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崖一把踹开隔壁大门,看见林惠娥正在两个中年男子的怀里苦苦挣扎。
听见响动,三人都朝厉青崖看来。看到是她,林惠娥目光一亮,向她求助:“救我!”
不待俩男子反应,厉青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一人手臂,向后反手一扭,对方“嗷”一声痛呼。声音未落,厉青崖一脚踹向另一男子腰腹,对方吓了一跳往后躲,林惠娥趁机挣开对方的手,往厉青崖身后跑去。
厉青崖三两下就将两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打倒在地,两人满脸警惕又惊恐看向她。
“好大的胆子,在天子脚下也敢犯事!”厉青崖用刀指着两人,又转头问林惠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告官?”
贺思弦跟在她身后来到隔壁包厢,半倚着门看眼前事态。
林惠娥看了眼门口的人,整理被扯乱的衣衫,一脸苦涩道:“算了罢。”
厉青崖不可置信睁大眼,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一脸凶狠回瞪那两人,威胁对方若再对林惠娥不逊,下一次就直接打残他们。
那两人连声讨饶,灰溜溜在三人眼皮子下跑了。临走前瞅了眼林惠娥,林惠娥狠狠打了个颤。
这包厢是没法待了,厉青崖示意两人回原包厢。林惠娥扶了扶歪了的发髻,跟在他们身后。
待小二上了副新碗筷,厉青崖见林惠娥神色有所恢复,先给贺思弦和她分别做介绍。
“你又救了我一命!我要如何报答你?”林惠娥对厉青崖说。
“我们认识多久了,怎么这么见外。打跑他们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只是这么放过他们好吗?”厉青崖一脸不虞,那两人欺负她朋友还没受到惩罚,心里颇有些不甘。
林惠娥眉心紧蹙,低声说:“我也没受什么伤害,这件事就别闹大了。”
“你怎会在王都?”厉青崖不解。东云镇离王都坐马车都要十多天,她和林惠娥还能在王都重逢,真是稀奇。
林惠娥说她之前投奔父母的合伙人秦爷在王都有生意要谈,把她叫来帮忙。她在王都待了好几天,谈的生意不太顺利。今日那两人也是秦爷介绍的,没想到他们在包厢里谈生意,和客户生意没谈成反而被动手动脚,她当时都绝望了,多亏厉青崖出手救她。
“难道那两人不怕触怒秦爷?”
林惠娥脸色黯然:“......谁知道呢。之前秦爷想让我给他做填房,我拒绝了。我只想做个商人,无意成家。”
厉青崖皱眉:“看来那个秦爷也不是好相与的。你可有地方落脚?别再回去了。你的管家刘叔、家仆王庄呢?”
“王庄与我同来,他被支出去办事。而刘叔则守在东云镇的铺子,观望事态发展。你可不知,当时我们听到风声说拂......”林惠娥说到一半,看了眼贺思弦改口道:“......你们可能出事了,那铺子我们也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理。正好秦爷这边传话,就让刘叔留下守店,我和王庄来王都。青崖,你......可好?”
内情太复杂,厉青崖面露难色有所顾忌,不好全说出来:“我现在寄住在平清府里,有些事要处理。我问问是否能帮你安排落脚之处。”
林惠娥赶紧拒绝:“我的事不必费心,我手上还有余钱,租个地方住绰绰有余。只是未来做什么还需从长计议。”
“青崖妹妹~”贺思弦挤眉弄眼插嘴道:“你可还记得方才我们聊了什么?”
经他一提醒,厉青崖一拍大腿,兴奋道:“对哦!惠娥,这位贺兄在王都开了家胭脂铺,前面我们还在聊要不要合作开一家高端胭脂铺。可我这边琐事缠身,无暇顾及,但确实想要有自己的铺面,寄人篱下总归不太好。不然我们三人合作,贺兄管胭脂水粉生产,我出钱开店,惠娥你管理店铺,咱们按比例分成。”
厉青崖一想到裴世怜送她的那箱金子,这下不就用上了。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平清王府,得提前为自己做打算。
林惠娥一开始还在犹豫,在她再三劝说下,决定加入合作。
贺思弦慵懒靠着椅背,笑笑道:“既然我们都合作了,落脚之处林姑娘也不用愁。我有个空置小院,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先住着。我们有几款高端胭脂新品想等新店开业后推出,开店的前期准备也做了一部分。可我手上的事忙不过来,新店开业就一直往后拖,正好林姑娘加入进来,这下能尽快开业了。”
接下来他们三人就新店的合作和安排进行详细讨论。厉青崖问贺思弦要新品样品,打算赴宴时一边拉进和幽兰郡主的关系,一边给产品和新店铺做宣传。而林惠娥把对于新店的想法和计划也拿出来讨论,不知不觉三人在包厢里消磨了大半天时间。
最后贺思弦提议三人干一杯,希望接下来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几天厉青崖也很忙,一边跟着筹备店铺,一边去将军府附近打探消息,还不时参与贵女间的聚会。
开胭脂铺的事,她没有避开裴世怜,有梁松跟着,想必裴世怜也知道了。
自上次赏菊后,又有两三场宴会邀请厉青崖参加。裴世怜因为忙于公务,她自己去赴宴。
可能上次宴会后,世家贵女们对于厉青崖的印象有所改观。像她这样的性格,加上挑不出错的礼仪和表现,在贵女中独树一帜。尤其有几家将门虎女对她格外热情,甚至与她相约去校场上比划比划。
厉青崖也不怕生,她正好借机推广胭脂新品。新品的胭脂盒有十几种不同的外观,材质也不同,有木雕的、竹刻的、玉琢的。她带的只是少量样品,贵女们对此相当感兴趣,纷纷打听什么时候开店。
而她的目标人物幽兰郡主也在宴会中,对厉青崖的态度不冷不淡,像第一次说话的样子。
厉青崖既然知道幽兰郡主喜欢胭脂,更是以送胭脂样品为借口,缠着她。无论对方表现得怎样冷淡,表现出对胭脂不感兴趣,可厉青崖发现她的视线总是隐隐扫向胭脂盒。
每次赴宴厉青崖都死皮赖脸贴上去,使出无上的热情追着幽兰郡主。
一开始对方还对厉青崖冷淡。可在一次次赴宴中,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不知不觉中拉近了。
在这次宴会中,幽兰郡主收下厉青崖送的玉雕兔子纹样的胭脂盒,拉她到无人注意的角落,没好气道:“你对我那么殷勤,到底图什么?我快被你烦死了。总收你东西也不好,我给你个机会,你把想问的事问了,之后别再缠着我啦!现在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厉青崖脸上一喜,都说烈女怕男缠,她这么多次的主动终于要有结果了。
“你对李将军府的事知道多少?他们曾与谁往来密切?在事发当天或前几天是否有异常?”厉青崖赶紧问。
见厉青崖又问将军府的事,幽兰郡主脸色阴沉下来:“你到底要做什么?十多年前的事你现在问来又有何用,为何要打探将军府旧事?”
见对方警惕盯着她双眼,厉青崖不急不缓道:“我们正查的事与李将军府有关。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那天将军府被袭吗?不想让你的童年玩伴彻底解脱吗?她当年才只有八岁啊!还有府里其他无辜的人,怎么能不明不白就这样死去。”
幽兰郡主审视她片刻,说道:“你和平清府世子在查案?我没什么可说的,当年我也才八岁,李将军在朝堂上与谁往来密切,与谁为敌,我怎会知道?”
幽兰郡主说得有道理。难道她忙活一通还是不行吗?
厉青崖有点泄气。
“非要说的话......”幽兰郡主看她受打击的样子,补充道:“李将军有位密友叫‘白先生’,他们似乎一直有书信往来,还给玉蝉送过几次礼物。这是玉蝉和我说的。不过这位白先生好像没去府上拜访过,不知是何长相,什么背景。李将军在边塞驻军时,书信一般也不会寄到王都的将军府,只有他回王都时信才会寄过来。可事发前几天,有封白先生寄来的信到将军府,玉蝉说偶然听到将军夫人说起。除了这个,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说了。”
厉青崖眼前一亮,一把搂过幽兰郡主,亲昵道:“你真好!”
幽兰郡主傲娇别开头挣扎道:“你放开我啦!”
忙前忙后这么久,终于得到一条新线索,厉青崖喜上眉梢。在将军府附近又多加打探,将探听到的消息纷纷记下,不过大部分的消息看起来都没什么用。
厉青崖探听到,李将军在周围人眼中是个儒将,风度翩翩。将军夫人世家大族出生,待人亲切有礼。李将军与将军夫人恩爱有加,育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大儿子跟在李将军身边,二儿子和小女儿跟着将军夫人在王都生活。
那天李将军与大儿子被杀,第二天将军夫人和二儿子与小女儿丧生火海。而将军夫人会携子女提前出城,很可能与那位“白先生”的信有关。
若查出“白先生”的身份和传信内容,是不是就能查出真相,从而得出新线索?
正当厉青崖在新店后台沉思时,贺思弦路过,打断她的思绪。
“你最近好像特别关注李将军府的事,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厉青崖一脸惊讶。
“唉~你不知道你很显眼吗?”贺思弦无奈道:“一个荒废十年的府邸,你在周围问来问去,你还是平清府从外面带回来的世子妃。我好几次路过看到你在那问话,想不知道都难。连我都知道了,王都里的一些达官贵人应该也有所耳闻才是。”
厉青崖愣住了,没想到她因为身份的问题,反而被人注意到。
贺思弦一反往日慵懒,一脸正色对她说:“我和一些世家大族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消息灵通。王都的水深得很,一个早就没落的将军府,你不要参合进去了。青崖妹妹,你听我的话,不要再查了,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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