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帝已去三年。今年的女儿节可恢复举办？”海公公一边为玄帝研磨一边问。

玄帝听闻缓缓放下手中的笔若有所思：“已有三年了......”“是呀陛下。女儿节是咱曲国每年重要的节日，意在为天下好女择好婿，也是......呵呵，为陛下物色后宫的好日子。”海公公笑的有些谄媚。

三年前，先帝薨，其第六子继位号玄，先帝共有九子，最小的老九曲恒与玄帝曲玄感情甚好，曲玄继位时朝堂上对其继位是否正统颇有微词，为巩固政权，一年内玄帝迅速将其他皇子以各种缘由谴往各自封地，唯有曲恒被封王赐地但却留于京中。玄帝继位前便娶了忠义公之女曹氏为妻，忠义公乃贵族之首家财万贯人脉广阔，曲玄继位忠义公功不可没。次年曹氏诞下一子取名昱立为太子，曹氏封为皇后。曹氏温婉大方，贤淑端庄，可玄帝并不爱她。先帝去世，玄帝按规三年内不可纳后宫。玄帝登基以来后宫就这么一位皇后，海公公这么一嘴，倒是让玄帝在疲乏中有了几分兴趣。

“陛下，可否是老奴多嘴了......”海公公见陛下迟迟没有反应，试探的问。

玄帝回过神来，轻笑一下：“也是许久没有热闹了，今年就办吧。民间就随他们怎么庆祝，皇族贵族和各家大臣的女儿都进宫享宴吧！”

“是！”海公公笑道。在宫里伺候了两朝皇帝，他怎会不明白陛下的言下之意。

“爹，我才不要进宫，我要跟二哥去营里玩！你就让我去嘛！”方云曦拉着方将军的衣袖哀求着。

“荒谬，这是圣旨！岂能你说不去就不去的？再说了，你一个女儿家整天往军营里跑像什么话！就你二哥惯着你，整天舞刀弄枪的，针织女红一样都不会，看你以后怎么嫁人！”方重山甩开女儿的手，真是头疼。云曦母亲过世以后，方重山更加疼爱这个女儿，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由着她去，可这是进宫啊，真怕她惹出什么大麻烦，丢脸还好，丢了脑袋可不得了。

“哎哟，爹爹~女儿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礼节繁琐规矩众多，可要了命了。二哥说了带我打鹿子去呢！您就帮我告个假？”云曦撒着娇央求方重山。

“哼，你是怕繁文礼节，还是怕见到他曲恒？别以为爹不知道。”方重山一针扎到了云曦的心窝子上。

果然，方云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上一刻撒娇赖皮的神色瞬间全无：“爹，都三年了，还提他干嘛？我才不是怕见他......”

见激将法有用，方重山说道：“那你就进宫赴宴，圣旨不可违背，晚宴之后你便回来。国丧

三年，这是陛下第一次举办大型宴会，可不许给我惹事丢脸！”

唉，“是......爹。”云曦行礼离去。三年，宫里没有大型宴会，最后一眼看到曲恒还是他成亲的那晚。原本凤冠霞帔站在他身旁的应该是我......云曦有些感伤。

“哎哟喂！”云曦一路神思恍惚，跟来人撞了个满怀，正想发火抬头却看到匆匆而来珠光宝气的崔小鱼。“我说方云曦，你这是鬼上身啊！走路跟没了魂似的。”崔小鱼摸了摸发饰，还好没乱。“你这慌里慌张的才是被鬼追了吧！还有点崔家大小姐的淑女样没？”云曦帮她把掉在地上的锦盒捡起来，这个闺蜜明着要做大家闺秀，实际上处处跟自己一样大大咧咧的。

“哎，你说对了，这次咱俩啊就真要淑女一次！你也收到宫宴邀请了吧，我想着你整日的跟你二哥野，也没置办什么好看的珠宝首饰，瞧！”小鱼拍了拍锦盒“我把我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你带来了，走走走，我给你捯饬捯饬。”“我不用......啊喂......”没等云曦说完，小鱼不由分说拽着她就走。

“你看，多好看！”小鱼端着镜子对着云曦照来照去十分满意自己的成果。

云曦别扭的摸摸这摸摸那：“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个晚宴而已，吃完就走人，乌漆嘛黑的谁看你。”

“你还不知道吧，皇后邀所有的女公子下午先去御花园品茗，到时候，咱们要做最亮眼的小女娘！”崔小鱼除了爱美，也没有别的什么爱好了，有这种显摆的机会，怎么会让闺蜜一起错过？“更何况，我听我娘说，这次女儿节陛下会选新妃入宫，那些王公贵族帅哥美男也会选心仪的女子？你就不想去试试能不能碰到喜欢的郎君？”小鱼露出了略显花痴的笑容。

“我可没有嫁人的想法！我看你呀，恨嫁了吧！哈哈~”云曦笑眯了眼打趣起小鱼来。小鱼嘟着嘴：“哼！我看你才不是没有想法，是忘不了那个人吧！还说我恨嫁！”一天被提起两次那个人，云曦真的有点笑不出来了。小鱼察觉到自己失言：“他.......他都成婚三年多了，小郡主两岁有余，你......还忘不掉他？”

“我........”她也想忘记他......云曦越发感伤。

小鱼发觉自己惹祸了，看着方云曦快落泪的样子，赶紧说：“那什么，明天午饭后我坐马车来接你一起进宫，你早点起来梳洗打扮啊！记得哦！”边说边赶紧撤。

翌日中午，崔小鱼的马车已到将军府门口。云曦一身淡淡的鹅黄色纱裙，发髻两侧分别插着两支云浮步摇，清雅脱俗，灵动可爱。

“怎么穿的这么素，我给你的首饰呢？”云曦上车小鱼就责问道。

“太夸张了，就这样我都收拾了两个时辰。你走不走？不走我去驾车！”云曦威胁到。

“别！你驾车像什么话，赶紧走，皇后还等着呢！”马车徐徐向皇宫出发。

“参见皇后！”

今日天气甚好，御花园被好生装饰了一番。长亭从岸边延伸到湖水之上，皇后步入长亭云曦第一次见到她高贵气质的脸。皇后典雅温婉，举止大方，可方云曦却隐约感觉她眉宇间愁思满布，不似心中想像的那般威严。崔小鱼啊崔小鱼，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哪像你整天跟个暴发户一样。

“平身，各位女公子不必拘束。今日是女儿节，我国历来重视儿女婚配，子嗣传承，女儿家及笄之年就得开始寻求好郎婿。不如今日一边品茗一边四处看看，可有心仪之人？”皇后笑道。

崔小鱼和方云曦环顾湖水一周，好家伙，四下竟然分散扎堆着各家王贵公子。“好多帅哥~”小鱼眼里要飚桃花了。“大花痴！”云曦嫌弃道。可眼睛却忍不住私下搜索，有没有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禀告娘娘！公子们想邀请各位女公子一起参加游园，特派属下前来询问娘娘旨意。”一名侍卫前来禀报。

皇后笑眯眯的允了，那些早已狂飙桃花春心泛滥的女公子一个个撒欢的跑了出去。当然，包括崔小鱼。

方云曦无奈的抬了抬眉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多么渴望天快黑，饭快吃，快回家。帅哥，呵呵呵，没感兴趣。还是二哥营帐外的鹿子好，肉可以吃，皮还能做双靴子。

“你是哪家的女公子？”皇后见独有她丢下来品茶心生好奇。

方云曦赶紧起身行礼：“回皇后娘娘，臣女是方重山将军家小女。”

“原来是将军的女儿，怪不得看起来没有别家女娘那般羸弱。”

“回皇后，臣女自幼习武，身体自然看着结实些。”

“你还会武功？真是了不得的小女娘啊！”皇后对云曦投去欣赏的眼光。

云曦小心的回答：“臣女从小随父亲和二哥在军营中长大，耳濡目染有些许爱好，算不得什么本事，皇后谬赞了.....”皇后要知道我不会针织女红，琴棋书画也拿不出手，会不会嘲笑我，云曦羞愧的想。

“陛下驾到！”

皇后正想继续聊，闻声赶紧起身迎驾。云曦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哈哈哈哈哈，皇后邀约的女公子们都去哪了？”玄帝处理完政事，心情颇好。

皇后见到玄帝一扫眉间隐约的暗淡，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被儿郎们从臣妾这里借走了！”

“都是血气方刚情窦初开的年华，让他们去玩吧！”玄帝落座转头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方云曦。

“这位女公子为何不一同去游玩？”方云曦不知所措，总不能说不喜欢吧：“臣女.......”

正值云曦不知道如何回答之时，一支去头箭呼啸着冲着长亭而来！警觉的云曦条件反射踏凳起身，飞起一脚将快要射中皇后的箭踢入湖中。

两个宫女搀着皇后吓的惊魂未定。“大胆！何人所为！”玄帝震怒！

“报！禀陛下，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在湖边给女公子们表演射柳叶，失手了。属下已命人将其拿下！”跑来的禁卫军侍卫回答到。

“哼！技术不行，力气倒不小！”玄帝闻言还有些乐了。“罢了，朕也看清了是一支无头箭，让人放了他，但惊扰了凤驾就罚他抄写女规一百遍交给皇后吧！”

方云曦吓的赶紧跪下：“刚才情急之下，臣女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你救驾有功，何罪之有，起身吧！”玄帝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这身打扮好眼熟，还会功夫的，琢磨着这究竟是哪家的女儿。当他的目光落在云曦脸上：“方云曦！”

云曦身体一震，忍不住抬头：“曲六哥！”

皇后此时已经缓过劲来，闻云曦叫六哥好生奇怪：“陛下与女公子是旧相识？”

“皇后不知，朕当年寄养在九弟母妃别院，云曦就经常来找九弟玩，那时我们三个一起逃课，舞剑爬树钓鱼，我还记得你爬到树顶上不敢下来，还是朕上去接的你，那真是朕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回忆让玄帝露出从未有过的神色，是开心是感慨还是......目光留在云曦脸上，那种温柔和情感突然变的很纯粹。小姑娘也长大了，出落的清丽脱俗，气质与众不同。

玄帝微妙的变化，皇后都收揽在眼里，看来方云曦对陛下应是特殊的存在：“想不到云曦年幼便与陛下相识，还与陛下有这么一段愉快的回忆。”皇后的语气带着略微的酸味。女儿节本就是给帝王选妃，这方云曦恐怕......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敏感的云曦察觉到不对，可又不知如何应答。

“方云曦的娘亲与我母妃是金兰姐妹，在母妃还未进宫时，她就唤我母妃澜姑姑。这丫头性子野，小时候跟个假小子似的，每次跟他师傅萧让学会几招，便成日要找我比试比试，后来陛下也来到了倚澜别院，也就混到了一起捣蛋。幼时不懂事，还望皇后不要见笑。”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替方云曦解了围，可她心知是谁，却不敢抬头看。她没想到，三年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参见恒王！”

“哈哈哈，九弟来了！快来来来，你看看这方云曦几年没见，假小子变成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玄帝兴奋的拉着姗姗来迟的曲恒说道。

“陛下与恒王回宫那年，臣女才15岁，如今也是20还未婚配的老姑娘了。陛下可是在笑话臣女？”

玄帝似乎很惊喜：“云曦还未婚配？也是，你这野丫头也难寻一个能制服你的夫婿。哈哈哈！”

若不是曲恒另娶他人，你侄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云曦心里顶着嘴。

“陛下忘了，云曦母亲与先帝同年过世，她守孝三年也是今年刚满。”曲恒继续为方云曦打着圆场，他怎会不知，如若当年娶的是她，而不是伯恩公的女儿彭氏，她又怎会至今未嫁。三年了，方云曦，你比之前更成熟更美，可也与我更疏远了。曾经抱在怀里的人，近在咫尺却像远隔一座大山。曲恒看着云曦也出了神心里揪的疼。

“是啊......朕一时没想起来。如今三年已过，云曦也老大不小了，应该好好考虑婚嫁之事，对吧九弟。”玄帝说完居然没人回应，回头看见曲恒盯着方云曦目不转睛。“九弟？九弟！”玄帝叫着出神的曲恒。

“臣弟在。”曲恒回过神来。

玄帝微微皱眉：“你看着云曦发什么呆啊！是不是也觉得这丫头长大了好看了许多！哈哈哈哈......难得今日重聚，朕高兴！走，移步晚宴，时间也差不多了。朕要与你二人多喝几杯，哈哈哈哈哈！”

“是。”众人齐应。

今晚的月华宫歌舞升平，流光溢彩，所有的女公子妆容精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喜笑颜开的论着下午见到的王孙公子。高台上，陛下与皇后端坐正位，方云曦和曲恒一并安排侧位同桌。

这么近凑皇帝桌边上吃饭，一边是帝王威严皇宫规矩，一边是昔日爱人，方云曦浑身难受！由始至终她都不敢正眼看看身边的曲恒，她害怕，怕一眼心碎，是的，三年了，她心里从未放下。所有的爱，怨气，委屈，这些年她都极力的压抑在心底。气氛是欢快的，乐曲是美妙的，舞蹈是优雅的，酒是醉人的。方云曦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喝醉了就能回家了......

“方云曦，怎么净顾着自己喝酒呢？也不敬朕和皇后一杯。”玄帝假装责怪。

“啊？”云曦此时已脸颊泛红，反应有些迟钝。

“这家伙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贪吃，看到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臣弟先敬皇兄皇后！”曲恒说罢，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玄帝和皇后笑着，也一同举杯。“好好好！”看着自己把自己喝蒙圈的方云曦，玄帝心里乐了，这种快乐，是朝堂兄弟皇后都不能带来的。玄帝知道，他需要，他现在的处境，将来的后宫都需要这样的快乐........

曲恒微微朝云曦方向侧了侧脸，便知她快醉了。“方云曦，你不能再喝了.....”他压低了嗓子提醒她。“要你管！”方云曦也压着嗓子毫不领情的怼回去，迅速满上一杯一干而尽。曲恒眉头快拧成了麻绳。

方云曦突然站起来：“陛下，臣女刚才失礼，净顾着自己喝了，臣女自罚三杯。第一杯敬陛下，祝陛下福寿安康。第二杯敬皇后，祝皇后凤体祥和。第三杯祝陛下皇后琴瑟和鸣永结同心！”琴瑟和鸣永结同心八个字说的特别大声。三杯赌气酒下肚，云曦有些飘飘然了。落座之时，曲恒手轻轻抽动了一下想扶着她，但始终忍住了。

“陛下，女公子好像有些醉了。喝了酒太晚回家受了风寒可不好。要不，命人先送女公子回去吧？”皇后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从玄帝看到方云曦的那刻起，她心里就惴惴不安。

玄帝一看，方云曦坐着都有些摇摇晃晃了，笑到：“嗯！再喝下去可真就要御前失仪了。九弟，劳你辛苦一趟，送她回去吧。”

“是。”曲恒转头去扶方云曦，云曦一把推开他：“你走开！你不要碰我！我还.....能喝！”

曲恒一把把她从座位上搂起，凑她耳边恶狠狠小声说：“喝你个头！”“喝谁的狗？”方云曦眯着眼迷茫的看着他。曲恒翻了个白眼，连拖带拽把她拉出了月华宫。

月已照顶，宫灯微弱闪烁。曲恒搂着方云曦的肩一路穿过台阶宫道，此时的方云曦已无任何思考能力，一阵风吹过，吃冷的她往曲恒怀里钻了钻。以她这样踉跄的脚步，走出皇宫怕早已着凉。曲恒一把将她抱起，疾步走向皇宫大门。迷迷糊糊的方云曦，似乎回到了三年前，在湖边在花海在草地，曲恒抱着她亲吻说着非她不娶。这个梦可真好啊......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搂住了曲恒的脖子，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呼吸吹到曲恒脖子上，曲恒心里又满足又心疼。

到了宫门口，曲恒招呼侍卫：“去把方将军府的马车牵来！”

“回王爷，方将军家女公子是与书中府女公子同乘来的，未带自家车马。”侍卫答道。

方云曦你真是够懒的，曲恒看着怀里的人：“去把本王的马车牵来。”

“是，王爷！”

马车停稳，曲恒小心翼翼将方云曦放在车厢内，不忘拿个软垫给她枕着。马夫正准备扬鞭起驾，曲恒一把将马鞭抓过来：“我来。”

“驾。”马车缓缓驶出皇宫，一路上曲恒尽量让马车走的缓慢平稳减少颠簸。

“停车！！！”走半道，马车内的传出一声喊叫！曲恒赶紧停车，正准备撩开帘子查看，却与从车内跌撞出来的方云曦头撞到一起。

“啊.....”曲恒痛的低下头揉着脑袋。

方云曦也痛的呲牙，但她顾不上了：“我要尿尿......”说完一头扎进了旁边草丛。曲恒哭笑不得，唉，你可好歹是个女儿家啊！不过想起以前，他们漫山遍野玩耍的时候，那有那么合适的茅厕，都是一个钻草丛一个放风把哨。想到这里，曲恒嘴角扬了起来。

不一会，方云曦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边走边胡乱往身上拍拍说：“走啦，小鱼。”见那人没动，她用力睁大迷蒙的眼睛，当看清那人原来是曲恒，便又赌气转身要走。

谁知身体却没那么听话，左脚跟右脚打架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曲恒赶紧过来接住她抱在怀里。方云曦挣扎着要离开，曲恒越用力抱着她，越抱越紧，此刻他心里忍耐三年的情感开始安奈不住了，云曦被这力量弄疼了，借着酒劲和蛮力挣开了曲恒的怀抱，“啪！”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

曲恒歪头轻轻“嘶”了一声，他并无怒气，反而眼里全是温柔和难受。

“你这是干嘛！恒！王！大！人！”方云曦眼里噙着泪，这三年她多么想念他的怀抱，可是想他怀里已经住进去了别人就难受不已。

“曦儿，我怕你摔倒受伤所以才抱住你，我......”我也是真的想抱你，可话没说口被打断了。

“怕我受伤？恒王大人不是怕我受伤，是怕我伤的不够重吧！”方云曦眼泪再也包不住了，大颗大颗往下滴，三年来的心痛，委屈，怨愤终于在此时爆发。“王爷是忘了当初毁约另娶他人，还是忘了三年都不曾再联系过我这个不重要的故人？”

“曦儿，当初我是先帝赐婚......我没有办法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云曦喊道：“那日你明明是去找先帝赐婚你我的，为何回来圣旨却让你娶了伯恩公的女儿？！你可知道，我娘亲得知此事忧心郁结病情加重，才会离开我！！！”想起娘亲，方云曦泣不成声。

“是我对不起你曦儿，当初事出突然我身不由己......”曲恒想解释，但很多事现在他没有办法开口。如果能说，也不至于等三年那么久。

“什么身不由己？难道有人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吗？都说你恒王和王妃恩爱有加琴瑟和鸣，如今你在这里说什么鬼话！我才不听，不要......听你的胡言乱语！”方云曦打断他，三年前问他三年后问他，开口闭口都是身不由己，她不要听听够了！全是骗人的鬼话。她一抹眼泪，飞身跃上马驾车而去。逃避，是她这么多年来，让自己好过的护盾。

曲恒怔怔望着远去的马车，内心挣扎与痛苦交织。他从贴身之处掏一把钥匙紧紧拽在手里，这是先帝临终前交给他的，至于是开什么的钥匙先帝还未来得及交代，曲玄进来了，他至今解不开背后的秘密。隐忍这么多年，他一定要找到钥匙的秘密还有先帝去世的真相，曲玄到底是不是阴谋弑君篡位？那是最疼爱他的父亲，也事关天子位的正统，更是他不想牵扯上方云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