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在呕吐二人组里找一个“阔以”的出来,还要说龙哥。吐完最后这一波,弟弟都快虚脱了,垂头靠着车门,一副要死不活的德行。龙哥还在大着舌头要可乐,不给他他就没完没了,差点把司机的袖子扯掉一个。
司机没办法,只能让停车场的保安帮忙看着两个醉鬼,别让他们乱跑,自己去买可乐。
保安也是不懂,他们都喝成这德行了,拿什么乱跑?乱爬的可能性多少有点。
龙哥在后面喊:“我等着你哟,不见不散……嗝儿,冰可乐—!”
司机哭笑不得的替冰可乐应了声好,快步跑向会所,进门时不小心撞到一位往外走的客人,忙道:“抱歉先生。”
对方没有计较,接过他帮忙捡起来的车钥匙,出门去了。
会所里各种酒水一应俱全,冰可乐自然有,不过单独买一罐可乐外带,还要求挂在会员账上的客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司机差点被当成捣乱的,费了几句口舌才拿到可乐,往回返的时候没敢跑,怕把可乐晃出泡沫,一拉环噗噜噜的冒出来,醉鬼不买账,让他重新买一罐。
龙醍靠着前排车门坐着,翘首以盼等待冰可乐送到,不觉被大厦的灯光秀吸引了视线,伸手去扯池煊:“快看,着火的大鸟,飞起来了……哎你快看啊,要飞走了!”
池煊都快死了,别说着火的大鸟,就算大厦起火,他也只能坐在颤抖的大地上感受熊熊烈焰的烘烤,被他一扯“砰”地一声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差点就这么去了。
龙醍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心虚的缩回手,顿了顿,又伸手戳戳他的脑袋:“你还好吧?呃……看来不太好……你还活着吗?”
保安七手八脚的帮忙把倒地的醉鬼扶起来,让另一个醉鬼别再折腾他了,不然真出了事他们可不负责。
龙醍大着舌头说:“你探探他的呼吸,看他还有气嘛。”
保安:“……”
阎二一手搭着车门,隔着通道看他们,正好笑的想这醉鬼还挺好玩,飞走的不死鸟(着火的大鸟)飞回来了,大片灯光映下,正打在醉鬼的脸上,阎二“咳”地呛了一声,诧异道:“龙龙!”
龙醍到底还是爬过去探了探池煊的鼻息,确认人还有气才放下心来,爬回来看着火的大鸟。
好不容易坐稳了,却被挡住了视线。他仰起脸去看那障碍物,醉眼迷离的,又背着光,只能看清上面是个脑袋,看不清五官,他也不是很感兴趣,大着舌头说:“让一下,你挡到我了。”
阎二蹲下来,扶着靠坐在那里都往一边倾的人:“龙龙,我是二哥。”
龙醍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也不知有没有认出来,忽然笑着抬起一只手:“你看,着火的大鸟。”
阎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坐都坐不住,而是歪着身子看灯光秀打出来的不死鸟。
保安认识阎家二少爷,也认识池家二少爷,得知清醒的阎二认识这两个醉鬼,便回去工作了。
司机捧着冰可乐竞走一般赶回来时,就见刚才被他撞掉车钥匙的先生正要扶龙醍上车,一边把醉鬼当三岁小孩哄:“二哥家有可乐,乖,二哥带你回去喝。”
司机连忙上前制止,本就不太配合的龙醍见了司机就跟见了冰可乐一样,抽手去够:“可乐,冰可乐,给我……”
阎二怕他跌倒,架着他一条胳膊不放:“家里有,二哥带你回家喝。”
司机不认识阎二,也抓着龙醍一条胳膊不放:“先生,请你放手,不然我叫保安了!”
被争抢的龙醍眼里只有可乐,阎二和司机都是阻止他和可乐相亲相爱的坏人,奈何酒喝多了,肢体反应迟钝,怎么也挣不脱,又气又急的直叫:“放手,放开我……”
三人扭成一团的混乱里,忽然车灯大亮,车子堪堪停住,车里的人就推门下来了,扬声道:“放开他!”
开了远光的车灯晃的人睁不开眼睛,三人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龙醍就被一把扯过去了。
阎二:“哎,你是什么人……张叔叔?”
张景蹙眉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一手揽着脚下没根的龙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龙醍……”
龙醍眯着眼睛看张景,忽然一瘪嘴:“他们抢我的可乐!”
阎二和司机两脸无语:你醉的只认识可乐了吗?
龙醍伸手指向那两个无语的人:“就他,还有他,叔叔,就他们抢的……”
阎二和司机越发无语:你认的人啊?那你哭天抢地的闹?
张景:“叔叔帮你抢回来。”
龙醍:“嗯!”
张景伸手:“拿来。”
司机赶忙低头去找扭成一团中脱手的可乐,从阎二的车底下把可乐够出来,交到张景手里。
张景把可乐给龙醍,哄他:“回家喝,家里有冰球。”
龙醍抱着可乐灌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好。”
张景把人扶上车,回头看了阎二一眼,依旧没说什么,只提醒般问了司机一句:“躺在那的是池煊吗?”
司机这才想起自家老板,赶忙回身去找:“池总,您没事吧?池总……”
无人照顾的池煊歪在车边睡的死沉,看上去就像一条被人随意丢弃在路边任由自生自灭的贵族犬,华丽的皮毛下还藏着一个摔出来的大包,实惨。
龙醍只乖了十分钟不到就闹着现在就把可乐喝掉,张景只能帮他把滚得脏兮兮的可乐罐擦干净,担心他弄洒了,亲手喂给他喝。
他喝了几口就神情痛苦的捂住了嘴,张景又忙叫司机停车,扶他下去吐。
之前喝的那些酒早就吐光了,他只吐了点可乐出来,不过干呕更难受,他再一次泪流满面了,感觉自己快死了。
张景心疼坏了,帮他擦拭干净,再从司机手机接过矿泉水,哄着吐怕了不敢再喝任何东西的人漱口。
折腾了好半天,龙醍才缓过一口气来,却不肯再上车了,眼泪汪汪的说:“叔叔,不坐车了,难受,快死了……”
一听自家小鸟崽都难受的快死了,平素最是理智自持的张景心疼的都开始迁怒了,责怪那父子俩一个带他家小鸟崽应酬让他挡酒,一个邀他吃饭下棋,一口一个年轻人就该历练历练——你高兴历练你儿子你去历练,我家这个不需要,疼都疼不过来呢,送到你那去是请你帮忙照顾,不是让你帮忙历练。
最后就近找了家酒店,开了个房间,张景给喝的站都站不稳的小鸟崽洗了个澡,再擦拭干爽抱出浴室。这时不得不庆幸自己生活自律,有健身习惯,年纪也不算很大,不然真照顾不来这么大只的小鸟崽,搞不好会把腰闪了。
小鸟崽小脑壳里的配套设施几近瘫痪,晕乎乎的滚进被子里便瞌睡过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轻轻摇醒喂水,他闭着嘴不肯再喝任何东西,倒是对那双喂水的手产生了极大兴趣,迷迷糊糊的去捞,想抱在怀里。
张景便给他一只手当玩具,一手端着解酒的蜂蜜水,一口一口哺进他嘴里,真成喂小鸟崽了。
龙醍最后抓着那只手睡着了,梦里皱着眉,看上去有些难过,含混不清的呓语:“不可以那么喜欢,会变成叔叔的麻烦……”
张景没有听清,轻声问:“什么会变成叔叔的麻烦?”
龙醍没再出声,把难过的脸埋进他怀里,睡熟了。
太喜欢,太在意,也会变成一种负担,给对方带来困扰和麻烦,所以不可以那么喜欢叔叔,理性一点,成熟一点,适度的喜欢,适度的投入,对彼此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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