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指导群有固定技能,可那是关键时刻拿来保命的,说不定阮灵川出这一招就想逼出他的绝技,绝对不能用。
有什么可比的?他被各种按在地上摩擦,哪有什么看头?
偏偏擂台很高,四周有特殊禁制,跑也跑不了。
贺书意一上台就用剑指着黎亭,包子脸上尽是冷冽,“我不以三清阁之名压你,我不用任何法器。你的灵器随便用,这样公不公平?”
无数修士立于剑上,浮在空中观看,剑随着风上下起伏摆动。
“少阁主果然大气,从不恃强凌弱,这样的话,还是黎门主得了便宜。”
“对,少阁主以炉鼎之资修炼到这一步不易,性格也如此刚正,和阮宗主乃是绝配。黎门主非得插一脚,坏了人家的好姻缘。”
众人都站在贺书意那头,也觉得这样优渥的条件,黎亭绝对会接受。
谁料黎亭坚定地摇头,“我觉得不可以。”
贺书意皱了皱眉,“那我便不用剑。”
黎亭依旧摇头,“也不行。”
贺书意不耐烦道:“那你想如何?”
其他修士七嘴八舌地讨论:“黎门主为何如此不识趣,他修为本身就低,还想怎么比?少阁主对他已仁至义尽。”
“黎门主不是鬼修道侣吗,自甘堕落和邪门歪道在一起,你还指望他品行高洁?”
黎亭嘴角抽了抽,这和段栖云没有关系,谢谢。
他干脆利落地说:“少阁主,你的提议都很好,黎某佩服少阁主的气魄。今日得见少阁主风采,真让人大开眼界,如此天人之姿,黎某的心都得以升华。”
先吹一通彩虹屁,稳住对方心情再说。
贺书意厌烦地说:“少说废话,拿出你的武器。”
“可以不比吗?”
贺书意脸上闪过轻蔑,故意说:“那也可以,除非你立刻求饶,说你技不如人。”
就这?还以为有多难。黎亭毫无思想包袱,当机立断道:“我黎亭样样不如少阁主,诸位给我做个见证,我认输。”
太爽快,贺书意猝不及防,呆愣住。其他修士瞠目结舌,满脸鄙夷。
“连斗法都不敢,炼器门主竟是懦夫。”
“真叫人看不起,外面盛传黎门主卓尔不凡,就这?”
生死攸关,脸面不足挂齿。黎亭咧嘴,小虎牙平添几分亲切,怂巴巴地说:“少阁主,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好不好?”
不光认输,还能没脸没皮的求饶。
说完,黎亭轻松地转头,想从擂台上下去,忽见阮灵川也来了,在人群中一脸莫测地看着这边。
贺书意也看到了他,脸色一变,受到刺激的他恼羞成怒地攻了上来,“不动手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黎亭叫苦不迭,在心里把阮灵川骂了个狗血淋头。
勉强应战,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件法器。打架既非兴趣也非强项,他疲于应对,在擂台上被追得上蹿下跳。
这种情况太罕见,毕竟上擂台的求的都是一个胜利,就算不胜,切磋一下提升实力也好。头一次见避战到这种地步的,场上其他斗法者也停了下来,观众越来越多。
贺书意拿的剑是神兵宝器,难以阻挡。法器破裂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黎亭肉痛得不行,这烧的不是灵器,是钱!他的表情实在太过凄惨,法器每丢一件,他就呲牙咧嘴一下。原本不屑他的人,纷纷被逗笑了。
“虽然黎门主跟了鬼主,可他好可爱啊。”有女修说。
“太真实了,贫困如我们,哪一件灵器不是放在手上精心呵护的?用灵器决斗不是穷人们能奢望的。”
“他明显不会打架,攻击的术法都那么生疏,看得人着急。他道侣呢,不是鬼界之主吗,自家夫人受欺负了,都不帮一下的吗,莫不是找了个渣男?”
黎亭正好经过她们身边,把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妹子们,你们错怪段栖云了,别把渣男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人家鬼主和他没关系。
不过女修们的话点醒了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越是躲,贺书意打得越狠,不让人出一口气,对方不会罢休。
这么想着,黎亭放出一把烟雾阻碍众人视线,飞快取出炼器材料涂在身上。等迷雾散去,贺书意剑气袭来,他故意被刮到,就势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极其痛苦的哀叫。
演戏演过头了,听起来真的好惨。
贺书意也被他这一声吓到,当即停住了剑。
黎亭身上布满了“血迹”,似乎深受重伤。他捂着心口,以呕血状艰难地说:“少阁主,没想到你实力如此强劲,我完全是以卵击石。我输了,心服口服。”
胜利之后,贺书意第一时间看向阮灵川的方向,而后才说:“你清楚就好。”他无意把人逼上绝路,加上黎亭惨不忍睹,当即道,“今日便放过你,你好自为之。”
黎亭深以为然地点头,目送贺书意离开。刚放下心,一股极强大的剑意忽以翻江倒海之势朝他压来!
他登时警铃大作,汗毛直竖,强大的求生欲让他就地翻身,极为艰险地躲开了。未得到喘息时间,剑又强势地劈了过来。
灭顶的危机让黎亭精神紧绷,灵器疯狂叠加,被锐利无比的剑意一剑刺破。他狼狈地躲避,好几次剑贴着他的喉头而过,好似被死神扼住喉咙,连呼吸都顾不上了。
这股剑意和贺书意软绵的路数完全不同,势如破竹,攻无不克。黎亭无计可施,崩溃大叫,“贺书意,你不是说不打了了吗,我都认输了你还想怎么样!”
马上得到贺书意同样着急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古剑不听指挥了!”
黎亭数次被剑意扫到后脑勺,太近太近,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他没有余力看贺书意,急不择言道,“你快点收回去!我道侣是鬼界之主你不知道吗,他报复人的手段一等一的好,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口气说完,他上气不接下气,心要从口里蹦出来似的,胸腔都痛。剑意不想再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在空中裂为数道,从四面八方包围,密不透风。
围观修士各个倒吸凉气,“危险!”
“躲不开,他要没命了!”
黎亭已是强弩之末,两脚僵硬地抬不动,绝顶的战栗过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切声音忽然淡了,如水中看月,变得很不真实,不管是其他人的围观,还是贺书意的紧张,都远去了。
悠长的空白中,他眼前忽然浮现一个模糊的黑影,一声轻笑钻进耳朵,“怂货,这都对付不了。”
这声音充满讥诮和不屑,太欠揍,让人听得牙痒痒。可黎亭的心却无端地踏实了下来,因为声音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杀意。
眼前一暗,面前的景物变得失重,就像是肉眼看3D电影,总有重影。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手想擦眼睛,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身体和灵魂剥离的感觉十分强烈,他好像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能通过唯一的窗户往外看,能感知到外面的一切,却动不了。
试了几次都不行,他问:“段栖云,你干什么?”
“你都说是我道侣,我道侣叫我了,我不来合适吗?”至今不知在哪儿的段栖云贴着他的耳朵说。
这句话似真似假,黎亭心里一紧,有些羞赧。他以为段栖云没空管他,平时拉对方挡刀时,总口无遮拦。翻车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又被正主找上门了。
“刚对着别人那么狗腿,花样夸,碰上我倒不好意思了?”段栖云依然不遗余力地损他,黎亭眼睛一闭,不管那些扭捏的情绪,问:“我到底怎么了?死了吗?”
“有我在,谁能动你?你这条小命,只有我能取。”话音刚落,黎亭自己跃了起来,身体忽然轻盈得不可思议。
他知道了,段栖云是鬼修,附体是常规操作,他被鬼上身了。
段栖云控制着他的身体,极为惊险地躲过剑意,惹来一片叫好。
黎亭这下终于看清,追着他的不是贺书意,而是贺书意的剑。
“太古剑与凤鸣剑齐名,皆是用女娲石炼制,是不可多得的神兵。这剑势,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
“三清阁主将太古剑传给少阁主时日尚短,看来还不能真正控制。”
和贺书意无关,黎亭敢百分百肯定,定是阮灵川在暗中放冷箭。
仿佛和他心意相通,段栖云也直直看向阮灵川的位置。
阮灵川并未坐妖兽銮车,简单地背手站在剑上,表情还是温和的,可眼中透着隐约的疯狂。
他与黎亭,一黑一红,一高一低,隔着擂台,无声地对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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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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