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几人回到白今安两人的小家,陈姐姐便和林怀笙一起进了厨房忙活,林怀笙知道她不善厨艺,留她在院里和小羽两个大眼瞪小眼。
但是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上她都是长辈,抱着跟在她们屁股后面跑来跑去的黑白小狗,略显生疏的向小羽招招手道:“小羽喜欢小狗吗?你看这是我们新养的小狗,小羽愿不愿意帮姑母给它取个名字?”
小孩子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从刚才就对小狗抱有好奇,一直按捺着好奇心,但心里又十分害怕的不敢上前,这会听了白今安的话,小脑袋不由的点了点,很是期待的向她靠近两步。
“真的..可以么?”说到底,小羽还是有些认生,背着手不确定的问道。
白今安拉住他的小手,轻轻的放在小狗的头上摸了摸:“当然啦,小羽可得好好帮它想个名字哦。”
她的态度很是温柔,语气里也尽是柔和,小羽这才放开了些,抬头看看她,又低头去抚摸手里暖和的小狗脑袋,小脸因为有些兴奋而显得红扑扑的。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摸着小狗,白今安也没催促小羽真要立马想个名字出来。
半晌,小羽抬起红红的小脸的说到:“我们可以叫它小喜么?堂姑母。”
白今安笑笑:“当然可以啦,那小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叫小喜么?”
“因为...因为它不对我叫,也不会追我,咬我..我很喜欢它。”小孩子的话语总是直白的,也是单纯的,思想更是直来直去,不会掩饰和修饰。
这话白今安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摸摸他的头顶:“小羽下次在外面见到狗狗,就跑快点,咱们别去招惹狗狗它们就不会来追你啦,好不好。”
闻言小羽却是摇了摇头,有些感觉被冤枉的委屈道:“姑母,我没有招惹狗狗的,是小堂叔他们放狗狗来咬我的。”
白今安一下怔愣住,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回事,这孩子看着也才四岁左右,居然有人能这么狠心放狗咬他,便是有什么仇怨那也是找长辈,对孩子下手简直有些丧心病狂了。
小羽以为她不信自己,抱着狗狗的手都松开,弯下腰去拉扯自己的裤脚,小孩细嫩的小脚踝上赫然有个牙印,看着虽然没出血,但也是一圈的青紫。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狂犬疫苗,当真要是被咬破了血肉,若是运气不好些,那后果才真的不堪设想。
“上次小堂叔他们放狗狗,是怀笙姑姑帮我把狗狗赶走的,后来他们还朝我们扔石头,小堂叔他们都坏!”小羽说完,嘴也气鼓鼓的嘟起来。
白今安心疼的看着那牙印,给小孩放下裤脚:“小羽说的小堂叔都是谁呀?”
“就是林文宝,他们都很坏!”小孩说完依旧气鼓鼓的。
原来是他们,白今安这下也不由自主的认同了小羽的话,那群小子们确实是一群祸害。
眼见着小羽在那生气得小拳头都捏紧了,白今安去房里拿了两块昨日买的糖块哄哄他:“对,小羽说得不错,他们都是坏人,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来找堂姑母好不好?我帮小羽教训他们!”
嘴里塞了糖块,又听她这么说,小羽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着她,继而又摇摇头道:“可是,娘说让我不要招惹村里人,那样不好的。姑母也不要去啦。”
这白今安倒是很能理解,一个独自抚养幼子的单亲母亲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即便是自己有理,很多时候只能忍气吞声。
对于孩子话,白今安也没再解释,只是笑笑带着孩子将话题引向别的地方,陪着他在院子里玩了会。
赶着夕阳的余晖,林怀笙和陈姐将做好的晚饭端出来放在石桌上,这石桌说是个桌面,其实是老旧磨盘的上半部分用木架子支起来充当的桌面,这个家里没个像样的桌椅板凳,几人将就着也能凑活吃一顿。
今晚依旧是吃的杂粮饭,但林怀笙在蒸饭时,切了几片腊肉铺在饭上,腊肉的油脂在高温的蒸制的过程中,慢慢的析出,一点点的沁润进饭里,让干涩的杂粮变得油润顺口染上肉香。
腊肉自带的盐分也被减轻不少,杂粮饭里还参杂了一些切碎得绿叶野菜,口感也变得清爽,且带有野菜独特的清香。
野菜是陈姐下午从地里顺带割的,除了饭里用了一些,剩下的野菜还和着玉米面,烙了几张饼,再在面上刷上一层昨日买的酱,让人看着就大有食欲。
这让几日没吃好的白今安吃了个肚圆,这还是来到这以后第一顿像样点的饭菜,饭是人家林怀笙两人做的自己总不能吃完就当甩手掌柜般往树下一摊啥也不做。
起身打算收拾碗筷去厨房里清洗,林怀笙又快她一步的将碗筷麻利的收拾好,还不忘转身对她们笑笑道:“你们不是还要拟什么契书吗?那些我也不懂,这些我来做就行。”
话是对白今安和陈姐两人说的,眼睛却是盯着白今安一人看的,白今安看着她眼底里的笑意,倒也不再和她抢。
被她这么一提醒两人才想起了正事,倒是陈姐先开口:“今安妹妹,那个池塘你当真想要吗?你若真想打理,也不说什么转不转的事,拿去试试便是,若是成了再谈别的,不成的话,你也别花了冤枉钱,到时候我也不安心呐。”
知道她是一片好意,但白今安还是觉得自己想做的东西,得拥有了所有权才能安心,委婉得回绝了她:“没关系的陈姐姐,我不一定想做藕塘,再说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需要用钱,我也不能占你便宜不是。”
陈姐想想孩子,也不再坚持,白今安从屋里拿了纸笔,简单的拟了契,又约定好明日一起去县上过户的事后,陈姐就带着孩子告辞了。
送走那对母子,白今安心里有些高兴,就着拿出来的纸笔,开始写写画画的记下明日去县里的事宜,她写得投入,全然没注意道天色越发的黑下来。
为了能看清字迹脑袋一点点的贴近纸面,她本就视力不佳,这下更是快看不清,暮然间,一盏豆灯轻放在面前,为她驱散了黑暗,不甚明亮的黄色光晕,好似在将周围灼烧出一片温暖。
白今安如梦初醒般的抬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杏眼,里面盛满了一池掩饰不住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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