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姑娘就是这么用叶某的身份造谣撞骗的?”叶景川走到谢知意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
被当场抓包的谢知意心虚地摸了摸鼻头,见叶景川生了气,连忙扬起笑容来讨好:“我也没骗他,我只说了我们关系匪浅,可从未保证你一定会答应他的!”
关系匪浅……
叶景川仓皇地避开谢知意的视线,耳根莫名通红:“这种话怎能由你一个姑娘家说出口。”
“你!你怎能言而无信!”书生见谢知意骗了他,气得手指发颤。
谢知意不以为然地一笑,身旁人持扇替她推开了这只指着她的手指。
“她既不曾允诺,又何来的言而无信?”叶景川拂袖在她身旁坐下,抬手示意要盏新茶,“吏部主事已全数招供,奉劝你早些自首为妙。”
书生的脸色煞白,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恭敬地向叶景川作揖施礼:“多谢叶公子点拨。”
谢知意手拖着下巴,笑看着书生离去的背影,待她收回视线时,却见眼前人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她。
“怎了?”谢知意文。
叶景川手持黑纸扇,轻点她的眉心:“他也值得你亲自沏茶?”
“他给了银子,便是客人。”谢知意笑着拾起桌上的碎银,掂了掂:“我是个商人,自然要为客人服务。”
她起了身,正欲将手里的银两收起,忽而停下脚步,再次走了回来,弯了弯笑眼靠近了叶景川,素手提起茶壶再次为他斟满茶:“但叶公子不一样。”
叶景川扬眉:“有何不同?”
“公子觉得呢?”她茶馆里的每一份新品,叶景川永远是第一个品尝的人,三不五时地给他免个单,敢问谁家客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谢知意直勾勾地盯着叶景川,他这双眸子果真长得好看,总是让人百看不厌。
浑然不知她这一举动,对眼前人来说有多难捱。
叶景川薄唇轻抿,似是嗓子干痒,喉结颤了颤,连着唤她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知意……”
“对了!”
谢知意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再次坐下,兴奋地看着叶景川:“徐家家主那日逃得匆忙,赌坊又遭官府查封,他那般视财如命之人,定是不会轻易放弃家中钱财的吧?”
叶景川听着她这番话,不禁无奈一笑,他有些头痛地扶着额,一面点头回应了她这话。
谢知意托着下巴仔细猜想,凭徐家家主这般谨慎之人,定然不会将家产如数存放在钱庄,他想要钱财就一定会出现。
“官府查封徐家时,可是将所有钱财都扣押了?”谢知意问。
叶景川摇了摇头:“官府查封徐家之时,并未找到大量钱财,想来应该被存放在更隐秘的地方。”
“更隐秘的地方……”谢知意蹙着眉,徐家家主开设地下赌坊都能这么难寻,他存钱财的地方,岂不是更难找了?
谢知意毫无头绪地叹了口气,抬眼见叶景川含着笑看她。
她正茫然,身旁人已然牵起她的手:“或许有一人可以帮忙。”
谢知意随着叶景川来到了关押徐家家眷的牢狱之中,惠娘因提供了赌坊线索,特与其他女眷分开关押,谢知意见她时精神头还算不错。
她问惠娘是否知晓徐家主存放钱财的地方,然惠娘遗憾地摇头,除了赌坊一事她别无所知。
“我知道大爷把钱藏哪儿了!”这时另一间牢房里的女眷忽然叫住了谢知意问,“我若能提供线索,可能放我出去?”
“只要你不参与此案,待徐家主捉拿归案后,自会放你离开。”谢知意解释。
“没听着人说么?大爷不归案,咱们一辈子都得关在这里!”女眷一把推开了拦着她的几人,急忙回答,“祠堂!大爷把钱都存在祠堂佛像底下的密室里!”
众人一看她都说了,纷纷补充了细节。
谢知意一一记下,本以为叶景川会将此事全权交由衙门处置,没曾想竟这么与她一起走了出来。
谢知意看他,他也看着她。
一阵沉默后,谢知意带着不确信地口吻,同他确认:“叶公子该不是指望着听我行事吧?”
“叶某以为,知意姑娘的种种言行都是这么表达的。”叶景川笑着,纸扇轻扇,携着凉风拂过她的发丝。
谢知意犹豫了一会儿,朝着叶景川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其实,我觉得府衙内许是有内应。”她小声在叶景川耳边说着,“徐家主既不是神仙,又不是侠客,怎会在众多衙役的追捕下凭空消失了呢?”
叶景川微微颔首,薄唇微勾:“那知意姑娘有何打算呢?”
她再次朝着叶景川勾了勾手,他弯下腰来与她贴近:“叶公子的小厮,身手应当不错吧?”
他抬眸含笑:“尚可。”
近在咫尺的鼻息,隽秀的容颜放大在她的眼前,眉目如画,星眸柔情,谢知意只觉得她的心跳莫名的不适,似要挣脱她的身体跃出。
她猛地后撤一步,转身背对着叶景川:“那,那就好……”
……
接连数日,谢知意特将系统送的监控装在了徐家祠堂,当晚谢知意一察觉到异样,就联系了叶景川一同前往徐家祠堂。
远远的,就瞧见一辆马车停靠在祠堂后门。
【系统,调取监控画面。】谢知意在心里说着。
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徐家祠堂内部的画面,只见徐家家主一人抱着偌大的一个箱子,从祠堂佛像的背后走了出来。
看来的确只有他一人,这事就好办了。
谢知意随手找了个借口解释:“崔婶帮我联系了附近的人家,说是瞧见了徐家主一人出现在此,许是想趁着今夜将财产转移。”
叶景川向身旁小厮使了个眼色,对方身手敏捷地翻过墙院,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徐家家主的叫声。
“没想到你这小厮功夫极好,这么快就将人拿下了。”谢知意说着,先一步朝着徐家祠堂而去,正好祠堂后门从内向外被人推了开来。
继而一道身影忙得从徐家祠堂内闯了出来,正是徐家家主!
他手里抓着两块金砖,一边跑,一边忙着往怀里踹,抬眼就撞上了谢知意。
“……”谢知意似有预感地后撤一步。
徐家家主突然红了眼,从他身后赶来的小厮立即提醒:“姑娘小心!”
一记寒光闪过,谢知意睁大眼,锐利匕首直朝她而来。
【系统!使用植物保护罩!】谢知意大喊。
下一秒,“哐”的一声脆响。
谢知意只觉得一股力量将她拽开,银白的匕首刺破黑纸扇,温热的鲜血滴溅在她的脸上,匕首就此坠落在地。
她站在原地,错愕地看着护在她身前的叶景川,殷红的血迹染上他的白袍,在这月夜下愈发醒目刺眼。
叶景川的小厮及时压制住了徐家家主,又一脸担忧地看着叶景川的臂膀:“公子,你的手臂……”
“将人押去大理寺!”叶景川冷声下令。
“姓叶的!你竟敢抓我!你可知我背后是何人!”徐家主被压倒在地,高昂起头怒视着叶景川。
叶景川淡淡地瞥向徐家主,薄唇微勾:“哦?何人?”
“你大可将我送去大理寺,我定会全身而退,倒时必要你偿命!”徐家主要挟着,同时恶狠狠地瞪着谢知意,“还有你!我绝不会放过你这贱……”
“啪”的一声脆响,押着徐家主的小厮,抬手就是一掌盖在他脑袋上:“等你有命出来再说吧!”
小厮一把将徐家主拽了起来,并向谢知意嘱托:“谢姑娘,我家公子就拜托给你了。”
谢知意点头应下,看着叶景川手臂上的刀伤,更是揪心:“你其实可以不用救我。”
她可以躲开的。
“你就在我眼前,我怎能看你受伤?”叶景川低垂着眸看她,苍白的脸上仍挂着温柔的笑意。
“还是先去医馆吧。”谢知意扶着叶景川,去了就近的医馆。
大夫认出了叶景川,对他的伤势颇为震惊,仔细包扎后又千叮咛万嘱咐,饮食上的禁忌。
“大夫,他这伤是不是很严重啊?”谢知意听着大夫这话,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大夫摆了摆手:“倒也无碍。”
“咳咳。”叶景川突然咳嗽了起来。
谢知意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顺气:“这怎么还咳嗽起来了?”
叶景川抬眼与大夫相互对视,大夫别扭地挪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叶公子这伤还需小心为妙,身边得有人仔细伺候着,免得拉扯了伤口,不利于恢复啊……”
谢知意仔细看着叶景川手臂上的伤,不巧伤的就是右臂,别说是写字作画,日常起居,怕是连他自个儿沏壶茶都不容易。
早知她当时就不该冲动靠近,也不会被徐家主盯上,牵连了叶景川。
“叶公子,你家中……可有人能照顾?”谢知意关切地询问。
她似乎从未听叶景川提起过他的家人,可他身边常有小厮相伴,想来理应也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也有婢女能照顾一二的吧?
谢知意正想着她这话问得有些多余。
哪曾想身旁人一双桃花眼里透着无辜,眼巴巴地望着她:“不巧,家人皆回乡探亲,独留我一人……”
“知意姑娘不必担心,我一人也可以……嘶……”叶景川说着,不慎牵扯了伤口,倒吸了口凉气。
谢知意抿唇:“那要不我……”
“好。”
她好像话还没说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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