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门被谁打开了？”

服务员有点生气说：“不能随便打开客人的房间门。究竟是谁打开的？不知道这样不应该？”

他大步走到了吵闹拥挤的客人们身后问：“怎么回事？”

客人回答道：“里面有两具尸体。”

服务员一惊问：“谁？”

客人说：“我们看了，似乎是那边的。”

服务员进去一看，奇怪地问：“这里的客人呢？”

卫道黑暗走了出来。

有人看见了他们，大声对服务员说：“这里！”

服务员走过来将他们看了看问：“二位刚才做什么去了？”

魔法师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说：“他们在我这里坐了一会。”

服务员问：“什么时候？”

魔法师说了两个时间点。

服务员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做客？”

魔法师说：“昨天我邀请他们过来，他们说考虑，今天就过来了，不是突然，只是考虑好了。”

服务员将信将疑又想早点了事说：“好，那没事了。但是二位的房间暂时不能住了，我去报告船长，让船长重新安排，可以吗？或者，二位需要什么补偿？我们会尽量争取。”

祝绝说：“找一个合适干净的房间给我们暂时住一会就够了。”

卫道点头。

服务员说：“好，我这就去找船长，二位不要离开，可以先和朋友回去等一等。”

魔法师对卫道笑道：“再坐一会。”

卫道：“好。”

回到房间，外面的人渐渐散了。

祝绝问魔法师：“你知道什么？”

魔法师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机缘巧合。”

他看着卫道说：“命运让我见到你。”

祝绝问：“你有办法知道什么？”

魔法师说：“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又没给我钱，又没答应我的条件，又不夸我，我告诉你们什么？自己占卜知道了也就罢了，要是告诉其他人，那叫泄露天机，要遭的。”

卫道和祝绝都看着他。

魔法师笑道：“好吧，东西大陆并不一样，只是开个玩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能告诉你们的东西不多，知道也不多，能明确告诉你们的几乎没有，要考虑好问题。”

卫道想了想说：“算了，我有一些猜测，等两天再说。”

魔法师含笑道：“这要是稍微慢了一时半刻，咱们可就没救了。”

卫道说：“我知道。”

他点了点头。

祝绝起身道：“不如我们现在去找船长理论。”

卫道说：“也好。”

魔法师对他们挥手：“早去早回，如果没有住处，在我这里，也勉强可以给你们腾地方。”

卫道说：“谢谢。”

魔法师笑眯眯点了点头。

二人开门离开。

一个服务员站在不远处，百无聊赖望着窗外发呆，突然看见这边的门打开了，走过来问怎么了。

祝绝说：“我们想见船长。”

服务员说：“不行，船长要负责船只，怎么说见就见？船长室也不能进去，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祝绝说：“我们的房间都被人进去了，你们却连船长都不许我们见面，你们什么心？”

一番争论之后，服务员无奈又愤怒，但依旧没有松口。

前一个去找船长的服务员回来了，远远就听见这边的声音，连忙加快脚步走过来问怎么了。

后一个服务员说了。

祝绝摆出要理论的样子，服务员正要发怒，卫道说：“我们房间的镜子都被打碎了。”

服务员一愣，连忙进了那间房，看了发现果然这样，大惊失色，怒骂之后冷静下来，转过身走出来对二人说：“你们等一等，我去请示船长。”

卫道嗤笑一声。

服务员转过身来，卫道面无表情站在祝绝身边，睁着无神的眼睛，慢悠悠看了过来。

祝绝问：“还不走么？”

卫道问：“要我们请？”

服务员一咬牙，哼了一声，转身快步走了。

没一会，他怒气冲冲回来，脸上还带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对二人说：“快去船长室，船长等你们。”

二人去了船长室，在门口敲门，船长好一会瓮声瓮气说：“进来。”

一推开门，里面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冷气，随后是浓郁的不能压制的鱼腥味，然后才是微弱热气的白菜猪肉馅饺子的气息。

只是这个肉的味道有点陌生。

虽然饺子的外包装还在边上的垃圾桶里面。

但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奇怪。

卫道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作出不知所措又惊慌失措强行镇定的模样，退到祝绝身侧。

谈话主角还是祝绝。

船长大口吃下最后一个饺子，那个饺子有一个拳头那么大，一口咬下去，船长都没能全吞，里面的馅儿有些发黑，奇怪的黑白红黄混合色在肉馅里面，散发出奇怪的气味，莫名像里面剁碎了一只阴狠毒辣的眼睛。

然后是比人头还大的盆子，里面满满的散发着微弱猪油气的暖黄色咸味汤汁，看起来应该很鲜，但是给卫道的感觉，不妙。

祝绝对船长说：“我们的房间被人进去了，我们不安全。”

船长说：“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其他人也告诉我了，你们不用担心，船上还是很安全的，这些只是特例，你们想要什么位置的房间？我做主张给你们换过去，保证不会有人敢有意见。你们只管住。或者，来一碗热乎乎的饺子吗？我这里还有一些，本来准备晚上吃的。

你们来得正好，要是饿了，我也可以分给你们一人一碗，但是你们肯定不会像我这样吃得这么多，碗肯定比我的小。而且这种味道是厨师长单给我做出来的，你们要是吃不惯就浪费了。”

船长在船长室说话的时候，比外面温和多了。

他看起来越是和颜悦色，越是令人胆战心惊，体型差距摆在那里，力量也不是吹嘘。

要是想在船长手下走一个来回都得担心自己之后还有没有命在。

卫道在心里叹气。

祝绝说：“饺子不要，我们需要没有镜子的房间。”

船长说：“也不是没有，但是有点偏僻，你们可能要换一层楼住，没问题吗？”

祝绝说：“要干净的。”

船长连连点头但又有点敷衍说：“我让人先给你们打扫干净，隔壁就是杂物间，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丢进去，我会让人负责清理，你们尽管放心。”

祝绝说：“我们现在就要房间。”

船长从桌下的桶里面用木棕色勺子舀了一勺饺子汤喝了说：“好。”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服务员在外面敲门，他带着二人离开船长室，到了一个房间，然后对他们说请等一下。

卫道对祝绝低声说：“船长室的地面不对劲。”

祝绝点头说：“藏着东西。”

卫道点头。

服务员从房间里面拖出来一个大箱子，对他们歉意地笑了笑。

其他服务员赶了过来，低着头泼水拖地，将垃圾装袋。

地上的水有些淡淡的血迹，打扫出来的垃圾主要是弯曲的头发和皮屑。

一个服务员对他们解释说：“厨房刚杀过鱼的桶，洗过的，只是用得久，所以有点血迹，我们会擦干净，不知道二位喜欢什么香水？房间不会有腥味。”

祝绝随口说：“玫瑰。”

服务员点头说：“好。”

祝绝抬眼看了他一下。

随后打扫完毕的服务员都离开了这一层，地面干干净净，里面的房间散发出玫瑰的香气，窗外的阳光热烈明亮，桌面上放着一瓶红色的仿生花插在水里。

没有镜子，没有垃圾。

这一层楼也没有其他人。

隔壁的杂物间可以轻而易举推开门，堆着满是灰尘的东西，一些箱子，黑色口袋，备用生活用具，普通的牙刷牙膏洗脸盆桶之类。

地面的颜色区分明显。

卫道打开了一个口袋，里面装着一看见光就开始活蹦乱跳的鱼，但是它们只有头，发白的，肿胀的，眼珠子好像要瞪出来，舌头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的虫子，长着黑色的眼睛，柔软的身体，蠕动的环节，一伸一缩，异常活泼。

脸上的鳞片张合，里面流出血和水，散发着鱼腥味。

他把口袋重新套好，里面的鱼头还张着嘴，试图往外顶，鱼头里面的舌头虫几乎贴在口袋边缘，蠕动着想往外。

祝绝若有所思说：“我们可以去厨房看看。”

厨房的人忙得热火朝天，服务员看见他们，挥手驱赶说：“快走快走，不要在这里添麻烦，就算你们是客人也不能这样。”

厨房中央，架着一口大锅，上面盖着软绵绵湿乎乎仿佛发霉的木头，锅底下是黑乎乎的壳，红艳艳的火，似乎没有变化的灰白色骨头形状的木柴。

服务员在门口将他们往外赶，里面一个厨师打开盖子，伸进去一个长勺子，搅动了一下。

二人往锅里看。

里面是蜡黄色的汤汁，随着气泡起伏的，还有一副穿着完整的人皮囊。

勺子下去，质感居然有些类似晶莹剔透的柔软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