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吃醋

虽然刚认识贺思弦,人看着轻浮,厉青崖意外地不讨厌他。

“这样吧,下次你来醉风楼,我弹琵琶给你听。”贺思弦朝她抛个媚眼,夸张的表情让厉青崖眼皮一抽。

不待她说什么,贺思弦挥挥手,往街头走去。

经过这个小插曲,厉青崖的烦闷一扫而空,她望向在湖面打旋的竹叶船,久久不语。

翌日一大早,厉青崖又开始新一天的仪态练习,老嬷嬷仍旧绷着脸,手握竹枝在旁边监督,练得她苦不堪言。

而说要来作陪的刘姑娘姗姗来迟,眼皮红肿,向老嬷嬷致歉后,在一旁心不在焉跟着听老嬷嬷的指导。

哦豁~厉青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八颗牙。

“贵女要笑不露齿。”老嬷嬷横来的眼刀让厉青崖赶紧收敛笑容。而一旁时不时刺过来的怨恨眼光,让她心下大畅。当她盯回去,刘姑娘像躲猛兽一般收回眼神,不敢和她对视。

好不容易终于熬完晨间的礼仪课程,厉青崖在刘姑娘临走前叫住她。

“昨日参汤的滋味世子殿下怎么说?”厉青崖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明知故问。

刘姑娘横了她一眼,快要气哭了,匆匆离去。

啧啧,这刘姑娘战斗力不行啊,还是说王都贵女都这么不禁逗。厉青崖摸摸下巴,心情甚好去练武。

经过数日调养,她的皮肉伤恢复得差不多,而内力也渐渐恢复,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恢复以往的水平,这件事让她心情大好。

她走在长廊上,路上遇到的下人纷纷用敬畏又古怪的眼神看向她。看来昨日她和裴世怜在凉亭亲吻的事一夜之间在王府里人尽皆知,不知道下人们都脑补了什么,待她愈加小心。

经过昨日之后,厉青崖也想通了,何必把日子过得苦大仇深呢。今朝有酒今朝醉。裴世怜位高权重,还是个美男子,她和裴世怜无论是真假夫妻还是春风一度,她也没甚损失。反而是她占尽便宜。一个女土匪头子能尝到世子的滋味,这经历不是谁都能有的。

既然她馋裴世怜的身子,那也没必要矜持。至于裴世怜是不是在演戏,他的心里有谁,她无所谓了。反正她决定只要他的身子不要他的心,他的美色就当做她帮查案的报酬好了。

这么一想,厉青崖心里豁达许多。

厉青崖在王府花园的一个角落里练武。一开始下人的眼光还让她心有得色,可每个路过的人都这么盯着她看,她也有点吃不消了,遂找了个无人经过的角落练习。

正当她打坐吐纳呼吸,结束今天的练习时,后花园响起一阵喧哗声。

厉青崖面露不虞,轻灵的身影一闪,跳上树干。她倒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快快快,抓住它!”

“喵呜~”

“别让它跑了!”

一个兴奋的童声响起:“它躲在灌木丛里。嘿!我抓住啦~”

一阵跑动声,一只狸奴被府里的下人捉到了。

一个中年男子拎着狸奴后颈,就要走,那个小孩拉住他。

“青叔,这狸奴怎么处理?它多可爱啊。王府这么大,能不能养在府里?”

叫青叔的中年男子脸色大变:“海生,你是我徒弟,日后在府里要伺候贵人,怎能自作主张!”

海生不解:“不过是一个未满月的狸奴,伤不了人,为何不能留下?”

青叔环视四周,见其他下人都离开,叹气道:“你可知道世子殿下不喜狸奴?”

“为何?狸奴那么可爱。”

青叔踌躇片刻,还是说给自己的徒弟听:“世子殿下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狸奴,天天都要抱它,亲手喂它,任由它在屋里跳上跳下,可稀罕它了。”

“那为何......?”

“有一日,世子殿下散学后回府,那只狸奴不见了。而那日餐桌上的荤菜被世子殿下通通砸烂,他抱着恭桶一顿呕吐,呕吐到昏厥。接下来他在府里病了一个月未去学堂。”

海生震惊:“你是说那狸奴被......是王妃下的令吗?”

青叔叹气:“王妃雍容华贵,怎会和一只狸奴过不去。王妃早在世子殿下五岁就香消玉殒,而世子殿下一直认为是他害死的王妃。那时王爷最宠爱刘夫人,府里失去女主人,王爷就让刘夫人掌管王府中馈。而失去母亲的世子殿下在刘夫人的照料下渐渐亲近她。可狸奴一事之后,世子殿下就变得愈加冷淡,他再也见不得身边出现任何一只狸奴,三年不沾荤腥。所以这只狸奴不能留在府里。”

两人抱着奶声奶气喵喵直叫的狸奴远去。

厉青崖坐在树上脸色沉沉。

原来裴世怜竟有这样的过去,难怪之前在东云镇他见到银虎是那样的反应。没想到他身份贵重,在王府过得却还不如她在拂云寨自在。

厉青崖看向花团锦簇的王府后花园,讽刺一笑。

**

待在王府憋得慌,厉青崖又来到醉风楼吃饭,这次她没带上春兰。

在一楼的舞台上,她果然看到贺思弦前襟微敞,慵懒地怀抱琵琶,手指翩飞,弹着一首江南小调。见厉青崖进来,贺思弦向她眨了眨眼,不多会儿,他从台上下来,熟稔地坐到厉青崖身旁。

“贺兄的琵琶弹得真好。”厉青崖不免打趣,轻抿一口酒。

“那是当然,也不看我练了多少年。”贺思弦一点不见外,直接让小二又上了副碗筷,自来熟地给自己斟满酒,优雅地喝一口,眼睛发亮。

“贺兄不继续奏乐在这和我喝酒,不会误了你的事?”

“无碍,少弹一会儿不妨事。此间酒楼是我一个熟人开的。”贺思弦似乎很喜欢这壶酒,又给自己倒了杯。

厉青崖轻笑一声。

她来到王都也没朋友,看到贺思弦放浪不羁地与她喝酒,她也喝出兴味来。

“昨天你为何与我搭话?”

“很奇怪吗?”贺思弦不以为然,朝她浅笑道:“可能是见你面善,觉得与你有缘。你家在哪?今年多大?”

厉青崖一脸古怪,昨日刚认识就问她私人情况,王都的人都像贺思弦一般自来熟吗?

见厉青崖不答,他也不生气,桃花眼一眨,嘴角弯弯说道:“我今年二十有五,看起来虚长你几岁。你叫我贺兄未免太过见外,不如叫我贺哥哥吧。我住在杨家巷十号,若你在醉风楼找不到我,可以去那里找我。”

这人也未免太不见外了吧,这就告诉厉青崖他的住址,也不怕她是坏人。贺思弦究竟是在怎样安逸的环境长大。

厉青崖喜欢他这样坦荡的态度,只提了自己的年龄,赴王都有私事处理,没提她是土匪,也没提她暂居的地方。

贺思弦也不追问到底,给厉青崖介绍王都的风物,哪家店好吃,哪里好玩,还有一些有趣见闻。厉青崖听得津津有味,也说了一两件她在江湖上听来的趣事。两人吃吃喝喝好不痛快,厉青崖少有这般松快的时刻。

谈笑间,周围的交谈声忽然消失,有股冷飕飕的风从她身后吹来。

厉青崖回过头,只见裴世怜一脸铁青站在她身后,他身旁有几个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也从二楼包间下来。

厉青崖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沉了下来。

裴世怜咬牙,一字一字蹦出来:“真巧,你们也来吃饭?青崖,这位我怎么不认识?”

贺思弦视线在她和裴世怜之间扫视,问:“青崖妹妹,这是你熟人?”

“哗啦”一声,裴世怜脚下木板踩出一个坑,身上散发的低气压让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他皮笑肉不笑问厉青崖:“青崖妹妹?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有个哥哥?”

被裴世怜这一打断,厉青崖高涨的情绪也消失了。她难得交到一个友人,裴世怜这也要管。

她没好气道:“刚认的,不行吗?”刚才边聊边喝,不知不觉中酒喝得有点多,她说话差点咬到舌头。

裴世怜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而对贺思弦居高临下说:“青崖是我内人,我是她夫君,今日有劳了。我带内人先回去,这桌的账我结了,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贺思弦一脸讶异她和裴世怜的关系,随即一脸兴味对厉青崖说:“青崖妹妹,有空再来找我喝酒哦~下回我请你喝陈年的十三春。”说完还抛了个媚眼。

“不必!她想吃什么自有我带她去,用不着兄台请。”裴世怜语带锋芒,拉住厉青崖的手就走,也不顾身后的几位官员。

在大众广庭下拉拉扯扯,厉青崖心下不大痛快。她和朋友喝个酒都要受裴世怜的气,哪有这样的道理。

若放平时,她一定当场甩掉裴世怜的手,并和他大声争执。可一想到早上在后花园听到的内容,厉青崖心软了,等回府了再收拾他。

后面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怕是没想到会见到这种场面。

裴世怜压住火气低声和他们说了几句。在离开醉风楼之前,他问了贺思弦的姓名,贺思弦坦然回答。

最后贺思弦朝厉青崖一笑,好似在告诉她没事。他一笑起来桃花眼好似在传情,裴世怜握住厉青崖的手更紧了,厉青崖痛呼一声他才放松力道。

待回到王府,身边的下人大气不敢喘。

厉青崖被裴世怜拉到一间她从未去过的屋子,是平日裴世怜住的地方。

一关上门,裴世怜就开始发难:“我们就一日不见,你就多了个哥哥?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不怕他是贼人派来故意接近你的?”

厉青崖抚上被握疼的手腕,脾气也跟着上来了,痞笑一声:“怎么?就你能有情妹妹,我就不能有个喝酒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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