰的话,忽然不好意思又略带伤感的低下了头,轻轻呼了口气,说道:“因为,我想让他死。”
秦钰心里忽然狠狠疼了一下,他扣住楚添的头,将他按在自己颈窝,不住地安慰道:“都过去了,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楚添试探着避开秦钰的伤口,轻轻回报了他,正在秦钰移动着手掌向楚添腰身处抚摸之时,楚添忽然拉开二人的距离,无情道:“殿下,您有伤在身,该休息了。”
秦钰的动作被制止,只得委屈巴巴地在楚添的安排下躺好,手却一直紧紧攥着楚添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楚添只得妥协,陪同秦钰一起躺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侧卧在外,生怕碰到秦钰的伤口。
秦钰看着楚添谨慎细致的模样,看的他心头火起,他忽然挥了挥衣袖,殿内的灯应声而灭,偌大的屋子顿时黑漆漆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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