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说实话我不了解你,所以猜不到你所有的想法,很多事情你可以和我说清楚,只有说了我们才能一起去解决。”
胡杨看着认真说话的秦归,笑得有些夸张道:“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爱脑补啊?我要是真有点什么,会找你要工伤补偿的,就像之前一样。”他转了个身,和秦归并排坐在床沿上,然后继续道:“白天我去医院体检,之前给我看病的医生建议我可以先做一半的手术,他说费用不会很高,你也知道我这经济状况对吧,就很犹豫,希望能有人帮我做个决定。”
比起平时,今天的胡杨显然变得话唠很多,比起平时,今天的秦归话也变多了不少。
显然债主金主秦先生对“工伤补偿”这个词有不好的回忆,脸顿时拉了下来,他沉沉地看着还在唠唠叨叨的胡杨,忽然将他压倒:“我帮你做这个决定,再借你一笔钱,去做矫正手术。”
“我……我……”胡杨咽了口唾沫有点被吓到,什么意思?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他真大双眼怔怔看着悬在他上方的这张熟悉的脸,顿时变得头脑一片空白,说话都变成了结巴。
“既然帮你做了这么重要的决定,也伸出援手借你钱,要点回礼是不是不过分?”
胡杨下意识摇摇头,脑子还是有点转不过来。秦归的行动向来不会无法预测,就好像以前每次在金丝笼里面见面,按部就班的步骤从来都是大差不差,哪有过现在这种情况。
就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及时反应过来,等他发现不对想要挣扎已经来不及。
初夏时节已经微微泛热,他被吓得不轻,汗涔涔地去推秦归,“不是说参观参观我的房子……”
“再给你一次机会,白天那通电话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既然支持他去手术,应该就是在暗示他不想要孩子吧?胡杨赶紧摇头:“我只是不喜欢在自己家……这样……”
秦归听到这个肯定的答复,便不再听他说任何话。
卧房里老旧的时钟滴答一声,指针指向晚上十点。胡杨失魂落魄的坐起来整理一番杂乱的衣物,还得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问:“秦先生这么害怕我有小孩,怎么刚才兴致这么好?不怕了?”
“当然不是。”秦归也没解释这个“不是”指的是“不是害怕有小孩”还是“害怕有小孩。”他的衣服从头到尾没怎么乱,稍微整理一下之后,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颗小药丸塞进胡杨嘴里:“咽下去。”
胡杨连忙吐到手上,紧张问:“这是什么?”
“避险药。吃了,这几天帮你约医生做矫正手术。”
“药……”胡杨看着手心被吐出来的那颗药,犹豫吃还是不吃。
“怎么了?吃了才安全。”
不知怎么的,明知道两人没有感情,但被逼着吃药,还是觉得心里被堵了一般,喉咙发涩。他咬了咬牙,还是缓缓张开嘴,在秦归的注视下慢慢塞进嘴里,然后咽下去。
“好了,秦先生放心。您可以回去了吗?”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想这个人快点离开这里,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崩溃的模样。
秦归朝他笑笑:“晚安。”说着起身下楼。
隔了一会儿,胡杨才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他踉跄着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的一角确定对方离开后这才颓然坐地。
行吧,不用继续纠结了,这一颗药下去已经为他做出选择。他把脑袋蜗牛似得缩进自己双臂中,只觉得生活又像是回到了当初那种看不到未来的绝望。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有一点点喜欢秦归,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全部。
刚才吃下去的药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现在和秦归坦白孩子的事情去医院还来得及吗?他刚跑到桌边拿起手机,就一通电话进来,来电显示是之前联系过他的一位摄影师。
刚才着急想打电话,不小心按了接通,那边已经响起问候声,他没能做到直接挂断别人的电话,只好强行镇定下来,也问候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来意还是很明了,想让他去试着进行一次拍摄。之前其实很心动,因为报酬还算可观,又是弹性时间,他觉得挺适合自己,只是犹豫着犹豫着他就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这才一直回绝。
想到刚才那颗药,他沉默了几秒后,应道:“好吧,到时候约个时间试试。”
电话那头很高兴,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掉电话,一抬头发现房门口站着个人,吓得他直拍心口,没忍住吐了一地。
秦归急忙跑过来:“吓到了?抱歉,看你在打电话就没打扰,还以为你看见我了。”
胡杨摆摆手,然后被扶着去卫生间清洗,他刚才心情很复杂,即便没有在讲电话,可能也不会发现去而复返的秦归。
“你没回去?”
“不是您了?”
“……”
“我只是去把车停好,总不能在路上停一夜。”
“一夜?”这人还嫌耍他不够吗?“我今晚真不行了,换一天可以吗?”他皱紧了眉头,擦干净脸有些哀求道。那颗药吃下去,指不定今晚会不会流产,到时候把金主吓到了,又得惹出一堆麻烦。
知道胡杨是误会了什么,这次秦归终于不再那样反常,他恢复了平时那种温文尔雅,有话直说的模样。把人扶回房间,又勤快地边换床单边说:“不用紧张了,刚才给你吃的是维生素片。”
胡杨已经彻底没脾气,他闭了闭双眼,深呼吸一口气,嘴角轻轻扯了扯,无奈笑笑问:“秦先生,可以给我放个假吗?或者回到以前的样子,现在这样玩着友情的游戏,又做着朋友不该做的事情,我的智商不高,猜不透您接下去要我怎么配合。现在这样有点累……”
他也是个人,这样反反复复的拿他取乐,心脏已经难受到快要经不住负荷,他想躲到某处,狠狠大哭一场。
“我知道你对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有阴影,所以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以我对你那一点点的了解,白天那通电话,是想告诉我你怀宝宝了是吗?”
胡杨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没答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柜子里四处翻找新床单的秦归。
“晚上我问了你好几遍都不说,即便那样对你也不反抗,甚至吃药都是毫不犹豫,我又觉得我猜错了,不过我也不会拿真药冒险。所以如果你说谎了的话,现在大可放心。”
换好了床单,秦归走过来又问最后一遍:“我们有孩子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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