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方才集市上那些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
门外焦急等待的苏青禾不免担忧,虽知晓宋成为殿远将军身份特殊仇家多,但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在青天白日里就敢动手。
“娘,您别担心,小虎已经去追踪了,相信很快就能知晓幕后主使了。”
乔凤避重就轻回答,怕吓到苏青禾,只让她放心。
另外一边小虎与黑衣人搏斗一番顺利带回几具尸体,乔凤收到消息立刻赶往将军府外一处竹林深处。
沿着蜿蜒的小路一路往里,入目是一小木屋,木屋上缠绕着许多藤蔓,乍一看好似无人居住寂寥十分,就连乔凤都有些疑惑,这就是宋成口中的秘密基地?
在士兵的带领下乔凤往上走,一眼便看到了地板上的尸体,看样子已经被搜查过了。
“将军夫人,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一旁小虎递上黑衣人使用过的刀器,乔凤看了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且刀器不一似乎并不出自同一派别。
“方才你去追那黑衣人,可曾注意他们的剑法招式?”
闻言小虎开始会议:“剑法招式没有什么特殊的,倒是……这些黑衣人各个身形高大魁梧,力道野蛮,却又不像蛮荒之族,且招式有着韧度,该是练习剑法有一段时日了。”
“对。”乔凤点头,“奇怪的便是这个点,据我观察中原地区的人大多不似如此魁梧,可他们的剑法习性又好似在中原地区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乔凤眯眼,吩咐一旁士兵:“把他们的鞋靴扒掉。”
“这是何意?”小虎不解。
乔凤沉吟片刻,眼底的神色更加笃定,示意小虎看向那人脚趾:“这些黑衣人都有个共性,最后一个脚趾都有些怪异萎缩。”
经一点播,小虎恍然大悟,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乔凤继续道:“先前咱们北上抗击敌寇之时便发现大多敌寇脚趾最后一个都被砍掉了,那时不解,后来查阅古籍才知是敌寇族群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
“他们为果腹必须得外出猎物,而那边的传说是脚趾最后一个会影响骑猎速度,故而所有敌寇族群里男性幼学之年之前便要自发把脚趾最后一个砍掉。”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砍掉,我猜测……”
“他们在砍之前便来到了中原地区!”两人异口同声道。
小虎惊叹:“也就是说敌寇并没有全数灭绝,而这些人也很有可能就是为家族人报仇来的!”
乔凤表示默认,“并且可以断定很早之前便有人把敌寇带到中原地区养精蓄锐,至于是何人如此大胆……”
乔凤不敢断言,只等倒是宋成醒来时再与之商议。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天色已暗,乔凤乘着月色回屋,屋里宋成还未醒来,乔凤刚要点亮烛火,一转眸瞥见窗前立着的人影,险些吓破了胆。
“爹……您如何会在此?”问完又觉得多余,父亲来看儿子实乃常态,试探开口:“爹是否有要事要等宋成醒来?”
窗前立着的人影回首,苍老的脸上依稀可见大将风范,嗓音浑浊:“我是有要事找你。”
“找我?”乔凤疑惑,但此地不宜讲话,二人移步书房。
乔凤一路忐忑,心里猜测到底有何要是要单独会见她,只因自从她嫁到将军府与这位沉稳威严的父亲并不多见,于他陌生十分。
书房里宋十洲一贯的给来人倒上茶水,见出乔凤的拘谨,便是开门见山:“秋猎事件是你故意使然吧?”
“啊?”乔凤没料到他会如此直言,一时有些怔愣,“父亲怎知……”
“放心吧,不是成儿那孩子告诉我的。”到底是过来人,宋十洲一眼便洞穿乔凤的心思,继续道:“秋猎事件你隐藏得很好,外人看不出来,但那日你回府身上穿着显然是北塞地区辟寒的衣裳。”
见乔凤脸色一变,宋十洲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好在没有叫皇上知晓了去,皇上若是知晓,那便是欺君之罪。”
乔凤点头,指尖摩擦着手上的茶杯,抬眸,“那父亲可知殿远将军私自带兵北上之事?”
“你在威胁我?”宋十洲眯眼。
“是父亲先行不义不是?”乔凤温和一笑。
宋十洲闻言沉默良久,随后笑开,“确实是个聪明至极之辈,难怪成儿在我面前时常夸你。”
乔凤见状却是皱眉,她不认为宋成会在他面前夸她,其次她不信任宋十洲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遂只抿唇不语。
“想知道那日皇上同成儿说了什么吗?”
“皇上同殿远将军所言自然是国之要事,我等之辈怎敢听去。”乔凤端起茶杯轻抿,眼神淡淡。
闻言宋十洲露出满意度笑容,起身加满茶水,下逐客令:“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乔凤将茶水一饮而尽,纵使心里有再多疑惑,也只得起身离开,临走时宋十洲忽言:“成儿受伤的事多亏了你,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乔凤脚步顿住:“我们是夫妻,我救他理所应当。”
说完,乔凤推门离开,转身的一瞬间脸上布满寒霜。
带着怒气回到寝屋,黑暗里乔凤被气得不轻,回想起宋十洲一副高高在上谈判审视的模样,便顿感不适。
“父亲找你作甚?”倏忽间,安静的气氛里响起一个声音,乔凤吓了一跳,侧眸便见原本昏睡的宋成此刻正盘坐在床榻上,黑暗里男人的眸子异常明亮。
“夫君……怎的这么快便醒了?”乔凤诧异。
“听你这意思是不希望我这么快醒来?”
宋成眯眼,定定地瞅着离他不远处一脸诧异的姑娘,两人明明不久前才一起经历了生死,可现如今却又莫名的疏离,俩人明明离得很近,可中间却好似隔着跨不过的鸿沟。
“夫君怎么会这么想,小女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是觉着夫君的身体底子太过好,好得……有些不正常。”乔凤歪头笑,试探。
“我身体底子好,于你而言是件好事。”宋成也学着她的模样勾唇笑,四两拨千斤。
“何意……”乔凤皱眉表示不解,四目相对,宋成并未多言,只朝她招招手。
乔凤本不愿动身,但想着到底不该跟一名伤患计较,起身靠近,走近的一瞬原本瞧着孱弱的男人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来不及反抗。
天旋地转间,乔凤以一个羞耻的姿势被压倒在床榻上,下一秒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侵略性极强,两人距离极近,奇怪的感觉再次袭来,乔凤顿感脑袋眩晕无法思考。
不知对视多久,四周温度攀升,宋成忽然间下压,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侧,激得她一阵战栗。
“你为何会双凌剑法?”
“双凌剑法?”乔凤依旧整个人晕乎乎的,“因为……”
“因为什么?”宋成抬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嗓音呢喃,诱哄。
“因为曾经……”话到嘴边,乔凤想起上一世无数个跟影卫十八一同练习剑法的时日,整个人如梦初醒,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
“卑鄙!”乔凤气极,“小女子倒是不知堂堂殿远将军想知道什么事情还需要靠此等低劣的幻术。”
男人闻言却是不恼,不紧不慢整理着衣裳:“世间所有幻术不过是愿者上钩,夫人不妨不想想为何次次都会中我的幻术?”
一步步靠近,宋成将乔凤逼到墙角,低头俯视着比他矮上一头却满脸倔强愤恨的女子,轻嗤:“只怕是夫人也对我有所图谋。”
“如果我说是呢?”乔凤气极反笑,伸出白嫩的藕臂攀上男人的肩颈,吐气如兰:“咱们是夫妻,难道不该对夫君有所图谋么?”
纤纤玉指划过男人的胸膛一路往下,挑逗:“小女子不过是图夫君这身子,也不可么?”
黑暗里,男人的呼吸逐渐加重,一把拦住她一路往下的手,声音隐忍:“夫人可知你现在这行为是何意?”
乔凤娇俏一笑,“就是夫君理解的那个意思~”
话落,男人一把揽住她的腰身,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时窗外月色好似忽地亮了许多,彼此看得清楚了,乔凤心下一惊,只见男人脸上鬓角满是汗珠,不由心下有些慌乱。
“夫君……”乔凤刚要出声制止,男人的动作却是突然往下,乔凤惊呼一声,耳朵发烫,反手一把将男人推开,力道之大,宋成捂住伤口闷哼一声险些摔倒。
宋成抬眸,眼眸沉沉,“想弑夫?”
乔凤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连忙点亮烛光,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宋成胸口处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了大片,男人脸色惨白额角的汗珠愈发多了。
“不要命了?都这样了还……”乔凤皱眉,没好气拿过药箱准备帮男人重新处理伤口,男人这下倒是不发一言任由她处置。
借着昏暗的烛光,乔凤处理起来有些费劲,只因伤口跟心脏距离尤其近。
好不容易处理完,乔凤舒一口气,抬眸便对上宋成灼灼的目光,又是这样的眼神!
从俩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看到他这种眼神,就好似透过她在看着某位故人。
“有时候本将军真的看不懂你。”宋成穿好衣裳,冷峻的脸上好似一瞬间闪过迷茫,“怎的有时候如此深刻地想置我于死地,可为何有时候又如此紧张于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触及到男人眼底的认真,乔凤手心一紧,面上却是轻松,“将军不必知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只因……两个都不过是将军以为的我,况且小女子何时对将军起了杀心?”
“方才回屋之时夫人看我那一眼难道不是对我起了杀心?”
“那不过是因为……”乔凤咬牙,“方才父亲找我去书房议事,字字句句都是对我这个‘外人’的防备,却是不知小女子嫁到将军府数月到底不过是个外人,实在是令人心寒。”
“所以便迁怒于我?”宋成反问,“况且那不过是你一人的揣测,却直接将罪名安在我头上?”
没曾想宋成拿她的话来堵她,乔凤一噎,“那小女子是否可以理解将军的意思是你已经把我当成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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