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府内,一片凝重的气氛笼罩着大堂。
烛光摇曳,映照着每个人紧绷的面孔。元朗端坐于主位,眉头紧锁。御史中丞李昌龄、知制诰胡旦、殿前司指挥使李继勋三人神情肃穆,或站或坐,各怀心事。
不多时,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被引入堂中。众人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来人赫然是空相大师!只见他半边脸被白布包裹,染血的僧袍泥泞不堪,显然是遭遇了一场恶斗。
“大师,敢问此行……”元朗谨慎地问道,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
“失败了。”空相闷声道。他的声音嘶哑,似乎连说话都费力。
“什么?!”李继勋惊呼,“空相大师,我派去助你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空相不耐烦地挥挥手:“都说了,失败了。他们都死了。”
在场众人皆知空相大师的来头:密宗一等一的高手,修为近乎化境,堪称半人半神。如此人物,居然也一败涂地,可见对手之强悍。
元朗沉吟片刻,上前一步,语气恭敬而不失关切:“大师,胜败乃兵家常事。眼下保重身体要紧,伤养好了,来日方长嘛。我这就吩咐府上大夫……”
“不必了。”空相冷冷地打断他,踉跄着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无不心有余悸。良久,元朗才打破沉默,语气阴沉:“诸位,接下来如何?”
“殿下,此番行动应当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吧?”李昌龄忧心忡忡。
“应该不会,”胡旦沉吟道,“殿下早已神机妙算,此计反复推敲,纵使不成,也断无后患。”
“不错,”元朗冷笑,“即便皇上查到底,也休想找到证据。丢脸的只会是那个家伙。”
“话虽如此,我们在宫中还需多方布局,及时打探消息才是。”李昌龄提醒道。
“放心,内侍省总管王继恩已被我们重金笼络,宫中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中。”胡旦自信地说。
“皇后娘娘乃是殿下的义母,想必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李继勋补充道。
元朗闻言,却摇了摇头:“诸位所言极是,但还不够。父皇近来龙体欠安,难以常上朝,就连皇后也鲜少见驾。若想掌握先机,还需得二人相助。”
“哪二人?”三人面露疑惑。
“一为陈贵妃,二是御医欧阳淳,”元朗缓缓道,“唯有时刻亲近皇上,方能洞悉圣意,我等才能未卜先知,先发制人!”
“可是,陈贵妃那人,听说飞扬跋扈,难以驾驭啊。”胡旦迟疑道。
元朗莞尔一笑:“胡大人,你还是不懂女人。不论再傲,到头来不过一介女流,何足惧哉?”
“那欧阳淳呢?此人如何?”李继勋问道。
元朗神色一凛,眼中寒光乍现:“据太子府传来的消息,此人近来与太子走得极近!”
他端起茶盏,猛地饮尽,重重放下:“既然不肯为我所用……”
话音未落,却是意味深长地住了口。堂上诸人心照不宣,纷纷低下头去,不敢接话。空气仿佛凝固,连烛光也似在风中瑟瑟发抖。
良久,元朗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诸公,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为了你我的前程,此番事件,只能胜,不能败!明白吗?”
“末将遵命!”三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回荡在大堂上空。
“很好,”元朗点点头,唇角泛起一丝冷笑,“那就请诸位各司其职,勿负所托。至于欧阳淳……”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就让本王来会会他!”
夜色渐浓,府内灯火通明。一盘棋局已然开启,黑白之间,唯有步步为营,方能决胜千里。这场权力的游戏,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而在另一处,一盏孤灯下,欧阳淳正在为刘娥诊脉。他眉头紧锁,似有无尽心事。灯芯滋滋作响,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素白的墙面上,宛若一幅水墨画卷。
命运的齿轮已然咬合,每个人都被卷入这场纷争的旋涡。**、权谋、爱恨情仇,在这座城池中激荡碰撞,最终汇聚成一股洪流,吞噬一切。
谁又能预料,这浩劫过后,新的秩序会以怎样的面目呈现?
夜,还很长。城中灯火,明明灭灭,如同每颗蓄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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