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有关杜君浩遇袭的事,白鹭不便对外透露。他只告诉路希,杜君浩受伤了,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伤势算不得危重,但情况比较复杂。

因为杜君浩未婚,没有伴侣,所以医生建议了解病人性情习性且与之亲近的B/O亲属过来安抚照料。

被医生如是告知时,白鹭蹙眉看着那位年轻的脑科专家,怀疑他在故意给自己出难题。就病房里那头霸王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亲爹亲妈都不待见,他上哪去找个这样的亲属来照顾他?

刘云澄都被他看毛了,怀疑他有火没地撒,不自觉的抱着病历本退了一步,斯文俊秀的脸也蒙上了面对医闹的防备与紧张。

“哎你别怕,我不闹事。”既憋屈又烦闷的白鹭楞被这位很有危机意识的专家逗笑了,“行吧,我这就去接你说的那号人。你们医院有直升机吗?借我应个急,那人没法坐民航。”

“有,不过只能用于接诊送诊,你用的话要院长特批……”刘云澄望着拧起眉头的白鹭顿了顿,又退了一步,“我帮你申请。”

专家就是专家,善解人意,知情识趣,真懂事儿。

白鹭看了眼走廊里的电子钟,叮嘱道:“我回来之前别让那头受伤的野兽醒过来,你们控制不了他。”

刘云澄点头:“我知道,病人做过抗药训练,刚才用的是高效镇定/剂。”

“同款镇定/剂再准备几支。”白鹭苦笑着说,“如果我接来的人不符合要求,马上给药,我可不想他把那只无辜的小猫咪撕成碎片。”

刘云澄眉宇间皆是深以为然:“我明白,我会安排的。”

白鹭来去匆匆,没跟路希具体解释“情况比较复杂”是个什么情况。

不了解情况的路希更焦急,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白鹭走了,那模样不像关心雇主的管家,倒像一位担心丈夫的小妻子。

速去速回的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上,白鹭拉开舱门,利落的跳了下来。回身去接路希,路希把抱在腿上的行李袋递了过去。

白鹭一手接下,扶着路希跳下直升机,搭电梯下楼的时候才说起杜君浩的情况:“白泽下了手术台一个小时就醒了,不过他好像……不是好像,他就是脑袋出问题了。”

路希紧张的问:“出什么问题了?脑震荡吗?还是伤到脑神经了?”

白鹭神情复杂的说:“我也说不好,一会儿让医生给你解释吧,反正挺麻烦的。”

医生没时间解释那些,应该在高效镇定/剂的作用下睡上六个小时的杜君浩在二十分钟前醒了。

护士仗着胆子进去加药,杜君浩问她什么药,护士哆嗦着嗓子回答:“不清楚,是刘医生下的医嘱,我……您干什么!”

杜君浩微皱了下眉:“别吵。”

护士立即闭上了嘴,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走了托盘里的镇定/剂。

杜君浩只扫了一眼就把安瓿瓶砸在了地上,极具敌意的信息素犹如炸开一般,在病房里翻腾冲撞。

护士的腿脚当时就软了,几乎连滚带爬的逃出了病房。

白鹭和路希一出电梯就听到有人在喊:“保安,保安,马上到709!快!”

“糟了!”白鹭把提在手里的行李袋塞给路希,大步冲向走廊尽头的709病房。

杜君浩赤着脚站在病房门外,一手托着烧伤的手臂,两眼阴骘森冷,就像一头择人而食的野兽:“站住!”

白鹭倏然止步,小心的收敛着自己的信息素,挤出一个尽可能温和无害的笑容:“好,我不过去。你别紧张,这里只有医生和病人,没有人能对你造成威胁。”

杜君浩蹙眉看着他,似乎在评估他这番话的真实性,信息素里仍然带着令人恐惧将近窒息的敌意:“你可以。”

“我是白鹭,陈楚成,你最好的哥们儿,十几年的战友,是你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谁害你我都不会害你。”白鹭想把自己的军官证拿出来给他看,岂料这个动作刺激到了受伤的野兽敏感的神经。

杜君浩放出压迫信息素,瞬间到了白鹭眼前,一把卡住他的喉咙,砰地一声把人掼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双目赤红,已然动了杀心。

远远望着他们不敢上前的医生护士作鸟兽散,甚至有人在强酸般的信息素里尖叫了起来。

四散奔逃的走廊里忽然冲出一道淡薄的身影,扑火的飞蛾一般:“先生,不要伤人!”

杜君浩怔了怔,猩红的眼睛闪过一丝像是迷茫的情绪,稍稍一动就会捏碎白鹭喉骨的手没再继续施力。

白鹭想趁机挣脱钳制,但这个念头没来得及用行动实现就被发现了,卡在喉咙上的手瞬间收紧,犹如野兽的利爪。

路希也被几乎在空气里沸腾起来的信息素呛的呼吸困难,眼睛已经红成了一片:“先生,他是白鹭啊,您不记得了吗?他不会伤害您的,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您……”

他忍者腺体上的灼痛,艰难的换气,呼吸,放出安抚信息素:“这里很安全,您很安全,没事的,不要怕……”

尽管在强横的雪松面前,茉莉花是那么柔弱,路希努力驱动已经在痛苦颤抖的腺体,释放安抚信息素的举动显得那样不自量力,涓若溪泉的茉莉花信息素还是接连不断的浇洒在沸腾的雪松信息素上。

白鹭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路希别乱来。”

腺体就像一个能量储备期,在强压下透支信息素势必会造成损伤,严重的话可能会影响omega的生育能力。

路希没有听白鹭的劝告,仍在强压下释放着安抚信息素:“先生,您是安全的,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放开白鹭,好吗?”

白鹭青紫着脸道:“够了白泽,难道你要把这里的人都弄死才能确认自己是安全的吗?你他妈怎么不去墓地待着?”

杜君浩的手终于慢慢松开了,却不像是被白鹭艰难的叱呵声叫醒了理智。他困惑般看向路希,在白鹭剧烈的咳声中喃喃道:“你真好闻……”

受伤的野兽对身边的一切充满了敌意,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在威胁他,然后他在那中间发现一株颤抖的小茉莉,用温和恬淡的香气驱逐他的不安。

路希脱力的跪坐在走廊里,额头上沁着汗珠,脸色苍白甚至可以看出淡青色的血管。

白鹭惟恐再惹那头野兽攻击人,小心的绕过他,走过去扶路希。

杜君浩眉头一皱,信息素又起了波动,尽管不像之前压迫性那么强,但还是令白鹭倏然止住了所有动作。

白鹭慢慢的回过头观察他,也不敢问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

路希缓了一会儿才挣扎着站起身,轻声道:“先生,您的伤口出血了,我扶您回房间重新包扎一下好吗?”

杜君浩蹙眉思量着什么似的,半晌游疑着开了口:“不要医生。”

路希一径答应下来,试探性的说:“我过去了,您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您的。”

杜君浩没再说话,看神情是默许了。

路希慢慢朝他走去,像行走在刀锋上的小猫,又像翩然落在野兽鬃毛上的蝴蝶。

杜君浩终于回到了病房,路希让他坐在病床上,小心的解开他被血洇湿的病号服,缠在胸口的纱布红了一片,可能是缝合的伤口崩开了。

这种情况不叫医生没办法处理,路希便哄着他问:“为什么不要医生?医生不会伤害……”

“他们给我用镇定剂。”杜君浩蹙眉打断了他的话,说话间看了一眼砸在地上的安瓿瓶。

路希跟着低头看,随即蹲了下来,轻轻托住他被碎玻璃扎伤的脚,低着头呢喃:“不是来出差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杜君浩皱眉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人,他能感觉出他的难过,但不知他为什么难过,因为自己受伤了吗?

……居然有人会因为他受伤而难过?

杜君浩:“……你是什么人?”

路希抬起头,眼睛湿润泛红,却努力勾起一个微笑:“我叫路希,是您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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