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景行柏称帝

等到日出东方,宫里钟声响彻整个圣京城。

正坐在桌边艰难进食的石荒直接放下勺子,擦起了嘴,这是召集百官的钟声。看来景行柏成功了,今日——景徒雅要禅位了。

石荒坐着没动,一个身处国子监的祭酒,怎么会去早朝呢?

大周同别的中原国不一样,国子监学院的位置在京城外的山上,旁边靠着猎场。国子监祭酒是不需要早朝的,但是大朝时还是需要去一趟的,今天这种突发的集结,城外的祭酒,“理所当然”地,是听不见钟声,不会出现在朝堂上的。

当然了,如果围困国子监的谢寒江收到信,强行将祭酒带走又是另一种方式了,可是现在石荒很清楚,谢寒江收不到京城的信。谢寒江不动,国子监的“石荒”自然也不会动了。

脚步匆匆声传进耳边,石荒眉心拧起,偏过头看去,看来宫里的事还有待商榷。

“家主,”一个青衣在门外露出身形,“镇南军出手了,太子逼宫失败,现在双方正在宫内对峙。”

“镇南军?”石荒起身,“景如欣入京了?”

“是。”青衣抱拳回应,“靖王两天前就进京了,但是大部队走得慢,也就没发现靖王带了一支小队已经提前进宫了;太子的府兵包围了府上,宫中禁军也紧随其后;而且就在刚才,有一支镇南军往国子监去了。”

石荒想了下,迈出门槛,看着屋檐下的水洼,冷笑,“看来是在等我。”

话音刚落,小栓子从拐角出拿着披风和油纸伞现身。石荒接过披风系上,拿过雨伞自己撑起,小栓子和两个青衣也打了把伞跟上。

“走吧,去会会这一代的皇子王孙们。”

石荒撑着伞走在朦胧细雨中,一身白衣如云如雾,伞面上或朱红或金黄的菊花开得艳丽。

石荒从巷子走入中央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但是能看见更多的还是各家府邸的马车,在雨中慢悠悠地踏着石板路走着。

有赶车的小厮认出了他,毕竟他这一行四人还是显眼的。

马车在身边停下,有人拉开车门喊了一声,“国师大人。”

石荒停下脚步侧身看去,那个撑伞走下马车的正是鸿胪寺卿。

人走到石荒面前,作揖下摆,“下官参见国师。”

石荒略点下头,“大行令这是入宫?”

“正是。”鸿胪寺卿点了点头,扫了一下石荒身上的常服,问:“国师可是往宫中去?”

石荒作势一起走,边走边说:“嗯。”随后解释了句:“刚从国子监来。”

鸿胪寺卿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些苍白,精神还算可以,他问:“下官告病在家有几日了,国师可知今日宫中是出了何事?下官听下人言,昨日太子率兵包围了宫城?”

石荒扫了眼身旁的人,道:“太子逼宫,现在遇上靖王进宫护驾,现在僵持住了。”

鸿胪寺卿噎住了,抬手按了按眉心,“太子怎么会突然……”

石荒神色如常,不觉得这算怎么个事,“没多突然的,太子在北齐为质十年之久,被教坏了心性也是正常的。”

鸿胪寺卿脸色不大好看,“当年派三少前往齐国,就是为了避免被齐国挑拨太子与母国的关系,怎么如今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说着“唉——”叹了一声。

行走间,又有两架马车在身边停下,同是朝中的官员,见到石荒和鸿胪寺卿后下车见礼,然后撑着伞和他们一起走着。在一众庄严的官服中,石荒一身白衣看着不伦不类的。半领的束腰袍,云纹盘扣扣得严严实实,松垮的袖子扎着护腕,墨色的披风显得整个人身形更加修长。云锦高高束着马尾,两头系着穗子垂到腰间,随着发梢摆动。

要是不看那一身肃穆的气质,那一身站在高官中也毫不露怯甚至隐隐高上一头的气势,倒像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一行人走到宫门前,石荒恍然间想起上次在这里被夏取良叫住的场景。正思索时也确实被人叫住了。

“下官参见国师。”

一声起,声声应。

石荒扫了一眼围在此处各自撑着伞的官员,或由下人撑着伞的官员,点了下头。城门未开,守住城门的是宫中禁军,光是这么看,还真看不出来昨日这里还打生打死的模样。

等人聚集得差不多了,头顶传来喊声:

“圣人、太子有请国师、及几位尚书大人入宫。”

话音落下,宫门被拉开,两队官兵手持武器走出,分列两边。

石荒走出,和几位尚书一道撑着伞孤身入了宫。到这个时候了,连个眼神交流都不必,一看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其他官员在宫门口站着,目送几人巍巍然入了宫,而后大门再次关上。

但是宫门关上的那一刻,四周冒出来一堆官兵,戴着斗笠,手里拿着刀,将百官团团围住。百官脸色不虞,但是面面相觑后只是傲然伫立,一句话都没说。

文人自有傲骨,威武不能屈。

石荒几人则是在官兵带领下直接来到御书房,门口收了伞,有黄门接了过去,这才迈步走进房间,然后就看到了上座的景徒雅,他身边站着腰间挎刀的景行韬,而下方的便是景行柏,他身边还跟着四五个带刀的侍卫。

听见动静后几个人各自看来,先是视线在石荒身上停留一瞬后才转头看向石荒身后的六部尚书。

“参见圣人。”石荒抱拳,背挺得笔直意思意思地行了个礼。

六部尚书躬身作揖,“参见圣人,太子殿下,靖王殿下。”

景徒雅抬了抬手,“各位大人免礼。”

“你说家主入宫了?”符管家看向报信的青衣,脸色不大好看。

刚说完,身后有人迈步出了门,“石荒入宫了?什么意思?”

是夏取良。

符管家挥了挥手,青衣退下,脚步在雨水中走过,落地无声。

夏取良看着符管家,眉心拧起。

符管家负手看着院中淅淅沥沥的小雨,道:“这是圣人和太子在逼家主站队。”

夏取良不解,“他为什么要入宫?”

符管家道:“镇南军入京了。”

夏取良顿时明白了。景行韬掌管西南兵权,镇南军八十万,他的站队是极其重要的。而太子逼宫他是必须入京的,或早或晚。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兄弟,景行韬的站队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大周日后的局势。所以石荒必须入宫,他得知晓后续的发展,旁人转述的,都不如自己亲眼见证的。

夏取良脸色不好看,现在石荒的处境很危险。宫中或许有石氏的人,但是景氏不一定会给石荒反抗的机会,众目睽睽之下,石荒不会给景氏留下针对石氏的把柄,最大的可能就是束手就擒。但是石荒束手就擒,最后很可能落下一个“宁死不屈”的下场。

一想到这点,夏取良心脏“砰砰”乱跳。

符管家转过身,久久地看了一眼夏取良,随后俯身下拜。

夏取良骇然,急忙侧身避开,“您这是做什么?”

符管家没有起身,“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伸手扶起符管家,夏取良微微一叹,“您有事儿直说便是,我一个小辈,受不得您的礼。”换个人他也就受了,但是这位是看着他家小孩儿长大的前辈,是小荒爷在乎的亲人,他要是真接了这礼,他觉得他得折寿。

“桑芽。”符管家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墙角探出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嗫嚅地喊了一声,“管家爷爷……”

符管家笑着对桑芽道:“去把家主书房桌上的匣子抱过来。”

话音刚落,桑芽一扭头,“噔噔噔……”就跑掉了。

符管家没有多说,夏取良看了眼桑芽的背影,也没有多问。

不多时,桑芽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只长长的木匣跑回来,看得出来匣子很有分量,桑芽跑得很艰难。等桑芽在长廊上露脸,还没喊人,一道青光晃过,她手上的匣子已经被人取走了。

青衣将匣子递到符管家手上,一转身就又不见了。

符管家看了一眼长廊另一头还在扶着柱子大喘气的小姑娘,转过头面对着夏取良打开了匣子,露出了里面金龙盘柱的一把金刀。

夏取良呼吸一滞,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同自己的金刀久别重逢。

符管家递出手上的刀,“请墨先生将家主平安带回来。”

抬头对上符管家认真的神色,夏取良抬手取出匣子里的刀轻抚,随后一句话不说,合上匣子接在手上直接转身进了屋子。

门关上,符管家看着紧闭的大门不语。直到衣摆被人扯了扯,符管家侧身低头看去。

桑芽仰着脸,还是调整呼吸,问:“管家爷爷,那不是墨先生的刀吗?为什么要给他?小心主子回来跟你生气。”

桑芽是知道那把刀对石荒的重要的,这话也不是在危言耸听。

符管家摸了摸桑芽的脑袋,道:“现在只有夏公爷能找到墨先生,只有墨先生才能救下家主,所以我把刀给了夏公爷。”

桑芽着急了,“主子怎么了?”

符管家俯身将桑芽抱起来,看向院子里,道:“家主现在被坏人带走了,他们要伤害家主。”

“那我们去救他!”桑芽晃了晃符管家。

符管家却摇了摇头,说:“我们不能动,我们如果动了,家主那边会被他们欺负的,所以我们不能动,只能求墨公子去。他是江湖中人,不必受这些世俗礼法的桎梏,现在只有他能动。”

桑芽听得似懂非懂,道:“家主是因为我们才会被抓的吗?”

符管家摸了摸桑芽徒然白下来的脸色,道:“别怕,墨先生很厉害,会把家主带回来的。”

桑芽搂着符管家的脖子,心里发慌。

同样心里发慌的还有正在换衣服的夏取良。

他此时已经换了一个院子,到了先前石府给“墨春生”准备的院子里,拉开立柜,取出一套墨色的衣服就换上了。

正在系腰带时从窗外翻进来一个人,是鸫。

鸫看着丢在床上的华服,又看了看夏取良身上的一身墨衣,看到他身边的金刀,拧起眉头,道:“你现在不能去,你要是现在去了外面的人不会顾忌石府老幼会直接冲进来,就为了验证南国公和金刀客的身份。”

夏取良闻言笑了笑,掏出药粉往袖子和封腰里塞,道:“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是这确实是石府的人亲口说的话,但是不证明夏取良就能真的在这种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鸫不赞同地按住夏取良装袖箭的手,道:“其他人还没到祓厄江,还没有彻底离开东周范围,你不能现在暴露身份,大伙儿的命可都系在你身上。”

夏取良拍开鸫的手,继续装袖箭,将带子一条条绑好,道:“慌什么?姓霍的会在祓厄江接他们的。”

鸫眼皮一跳,不再劝了,反而抱着手靠在柜子上,眼神有些奇异地问:“你怎么知道霍承广没回去?”

“我不知道。”夏取良面;露讥诮,“我只是猜测,霍承广没能把我一块儿骗回去,他估计没法儿交差。最好的做法就是蹲守在祓厄江,反正我要是回去肯定会从那过,他守株待兔就是了。”

鸫默了,还真是。

夏取良坐到妆台边,“过来,给我易容。”

鸫翻了个白眼,“使唤我干嘛?公爷不挺能耐么?”

话是这么说,人还是走了过去。

夏取良冷哼一声,他不信这个东西过来就是为了拦着他的,如果不是来帮他的,进来时就直接动手打晕他了。

鸫是最清楚他和石荒之间的事情的,就看直到今天君上那边还不知道他和石荒的感情问题就知道了,这个人也是有恻隐之心的。至少在他和石荒这件事上,他站在了他这边,而没有保持对那位十成十的忠心。

夏取良不是没有赌的成分,但是每次他的赌,他都会赢,甚至通吃。

半个时辰后,呈现在琉璃镜中的脸,剑眉星目,唇畔含笑,流露着一股风流之态,这是墨春生、金刀客墨春生、圣京石家家主豢养的那个小情人。

夏取良站起来,一身气势徒然一变,变得诡谲森然,不特意显现时会被人下意识地忽略掉。

“叩叩!”门被敲响。

鸫霎时隐退,夏取良走过去,敲门的是林叔,林叔头也没抬地递来一只瓷瓶,“只是假死药,能闭气小半个时辰,强行止住脉搏仅有一炷香时间。”

夏取良接过来,林叔便转身走了,撑着雨伞走进雨中,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拱门。

夏取良关上门,转身看着手上的瓷瓶,再一次升起查探左都的想法。鸫显出身形,也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夏取良手上的东西,道:“这种药可不像是石氏会有的,你家那位……你确定没出什么问题?”

夏取良不言,扒开塞子将药倒出来,就很小的一粒朱砂色的药丸,用蜜蜡封着,内里像是液体。

夏取良对着镜子,火折子燎了下,然后将药丸塞进嘴里,贴在牙缝上一个不容易咬到的地方。蜜蜡粘在牙上,舌尖用点力才能抵下来。

瓶子里只有这一枚药丸,夏取良丢开瓶子,拿上刀,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天色,然后找了件雨披,斗笠往头上一戴,就从窗户跃了出去。

临近黄昏,天色已经压了下来,石荒坐在桌边,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屋内点了熏香,不知道掺了什么鬼东西,味道极其难闻。

“嘭!”的一声,景行舟手上拿着扇子推门而入,刚迈进一只脚又立马退了回去,摆摆手吩咐底下人,“去,把国师请出来。”

然后两个侍卫进来,架着石荒带了出去。

景行舟看着软趴趴的石荒笑了笑,带着人到了隔壁的屋子里,侍卫一撤手,石荒趔趄两步才站稳。景行舟见此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国师大人也有如此羸弱的时候。”

石荒理了理袖子,面不改色。

“身为王爷,又是皇室中人,如此行为,不止失了风度,还丢了仁德之心。本座羸弱?”石荒看着景行舟沉下来的脸色,嗤笑道:“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景行舟展扇,面露苦笑,眉眼讥诮,“国师觉本王失仪失德?可本王本来就是一届闲散人员,不管是那个哥哥弟弟,哪个不必本王强横?就连公主府都有兵,本王孤家寡人,胳膊拧不过大腿。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是他们怎么说,本王怎么做了。”

石荒看着景行舟,轻声贬斥道:“唯女【通‘汝’,是你的意思。】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话不能这么说。”景行舟招了招手,外面走进来两个侍卫,各自手上拿着荆条制成的法杖,石荒冷眼旁观,这是要给他上刑?

景行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王败寇漫相呼,直笔何人纵董狐①。史官会如实记下国师的傲骨,将传千年。国师或是想自己选择一个得体的死法?”

石荒负手而立,气势半点不减,“本座今日就站在这儿,尔等匹夫敢动本座一下试试!”

话音落下,四周寂静,鸦雀无声。

“轰隆——”一声惊雷在天边炸响,给门口的国师镀上一层雪白的的雷光。

景行舟看着默默退出去半步的两个侍卫,不怒反笑,道:“好,国师既然以君子气节立身立道,那便记住今日这一身巍然伟岸的骨气,将它带进棺椁。”

说话间,景行舟走到石荒身边,取过侍卫手里的法杖,对着石荒膝盖窝砸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石荒往前迈了一步,而后旋身就是一脚踹在景行舟腰上,景行舟眼疾手快地用法杖挡了一下,但是感受到的巨力还是将他人踹出了门外,要不是门口的侍卫拉住了人,他已经撞上护栏,翻下去了掉在广场上都有可能。

景行舟惊骇地抬头,恰好看见石荒整理衣摆,惊声道:“你没有……”话没说完,对上石荒似笑非笑的眼神戛然而止。

景行舟站直,拍了拍衣袖,看向石荒的眼神充满了兴味。身后大雨瓢泼落下,又一场大雨来袭。

“来人。”景行舟将手上板子递出去,看着石荒一字一顿道:“国师身体有恙,暂留宫中休养,这段时间看好了,莫让人绕了国师静养。”

话说完两侧侍卫当着石荒的面将门合上了。

石荒站在门内,听着脚步声远去,又听见门口上锁的声音。

待到万籁俱寂后石荒突然踉跄了一下,然后无声无息地吐了口血。揪着眉心席地而坐。

刚从腰间摸出帕子,一口半凝固的血直接呕了出来。

眼前昏暗迷蒙,石荒已经处于半失明状态,且头疼欲裂。刚刚能够躲开并且还击,不过是这些年被暗杀出来的本能作祟。但是现在眼看着无人看着他,透支体能的下场立马反了上来。

那香,他不认得,但是刺激到了他体内的蛊,心脏一直在抽疼。要不是他还端得住,早倒下去了。

石荒擦去嘴角的血,等到缓了一会儿后视线重新清晰,这才弯下腰擦去地面上的血。这个东西不能留下,景氏面前,石氏的人用不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石荒有缓了一会儿,感觉身上阵阵发冷,像是贫血。

石荒扶着地面慢慢站起来,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干咽下后翻开旁边的茶壶,逮着凉水喝了一口。

“哈——”

“宿主,你生命透支得很快。”

系统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石荒怔愣了一下,随后浅笑,半点没放在心上,笑道:“我知道。”

系统不说话了,她要不要提醒这位宿主,他的声音太小,已经快连她都听不到了?

算了,他自己心里肯定有数,说了也是白说。

“宿主,会有人来救你吗?”

石荒闻言眨了下眼,然后靠在椅背上,道:“不会。”顿了下后又道:“但是夏取良还在我府上,等到北齐那群使臣逃出大周,他们会带着军队回来,等到周齐开战,他们不想放也不得不放我出去,他们现在还不敢杀我。”

“可他们会拿你祭旗。”系统提醒道。

石荒撑着头歪着,深呼吸一口气,允了允气息,笑道:“周齐开战之日,夏取良会被符伯送出去,等到夏取良逃离圣京的消息传开,景如山一定会登基,然后御驾亲征,圣京会交到景如欣手上。镇南军不会动我,相反,他们会直接放了我。景如山在准备他和月临的婚礼,想来会和登基之日一同举行封后大典。

为了显出他的雷霆手段,景徒雅要么被幽禁,要么云游天下。

天子登基,大赦天下,还需要我这个国师给他们主婚,除非我死了。可我若死了,圣京三月不得行嫁娶、摆宴席,他的婚礼得往后拖。但是三月后景如山已经出征,更不可能这个时候举行封后大典或者迎后纳妃,所以他们不会杀我。”

“你要上战场?”系统问。

石荒摇了摇头,“不是我要,而是景氏希望我去。”

系统沉思后有些惊悚地道:“他们在怀疑墨春生的身份?”

石荒点了下头,“老墨太张扬,他消失的时间太特殊,而夏取良对我的态度又太暧昧,别说景氏的野心家们,怕是民间都已经出了我俩的话本了。”

系统沉默了。

"为什么不找个替身?”

闻言,石荒拧眉,“找什么替身,羞辱他还是侮辱我呢?不找!”

系统悚然,貌似宿主也有点恋爱脑的倾向?!

“那你现在……”

“等。”

等北齐的人渡过祓厄江、等周齐大战、等景行柏那个孙子登基、等到开战,他自然就出去了。

晚间,兴许是天色刚暗下来,宫里突然走水,还是大雨倾盆的状况下依旧烧了起来。

石荒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声音,也听见了走水的锣声,本来没在意,但是转念想到什么,缓缓坐直。

“宿主?”

石荒一巴掌按上脑门,喃喃道:“我忘了!”

“宿主,你把什么忘了?”

石荒一脸郁卒,“我忘了提前将打算通知一下符伯,符伯是很聪明,但是关心则乱,难保他不会去找夏取良来救我……”

系统沉默了,然后顺手一扫,扫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后更沉默了。

这是什么样见鬼的默契,才能连这种事情都能想到一处?

等到石荒放弃思考后远处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但是石荒却听见了窗户被推开的声音,很慢,但是那个窗户应该是年久失修,导致发出了轻微的“吱拉——”声。

石荒:……

这算不算百密一疏?

估计对方也发现了自己愚蠢的行为,然后声音又消失了。

等到石荒意识到身后传来的热气时背上被人重重点了两下,石荒回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然后不可置信地点了点他。

这狗日的敢点他哑穴?一段时间不见就飘了?!

但是被人紧紧搂住的时候石荒还是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心安,这是他认可的是他喜欢的,是他爱的人。

都是他自己惯出来的,自己受着吧。

“我带你出去?”夏取良在石荒耳边轻声道。

石荒挣开,对着夏取良摇了摇头,夏取良拧眉,一脸不赞同。

石荒张了张嘴,然后拉过夏取良的手,在手心划拉了一个字。

夏取良太阳穴突突跳,“你,确,定?!”

石荒点了下头,然后站起来,一脚踹过去。

夏取良熟练地避开,给石荒解开穴道。石荒揉了揉生疼的胸口,轻声道:“夏取良,我们战场上再见。”

夏取良嗫嚅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先给我香一口。”

石荒:?

石荒:……

石荒:“滚!”

①董狐:生卒年不详。春秋晋国太史,亦称史狐。周太史辛有的后裔,因董都典籍,故姓董氏。据说今翼城县东五十里的良狐村,即其故里。

董狐为史官,不畏强权,坚持原则。在赵盾族弟赵穿弑晋灵公后,董狐以”赵盾弑其君“记载此事,留下”董狐直笔“的典故。董狐秉笔直书的事迹,实开我国史学直笔传统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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