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廖老板是得到消息赶来的,他一听见哭声就吓得坐倒在地,嘴里念念有词。

路人无一同情,皆数落廖老板黑心,这么大的事隐瞒下来不说,还将这出了命案的铺子高价租给了赵家。

他这下可真算是得罪人了。

谢知意不忍地朝着赵承文的方向看去,相较之下赵承文的反应淡定许多,也不知是不是被吓惨了,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竟如此平静。

[叮——系统任务已触发,寻找春花妈妈死亡真相,可解锁外卖程序。]

春花妈妈果然不是自缢的。

谢知意一看系统奖励的是外卖程序,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开春花妈妈死亡的原因。

春花妈妈兴许是在醉月楼见了谁,亦或者说,许是有人故意伪装成自缢的模样。

谢知意现在细想,当时看到的现场实在是太干净了,就像是被谁特地清理过一样。

可现在醉月楼已经改成了酒楼,装潢也有了偌大的变动,想要从中找到证据犹如大海捞针。

但这哭声,一定不对劲。

“你要去哪儿?”叶景川本能地拉住了她的手,又见她面前的酒楼,不由蹙眉,“你想进去?”

她不曾做过亏心事,自是不惧鬼神。

“若真是春花妈妈的魂魄回来了,那我正想问问她为何自缢。”谢知意说着,然她心里更笃定另一个想法。

她冷眼看着面前传来阵阵哭声的酒楼:“若不是,那就更要找出这装神弄鬼之人。”

“我同你一起。”

两人并肩走到了赵承文的面前,毕竟要进对方的酒楼查看,总要知会一声。

不远处的路人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们……不等等官府的人来吗?”

谢知意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承文。

这要真等到官府的人来,怕是更没机会查了。

哭声还在继续,赵承文犹豫了两秒,侧身让开了路。

酒楼内还亮着灯,事发突然,客人们一察觉到哭声,撂下筷子就跑,一桌子都饭菜都未曾收拾。

她特意瞥了一眼通往后院的门,门还上着门栓,哭声是从他们头顶上方传来的。

但她前脚刚踏上阶梯,这哭声就戛然而止,一时难辨方向。

酒楼一共有五层,赵承文接手,一二两楼改为食肆,三至五楼作为客栈。

哭声传出时一二楼的客人皆未察觉,想来应当是从更上一层传来的。

白天的时候因为客人众多,她和叶景川是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上。

待她上楼时,才发现二楼的中心搭建了个戏台,原本的几处厢房皆被拆除,被摆上了数张桌椅。

叶景川跟在她的身旁,见她视线只朝着一处看去,不免奇怪:“怎么了吗?”

她微扬起下巴,示意着左前方的方向:“春花妈妈就自缢在那根梁子上。”

叶景川凝眉:“此事为何无人知晓?”

“事发后的第二天,县衙的人将这间铺子查封,恰好采薇来找我,说是春花妈妈失踪了一夜。”她压低了声音解释,同时放缓了脚步,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躲藏的位置。

在搜查完二楼后,谢知意也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全数告知给了叶景川。

她点了根烛火,准备上三楼而去。

许是还没有房客入住,通往三楼的阶梯一片漆黑。

谢知意推开了第一间厢房,里面没有人,往后的几间亦是如此。

手里的烛火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行走在木板上发出吱呀的响动,脚步声被放大。

四周静得出奇。

她却没有发现身后的叶景川,自从听了她的这番解释后,变得异常沉默。

叶景川就这么跟着她,看着她一脸淡然地检查着每一个房间,就好似他不出现,她也能独自一人来做这些事。

他好像没那么重要。

春花妈妈失踪一事她没有告诉他;发现春花妈妈自缢也没有告诉他;就连认回春花妈妈的遗体,她也从不曾想过找他帮忙,反倒是选择……

“所以你就选择帮着廖老板隐瞒此事?”叶景川停下脚步,淡漠的声音在这寂静空间里显得格外冰冷。

“我只是个商人,能做的自然也只有利益交换。”谢知意没听出叶景川的语气有何不对。

她细致到连每一处厢房的柜子、床底都没有放过,动作轻缓,声音也几乎是带着气声回答,“不这么做我又如何将春花妈妈的遗体带回安葬?”

啧,能躲到哪儿去呢?

“可你明明可以找我……”

谢知意刚关上柜子的门,就听叶景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怎么进来了?”她打断了他的话,忙得走出屋子,细听脚步。

在确认那人没有趁机溜走时,她才松了口气,特命叶景川认真盯着楼梯口,不必跟着她进屋子。

不知怎的,谢知意态度让叶景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好似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你既然怀疑春花妈妈并非自缢,为何不翻案?为何又要替廖老板隐瞒?”犹豫再三,叶景川还是出手拉住了谢知意。

她若是不在意此事,为何执意要进这酒楼,寻找作恶之人?

若是在意,又为何在怀疑春花妈妈的死因时,选择不了了之?

他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

谢知意眼下只想找到这个装神弄鬼之人,找出春花妈妈的死因,顺带还能获得系统的外卖程序。

可这叶景川今天是怎么了?不帮忙还净添乱,甚至还道德绑架起她来了?

“我与春花妈妈非亲非故,既没有证据,又没有权利,能将她遗体带回安葬已是仁至义尽,你还要我如何?”

“叶公子,你要指责的是负责此案的衙役,而不是我一个卖茶的。”

她不悦地抽回了被叶景川拉着的手,高举着手里的蜡烛,眯着眼仔细探查着周围的动静。

“可事发当时你明明可以同我……”叶景川长叹一声,“罢了,你本就没义务事事都要告知于我。”

“站住!”

与此同时,谢知意大喊一声,一袭黑影从楼梯口闪过,她忙得推开叶景川,立即追了上去。

可终是晚了一步,那人从酒楼后门逃了出去,就此消失不见。

衙役来后,谢知意将此事如数告知,奈何事发突然,只瞧见了一个女子的背影,何况在这烟花巷中成百上千的女子,查找起来谈何容易?

叶景川坐上马车时,启亦正瞧着还在接受衙役盘问的谢知意:“公子,咱们不等等谢姑娘吗?”

叶景川犹豫了下,朝着谢知意的方向看去,等待数秒却不见她回眸一次,心中莫名恼火:“她给你工钱了?还不驾车。”

启亦:“……”

他心中烦闷,手中的纸扇开开合合:“启亦,你跟人争吵过吗?”

正驾车的启亦下意识地回头,一副吃了瓜的模样:“公子和谢姑娘吵架了?”

叶景川一记冷眼。

启亦默默将头扭了回来:“吵过吧?”

启亦仔细回想,忽而提高了嗓,语气是难掩的兴奋与自信:“就前两日鱼市的摊贩少了我二两鱼,我吵赢了!”

“那你争吵时可注意到旁人在做些什么?”叶景川又问,丝毫不关心启亦是输是赢。

启亦挠了挠头:“公子这不是在为难我嘛?我光想着争吵了,怎会注意到旁人?”

是啊,他当时也只关注谢知意一人,为何她就能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注意到旁人呢?

还是说,她连争吵时都不愿多在意他一些吗……

另一边。

谢知意和衙役沟通完后,已然不见叶景川的身影。

春梅等人还在远处候着她,见她处理完了事情,才敢迎上前。

“姑娘,你怎么不开心啊……是因为没抓住那人吗?”春梅一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便开口询问。

谢知意摇了摇头,处理完那装神弄鬼之人后,她总会不自觉地回想起叶景川说过的话。

她回头看向人群最后的采薇:“采薇,我当初没有坚持给春花妈妈翻案,还答应廖老板隐瞒此事,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采薇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怎会呢?姑娘也是为了能安葬春花妈妈,不得已才答应的廖老板,我想春花妈妈也能理解姑娘的心意。”采薇说完,又觉得她这话问得奇怪,不放心地追问,“姑娘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谢知意还是摇了摇头,忍不住嘀咕:“连你都能理解我的做法,他叶景川冲我发什么脾气。”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倒是心细的惠娘在思索片刻后,小声询问着她:“姑娘,我猜叶公子是因为你不在乎他才生气的吧?”

谢知意停下了脚步,不解地看着惠娘。

这怎么还关乎到她在不在意他了?

惠娘解释:“虽说我们和春花妈妈并不认识,可方才知晓姑娘遇见这么大的事,却没告知我们,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我们是帮不上忙,可也不想姑娘你一个人面对,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春梅和崔婶纷纷点头附和。

谢知意听她们这么一说,忽然愣住。

所以叶景川是因为她没有找他帮忙,反而找了廖老板,才生气的?

*

启亦怎么想都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可是公子,谢姑娘能在和你吵架时发现那人的行踪,会不会是因为她本就异于常人呢?”

叶景川瞥了启亦一眼,他倒想知道怎么个异于常人法?

启亦正驾着车,看不到叶景川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分析着:“反正我是没瞧见过谁家女子,有谢姑娘这么厉害的。”

“种的茶好,制的茶也好,开的茶馆也和别人的不一样,反正就是格外聪慧!”

“这么聪慧的人,还能在和公子吵架时发现装神弄鬼的贼人,公子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叶景川:“……”

他应该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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