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宇
二零零五年冬
天穹之上飘起鹅毛大雪，放眼望去整座城市被裹上厚厚一层，陷入一望无际的白。
阳光福利院，后院两道身形娇小的孩童穿梭在雪地里。洁白平整的雪地，被踩出一排排杂乱无章的脚印。
其中一个小男孩，看着自己面前的作品，满是成就感，激动地喊道 “小艺，小艺快点过来，我把雪人堆好了，你过来摸摸看” 小男孩头顶已经覆盖一层白雪，冻得满脸通红，鼻涕不争气地从鼻孔流出。男孩许是太过于高兴，一边叫小艺一边想将鼻涕吸回去，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发现鼻涕已经被冻成冰棍了。
男孩处理好鼻前两根冰棍，听女孩迟迟不给回应，反应过来向小艺跑去，像个傻狍子蹦蹦跳跳的。
反观小艺听到男孩叫她，只能无措的呆站在原地，两只小手举起向前方胡乱挥舞，摸索半天没敢向前迈出一步。
男孩看到急忙上前拉住小艺举在空中的小手，急切地将她带到雪人跟前，蹲下：“小艺摸摸我堆的雪人大不大？”
小艺伸起小手摸索，男孩着急得到夸夸，抓起她的手抚摸上雪人。
小艺慢慢把雪人通体摸了个遍：“小宇哥哥这个雪人眼睛好大”她摸着雪人眼睛部位嘻笑说道。
“我满院子找遍了，没见到一个小石头，我就去厨房悄悄拿来两个土豆安上。”小男孩无奈的回应小艺。
“那围巾是从哪拿的？”小艺摸着雪人脖子上的围巾充满疑惑。
小宇捂嘴嘿嘿一笑，在小艺耳边小声说：“嘘，我从院长妈妈衣柜里拿的，你可千万别告诉院长妈妈，不然我又要挨骂了。”
“放心吧！小宇哥哥，我不会告诉院长妈妈的”小艺斩钉截铁发誓，随后又愁眉苦脸，尽是失落。
小宇看到小艺情绪低落:“小艺，你怎么不高兴了。”
“没事的小宇哥哥，我只是在想我的眼睛要是可以看见该多好呀！这样我就能看到雪人的模样，也能看见小宇哥哥的模样，可以看见院长妈妈的模样，可以看到这个世界长什么样子”小艺越说越难过开始啜泣：“福利院的小朋友，都有新爸爸妈妈收养，都怪我看不见，没人愿意收养一个瞎子回去。”泪水从眼眶不争气侃侃而下。
“小艺别哭，等我长大，哥哥一定会帮你治好眼睛，让你可以看见我，看见世界。而且你这么可爱一定会被收养的。”小男孩安慰小艺。
小艺努力止住哭泣：“真的吗？小宇哥哥。”
“真的，哥哥向你保证。”
“小宇哥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很坚强很坚强。我长大还要成为音乐家呢”小艺挤出笑容道。
“我们小艺日后一定会成为音乐家的，到时候我就在台下当你粉丝帮你摇旗呐喊。”小男孩边说，边挥舞双手，通红的脸颊，透露着坚毅的神色。
“谢谢小宇哥哥，你对我真好。”
小艺擦掉眼泪，男孩牵她到长椅并排坐下：“小宇哥哥你以后长大想做什么啊？”
“我啊，我长大了想当一名医生，救死扶伤，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更多的人..........”
小宇的话如傲雪寒梅，在这个冬季悄悄发芽，而小艺对未来充满希望。
福利院屋内，一男一女正透过窗户望着男孩，女孩出神。旁边炉子烧有一壶水，咕嘟咕嘟往上冒泡顶的壶盖哒哒作响，水烧开了。
院长提起水壶，倒好两杯热水放在桌上，边上则放着一份资料，上面贴着小宇的照片。
院长坐下，等待片刻开口道：“段先生李女士这个小男孩就小宇，今年8岁，来我们福利院已经5年了，他从小被人贩子拐卖至此，最后被警察救出。那时小宇已经被拐卖2年多，记不起自己家在哪，父母姓甚名谁。无奈警察只好联系到我们，接到小宇在这里生活。这孩子平时性格活泼开朗，非常懂事。”院长望着小宇的背影，平淡讲述起小宇的身世。
“老段，我们就收养这个男孩，长得多可爱，性格又活泼。”李女士开口同爱人说道。
段先生沉默不语，李女士看穿他的心思柔声问他：“你是不是还没有准备好？”
段先生对收养小孩上面，一直存有抵触心理，但他很爱自己老婆，勉强接受所以才有现在这般尴尬的局面，停顿了会道；“老婆，我觉得还是回家再考虑考虑。”
李女士深知其中缘由，他能接受收养小孩已是不易，若不是这些年要不上小孩，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她表示理解主动对院长道：“院长不好意思，我先生可能还没有准备好，我们能否回家商量下再给您答复？”
院长知道领养小孩不是易事，点点头回她：“谨慎些好。”
院长送段先生跟李女士离开时，小宇牵小艺正好从外面回到走廊碰到。
李女士看小宇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忍不住上前蹲他面前，摸摸脑袋：“你叫小宇吧！真可爱。”
小宇来福利院这么久，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阿姨摸他，脸上瞬时扬起笑容，奶声奶气地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阿姨。”
段先生同院长被逗得咯咯咯直笑，李女士也被夸地心花怒放，皱皱鼻子，轻轻挼他小脸：“那你愿意让阿姨当你妈妈吗？”
小宇登的眼睛都亮了，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段舒艺，随后回应道：“愿意。”
李女士听到小宇回应，依依不舍地说：“但阿姨跟叔叔需要回家商量一下，下次再来接你好吗？”
小宇拉着小艺地手未曾松开“好”，说完两个小朋友离开走廊。
李女士目送小朋友离开，起身挽住爱人胳膊回家去了。
经过长达一星期地沟通，段先生协同爱人再次来到福利院，寻到院长决定收养小宇。跟院长了解后才知道小宇已经被当地商富领先收养，好巧不巧他们正在院里办领养手续。
李女士内心很不是滋味，提出:“可以让给我再见见小宇吗？”
院长同意她的提议，跟商富太太解释清楚后同意李女士跟小宇见最后一面。
院长牵来小宇，很贴心安排他两独处。
李女士以为小宇应该把她忘记了，谁知小宇见到她那刻不仅没忘记还异常亲近她道：“阿姨，你是来接我的吗？”
“是呀！”
“可是我已经被别人领养了。”小宇一阵失落说：“新爸爸妈妈说我们要去国外生活，我以后就见不到小艺跟阿姨了。”
“小艺是上次跟你走一起的小姑娘吗？”
“对，她的眼睛看不见，我很担心她。”
李女士安慰小宇：“不用担心，小艺肯定会跟你一样遇到个好人家。”
小宇虽然年纪小，但能听懂阿姨在安慰他，毕竟小艺这个情况不会成为新家庭第一首选。
小宇转转脑袋瓜，为小艺争取机会：“阿姨就很好，要是可以您能帮忙收养小艺吗？她特别聪明，特别坚强。”
李女士没料到两孩子感情如此深厚，更没料到小宇会信任她收养小艺，迟疑片刻刮刮他鼻梁，微笑道：“你这小鬼头，阿姨考虑考虑。”
李女士跟小宇相视而笑，阳光照射进来，一大一小的影子映照在地板上，窗帘随微风拂动，李女士有些许动摇。
门外富商着急要走，院长敲响木门，叫出小宇，李女士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叹息地摇摇头：“可惜了，没缘分。”
段先生深知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爱人错过喜欢的小孩，倍感自责，默默站在一旁看那小孩被带走，直至车辆远去，消失在拐角处。
李女士心里空落落的，对视丈夫准备回去，院长叫住他们：“二位实在不好意思，若是二位能接受收养，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其他的小朋友？”
李女士没了心劲，倒是段先生这次主动开口：“院长，我想跟我爱人看看小艺的资料。”
李女士跟院长有些意外，随后院长回屋资料柜里取出小艺资料：“小艺这孩子挺可怜的，因先天性失明，刚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我一直将养她到现在，若你们愿意收养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善待她。”
院长说着眼角噙着泪水，是发自内心的替小艺着想。
李女士看在眼里，她心里却打起退堂鼓，这份责任太重了，慎重说道：“我回去考虑考虑。”
院长没再多说，李女士挽起爱人朝门口走去，隋停住忍不住又问院长：小艺的眼睛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院长：“我最早在小艺能走路的时候，咨询过给小艺接生的医院，院长。他说小艺得的是角膜盲，有治愈的可能，前提是需要找到合适的角膜并且不排异，而且这个手术有一定风险，长大可以去试试。”
“好，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