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美人(二)

齐贵元见状,故意挽尊道:“怎么?嫌少?苍蝇腿也是肉!识相的赶紧滚,再废话小心爷爷把你另一只眼睛也划出道疤来!”说着,手中的九节鞭“啪”地一声,在地上抽出一道深痕。

胡奎心有不甘,却也知道今日讨不到好,只得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放几句狠话:“你们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

待他们走远,刘娥才松了口气,向元休深深一礼:“多谢公子搭救!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元休连忙上前扶住她:“刘姑娘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读书人的本分。”

刘娥抬头看着元休,目光在他腰间那块温润如玉的佩饰上停留片刻。那玉质地细腻,光泽温润,显然非富贵之家不能佩戴。她心中暗暗思忖,此人气度不凡,举止有度,或许真能帮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可转念一想,初次相见就求人相助,终究有些难为情。

元休似乎看出她的犹豫,温言道:“刘姑娘若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若能帮得上忙,是在下的荣幸。”

“请公子救救我家哥哥性命!”刘娥突然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救人性命?”元休一惊,连忙将她扶到路边石凳上,“姑娘请说详细。”

刘娥擦干眼泪,强自镇定道:“小女子是蜀地益州人氏,姓刘名娥。父母早逝,与兄长相依为命。哥哥是打银器的手艺人,听闻汴京繁华,便带我来此谋生。谁知刚到此地,哥哥就水土不服,染上重病。为了糊口,他仍强撑着做工。前几日,这胡奎来此寻衅,哥哥与他理论,竟被打成重伤。如今...如今...”说到这里,她又哽咽起来。

元休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心中不觉一软:“姑娘放心,令兄的病就交给我了。就是要龙肝凤胆,我也给他找来!”

“龙肝凤胆?”朱胖子咽了咽口水,“那玩意儿好吃吗?清蒸还是红烧...”

“吃吃吃!”齐贵元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就知道吃!”

元休沉吟片刻,说道:“刘姑娘,既然令兄病重,不如这样。明日我让太医院的欧阳太医去为令兄诊治。他医术精湛,定能治好令兄的病。”

齐贵元闻言,连忙在一旁低声道:“殿下,此事要三思啊!欧阳太医是圣上的御医,能来府上给太子妃看病已是天恩浩荡。若让他给这素不相识的...”

“不必多言。”元休摆手打断他,转向刘娥道:“明日未时,我必带太医前去。不知姑娘住在何处?”

“城南武家峪村。”刘娥轻声答道。

元休心中一动。汴京四周皆是平原,唯独城南有座关山。武家峪位于关山之巅,地势险要却交通不便,多是贫民聚居之地。看来这位姑娘确实生活艰难,难怪会沦落街头卖艺。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添怜惜。

就在这时,一个闪躲的身影正在暗处注视着这一切。那道目光中透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将人的骨髓都冻结。阴冷的眼神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默默记录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双眼睛的主人不禁冷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竟敢拒绝胡爷的好意,还勾搭上了这么个贵公子。哼,等着瞧吧,有你们好看的!想到这里,那人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未时的太阳依然火辣,但街头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路过的行人纷纷议论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但谁也没注意到,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元休与刘娥的相遇,似乎只是一个平常的午后插曲,但命运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帷幕后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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