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路肃和女主睡了,那么陆晞真的要试图爱上路肃,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男人和他睡一觉。
这样,他们双方谁都不是处,处在一个水平线,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差距。
这才是好好对待的方式。
虽然路肃知道可能会发飙。但是他冷静下来后就会意识到她是真的在试图和他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扭曲复杂,互相参杂。往常那些寻常的观念并不能够代入到二者的关系上。
那么,选谁呢?
一天晚上路肃刚到家,就看到桌上摆着一碗面。鲜汤,葱花,令人食指大动的面。
那是陆晞做的面。
这几天她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偶然刷到一个视频,讲的是如何做一碗简单而又方便的素食。这碗面里只有一把小青菜烫过后垫底,一勺面,两勺汤,半把葱花。看起来简单而诱人。路肃把衣服递给佣人。上楼去换了衣服,就坐在餐桌边等着陆晞。
大概又有什么事情,路肃想,陆晞这个人,无风不起浪。
等到他数了两遍葱花之后,才听到楼上有声音下来。陆晞拎着一瓶酒,满脸诧异。
“吃啊,不吃一会儿就汤了。我特意筛的面粉,这会儿吃正好。”
客厅的灯是暖黄的,映在她身上有股莫名的温柔。客厅不知燃了什么香,她穿着一身宽松的裙子。腰抻起来能装两个她。她把酒放到桌上。又薅起筷子给路肃,催他快吃。她好不容易才摆得这么好看,不是给他泡汤的。
路肃握着筷子,挑起一缕面。入口鲜香味美,陆晞就兴致勃勃道:“汤鲜吧?王姨刚从老家回来带的鸡,漫山散养的。”一边说,她一边费力地去开酒塞。她没自己开过,劲儿小了起不来,劲儿大了又怕控制不好。见路肃一边吃一边看过来,陆晞手劲儿大了点,那酒塞就飞出去,一直砸到窗户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竟塞在了那里。
那是块装饰用的彩窗。陆晞看看窗户上的塞子,又看眼自己的手。自己有那么大劲儿么?她起身比了比桌子和窗户的距离,怀疑人生。
路肃本来嘴里叼着根面条,见她甚至起身去量,不禁笑出声。他本来想帮陆晞开,可是见她的动作,好像并不想他插手。然后他就听到一声响。陆晞摇着头走回来。
“还挺艺术。”陆晞道:“船,木塞,海洋。那木塞在那儿像不像海面上的浮木?”
路肃一看,还真是。
他吃的快,等陆晞把杯子摆好,酒倒好。水红的酒在杯壁漾出一抹红。路肃咽下最后一口面,喝了两口汤。就见陆晞拿出来一个纸包,推到他面前。
“什么东西?”他擦擦嘴,问道。
“那天的药引子。”陆晞道。
他拿酒的手顿住。
她面色不变,还把酒往他那边推了推,自己拿起一杯酒生疏地转。指尖捏着细长的高脚杯,转了两圈又推给路肃。示意路肃把药放进去。
路肃闻着客厅里燃起来的香,忽然意识到哪里熟悉。他看着她,“什么意思?”
他知道她绝不是想和他睡觉。
“我想认真和你开始。”陆晞支着下巴,笑吟吟看他,“但是你和别的女人睡过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果要开始,势必我们要到一个水平线,不然往后想起开始的不平衡,一定会心里难受。”
“但确实是我造成的。所以,”她的指尖把那药包往他面前推了推,“你把药放进去,给我安排一个男人,或者也可以到那天的酒店,看看有没有那天那样的意外。如果有,我们扯平。如果没有,那就看你想要安排一个什么男人。”
“或者我自己找也可以。”
那融融的暖意下去了,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弥漫在心间。路肃的嘴角平了,他想要扯动,却发现毫无力气。
“你的意思,”他听到自己讥讽的声音,“是不是还要怀个孩子?”
他看到她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孩子就不要了吧。我怕死。而且怀孕很难受。你得到孩子是一夜情的结果,但这结果取决你的性别的自身机制。你并没有付出很多。所以这点小差别可以忽略。”
路肃看着她,那张笑意盈盈温和的脸,就连她素来板起来的棱角也柔和,可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或者陆晞在发疯。
他仔细看着她,她还是那样的神情,甚至催促地把药包往前推了推。她歪着头看他,路肃看她又看药包,一股躁动在身体里充盈,憋闷,烦躁,想要让他撕破这艹蛋的世界。
他意识到她来真的。
陆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却感觉自己胸口的伤是不是还没好,不然怎么疼得厉害。他短促地呼吸,很想起身走人,但他几乎能想到她会怎么说。
‘你今天不去做,明天也得做。迟早都要做的。’
她一定会是笑着的,笑得矜持,温柔,好像她在说的不是要他给她下药然后找个男人。他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你不怕我给你找个烂人?
但他知道自己不会,他也知道她知道他不会。
他不清楚为什么,每次和她在一起,心情都像过山车一样。他点着手,从兜里摸出烟。又想到她在身边,把火机放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好像自己也疯了。他快速拿起那包药,手很稳地拆开,“倒多少?”
“一点点就可以。”陆晞左手捏着一咪咪的距离,“倒多了,时间可能会多点。可能要你准备下医生。”
路肃手一抖,差点真的倒多了。
她还真的,放心他啊。
路肃倒了很少一点,他恨不得不倒。但他知道他拗不过她。他被冲到脑子的情绪搞得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木然地看着陆晞拿过那杯酒喝下去。
忽然他想到什么,“你准备了人?”
“没有。”陆晞摇摇头,“你有人选吗?”
路肃恨地咬牙,“你没准备就喝?”
“不是有你在吗?”她看着他,灯光下眼波柔软。
他的心忽得漏跳一拍。
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抱她上楼去好了。
他拽拽领口,向后倒在椅背上,闭上眼开始想哪些人配得上她。但是不管想到谁,他都觉得不配。干净的身份低,身份高的早已经不知道和多少人在一起过。他觉得荒谬到可笑,自己居然在为爱人找姘-头。
陆晞坐下来,药效在慢慢起来,她感到燥-热,麻-痒,渴-望触-碰。她的眼神还是清明的,然而内里的波荡-漾,想要把清明晃散。
路肃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人。
他意识到什么,猛得睁开眼看过去。脸色难看。
“你之前和蓝生联系过,是不是?”
陆晞压住到喉咙口的喘息,点点头。
路肃嗤笑了声,不用想了。如果自己找不到人,她极有可能会选择蓝生。
或者说,她早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路肃解开两颗纽扣,感觉浑身哪哪儿都不得劲,他盯着对面扶着额头的女人,忽然又生气又委屈,嫉妒的火苗在心里蹿啊蹿,他闭上眼,把手机递过去。
“你联系他吧。”
陆晞的手刚碰到手机,手腕忽然被人抓住,随机一股大力带着她往中央去,路肃起身握住她的后颈,陆晞眼前一暗。他俯身撕咬了下来。
他们隔着餐桌亲吻。
这是个缠-绵的湿-润的吻,像是海浪拍打沙滩,又像是射手座拉开弓箭,云朵缱绻地在天上飘,湿润的风卷过树梢。
等路肃放开陆晞,她的唇瓣被咬得嫣红,泛着水-泽。他低下头又吻了下,轻声道:“早些回来。”
他转身上楼,一步不回头。
陆晞摸着自己的唇瓣,面上神色难辨。她捏紧手机,满身的神经末梢在调动着,像是海底的生物张着触手,随波逐流,又暗含杀机。
她隐忍地,低低地喘-息了一声。
她拨通了蓝生的电话。
车子开出去的时候,路肃站在楼上,看着尾灯一闪一闪,渐渐消失。他知道她会去哪里,那家酒店,他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的酒店。他不想去想那些,可是他们会在那间屋子里做什么?
那天的情形,路肃已经记不清了。或者说他不想记清,他不想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欲-望所牵制掉入别人的陷阱,也不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迷蒙地失去自己的第一次。因为那天的事情,他现在还要看着陆晞去和别人在一起,在他知道的清晰地连载着情-欲的床上度过一晚。
那天的情形忽然无比清晰出现在脑海,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音,都好想化作了今晚蓝生和陆晞的声音,仿佛钩子一样挠着他的软肉。他克制地张开五指,好像要放开什么,又忍不住合上。他的手指放开又蜷-缩,蜷-缩又放开。终于他忍不住拿起钥匙,冲出了房门。
夜光点点,车流如织。等路肃到达门外,他忽然想。
这些,是不是也在陆晞的计划之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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