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崔婶想要和离的心意后,谢知意很快便为崔婶拟定了和离书,和崔婶一同前往府衙。
“只要把这份和离书送到衙门,就真的能和离吗?”崔婶有些犹豫地看着谢知意。
谢知意见崔婶摇摆不定的样子,索性停下脚步一脸认真地看着崔婶的眼睛:“崔婶,这和离书一旦交上去,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如果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崔婶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她:“要不我在考虑考虑吧?”
谢知意没有说话,她在内心斟酌着该不该继续劝说,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尊重崔婶的决定,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崔婶下不了决心,她也只好作罢。
两人打消了念头往回走,刚一转身就见一群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为首的男子正是崔婶的丈夫。
他手里拿着短棍,身后一群人也各拿着趁手的家伙,气势汹汹地将谢知意和崔婶围堵了起来。
谢知意下意识将崔婶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们。
崔婶丈夫举起手中的短棍掂了掂,眼神上下打量着谢知意:“你这死丫头果然能耐得很,还想拉着这臭娘们和老子和离是吧!老子告诉你!只要老子活着一天,这娘们就别想离开!”
“你殴打崔婶已经是违背了当朝律法,现在你又带着一群人堵着我们,可是罪加一等!你就不怕下狱吗!”谢知意大声与他对峙,试图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可这巷子地处偏僻,几乎无人经过。
即便是有,在看到这么一群人时,怕也只会绕道而行。
崔婶丈夫听着她这话,不屑地哼了哼:“下狱又怎样?就算是下阴曹地府,老子也要带着你俩一起下去!”
说着,崔婶丈夫举起手中棍就朝着谢知意而来,她下意识地想向后逃,一道阴影遮住了她头顶的烈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套上了麻袋,一棍子打晕了过去。
……
谢知意醒来时,就见自个人身处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手脚皆被麻绳捆绑,只能蜷缩着身子坐了起来,面前的木桌上还有一坛喝净的酒,桌上地上都是碾碎后被胡乱丢弃的花生壳。
她拧着眉朝着窗外看去,外头的景象似是崔婶家中的小院。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向内打了开来,就见崔婶的儿子手里拿着一坛酒,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他脚步摇晃,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她:“小美人儿可是等着急了?爷这就来宠爱你一番!”
恶心!
谢知意当下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见对方竟还边向她靠近,边解开裤腰带,她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她握紧双手想要挣脱麻绳的同时,内心急切地呼喊:【系统!开启商城!开启商城!】
她皱着紧飞速地浏览系统商场,眼下她就算买了匕首也没办法自个儿割断绳索。
还有什么能拦住这个混账,有什么能救她?!
【购买捕兽网!快!】她内心大喊。
[捕兽网购买成功,请问宿主是否使用?]
【是是是!】
谢知意死死盯着崔婶的儿子,下一秒就见捕兽网从天而降,粗韧厚重的密网牢牢将其困在其中。
“这什么东西?放开我!放开我!”崔婶儿子大叫。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谢知意蹦跶着下了床,连看都不像看他一眼,两腿绷直蹦出了门槛。
迎面而来的正是从另一间房跑出来的崔婶,崔婶惊讶地看着谢知意,又下意识地朝着她身后的屋子看去,顿时脸色煞白。
“知意……”她赶紧蹲下身子给谢知意松了绑,眼里满是愧疚,“我儿可有将你伤着?”
谢知意摇了摇头:“崔婶,咱们得赶紧走。”
崔婶点了点头,这回不敢再有半点儿犹豫,主动和谢知意提出要去府衙和离。
崔婶身上的伤省去了府衙不少调查的时间,崔婶丈夫不配合的态度也使得此次和离来的有违顺利。
崔婶拿着带有官印的和离书时,双手都在发颤:“我从来没想过,我真的能离开这个家……”
谢知意静听着崔婶哭诉着这二十多年来受的苦难,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我以为”三字,崔婶一直抱着她丈夫能够改变,儿子能够长大的念头,一复一日地期盼着,终是朝着地狱越坠越深。
忽而,崔婶双膝跪在了谢知意的面前,两手轻轻扯着她的裙摆:“知意,是我对不起你,隐瞒了我儿绑你一事,今后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补偿你,可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当真舍不得将他送狱……”
谢知意被崔婶此举吓了一跳,她连忙伸出手,想要扶起崔婶,崔婶却执意跪在她面前不断道歉:“你怨我吧……怨我吧……我实在可恶,明知你受了委屈,可我还是不能……”
“崔婶,你快起来说话。”谢知意无奈地叹了口气,“此事对我也并无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不怨你。”
崔婶摇着头,即便和离后的她看起来也并不快乐,反倒更加忧伤:“你该怨我的……”
“崔婶,溺爱的后果不可估量,这次我可以不追究,可如若有下次呢?”谢知意蹲下身子直视着崔婶的眼睛,“若下次那个姑娘当真受了伤害,亦或是不肯放过呢?”
今日她如果不是因为有系统傍身,如果不是及时使用了捕兽网困住了崔婶的儿子,最后的结局她想都不敢想。
这要是换做其他姑娘,在当下遇到那样的危险,该怎么办?
到那时,还能这么说算就算,说原谅就原谅吗?
谢知意能理解崔婶的爱子心切,可崔婶要是一直这么执迷不悟,她或许要重新审视崔婶的为人了。
崔婶听着谢知意这话,泪水直接溢出了眼眶:“不会有的,不会有的……”
“知意,经此一遭他一定会改的,一定会改的对吧?”崔婶满怀期待地看着谢知意,可她苍老的眼睛里已然看不见希望。
谢知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崔婶的肩膀,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后,才将她扶起。
正当此时,谢知意听到身后有人唤她:“知意姑娘!”
她回头看去,就见叶景川下了马车,疾步到了她的身旁:“姑娘可有碍?”
谢知意茫然地摇了摇头:“公子怎知……”
此事发生突然,她和崔婶也刚从这衙门走出来,怎么叶景川就能知道她出事了?
叶景川神色凝重地看着谢知意,确认她当真无碍后,才开口解释:“方才我去了西街的茶摊子,听闻你来寻糕点铺的崔婶,又见崔婶家中……”
他沉默了下来,只是看了谢知意身旁的崔婶一眼,终是换来一句:“你无碍便好。”
崔婶低垂着头,不敢再耽误了谢知意,她道了声歉后,便告别了两人。
在叶景川的邀请下,谢知意坐上了他的马车,两人面对面坐着,偌大的车厢却让谢知意莫名觉得压抑。
许是平日里她见惯了叶景川从容淡然的模样,而眼下他一言不发,神色落寞,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她几番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低下头略有些无措地看着自个儿的手指。
“今日我若在就好了。”他的声音很轻,缓慢的语气似有些缥缈。
谢知意一度以为是她错听了,她抬起头,又见眼前人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
难道她真幻听了?谢知意疑惑地收回了视线,车厢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马车也不知行驶了多久,终是稳稳地停下。
她正欲起身走下马车,身旁人轻声道:“此前你说想要开一间青砖茶馆,这几日我寻了些店址,正好有一家颇为合适。”
她意外地回过头,恰好撞上了他正低着头看她。
叶景川半倾着身子,广阔的肩膀恰好在她挡在其中,原本宽敞的车厢不知为何变得狭窄,谢知意怔在原地,莫名觉得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似有若无的一声轻笑,他衣袖轻拂过她脸颊,一股熟悉的檀香闯入她的鼻腔,继而他温润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我们到了。”
叶景川缓步下了马车,继而朝着她伸出了手,修长的指尖泛着健康的红粉,竟让她毫无防备伸出手轻轻搭了上去,两个彼此不同温度的掌心交合,仅此刹那又就此放开。
谢知意下意识地捏了捏手心,似有若无的温热还残存在其中。
“茶摊的租赁日期也快到了吧?”叶景川走在她的身侧问。
谢知意点了点头,当初本是为了那“茶叶贷”租赁的一月,后来为了筹备开设茶馆的钱,又续了三月,缴租的日子也没剩下几天了。
“晚些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找之前那位,把摊位租给我老伯退个押金?”谢知意问,那个老伯之说续租要提前与他打个招呼,退租之事却不曾交代过。
“一会儿我同你前去。”
叶景川说着,两人并肩朝着茶摊子走了去。
谢知意本想将茶摊子的东西收拾干净,之后就专心筹备茶馆的事,然刚来到茶摊前,就瞧见对面的茶摊围聚了不少人。
街道嘈杂的声响下,似有若无地夹杂着女子哭泣的声音。
谢知意本能地停下脚步,踮起脚尖探了过去,却见二丫她的摊子前掩面啼哭。
……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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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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