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club的结果(1)

黄良锦原先将车停在隔壁马路侧边,此刻虽也想像古惑仔般跨越车道、翻出绿丛、手支车前盖儿横胯飞跃!接着他帅炸天的头毛会在半空甩出一个携火花带闪电的炫影,再是熟练到从不失手的狂妄之态!嘭地关门挂档、重任肩扛、轰车就是尾音贯耳!

这下好了。

他尴尬地挠一挠头皮,面前几道车影从他眼前急速掠过,咻地扇了他一个狂乱掌风。

他如梦初醒、恍然大悟、追悔莫及,认为先前把蓝少的行动轨迹只定义在家和学校之间的他尤其蠢笨!

俞蓝今晚这突如其来、不同以往的轨迹,让他根本摸不清是什么情况!所以他现在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利用定位系统来看俞蓝到底要去哪儿,再猛追到底。

他尴尬地又刮了刮下巴茬,刚才一张照片都没来得及拍下,现在妥妥是两手皆抓空。

而他面对卢总这方面,他衡量道,与其现在跟卢总说明情况,人不在、现场情况证明也无,他是在找死。捏着小鸡仔飞走后掉在地上小到抠门的绒毛,再不知死活地在暴怒边缘的鸡仔他爹面前补救般地抖落毛展示,除非他脑子被啄空了才会这样搞。

所以他速速溜向自己开来的车,看着定位追踪摸索俞蓝要去的方位。他最好先把人麻溜干脆地扛走,怎么的都得先定人。

结果车刚起步上路,他兜里的手机登时如见了鬼似的一顿狂震,黄良锦也见鬼似的谩骂一句,额前险时就落下几滴汗来,惶恐不知卢总怎么能如此疾速知道俞蓝这里发生的变故,更震惊于他刚才又一次误判,这一次是误判了俞蓝他爹的控制欲!那不是一般的步步紧逼,这基本上和每天每夜眼也不眨地盯着俞蓝的行迹差不多了啊!!

他不敢多耗地立即靠边放慢车速,掏出手机一顿点击就是“诶诶卢总卢总……”

对面话筒里居然一言不发,但黄良锦此刻绷起的脆弱神经已经令他在如此嘈杂的大道边沿里也清晰听见了话筒对面那一阵又一阵沉到肺底的呼吸声,“……”

黄良锦嘴一抖,立即脱口:“我已经在跟着他了卢总!”

卢硝白仿佛极力克制着什么,压低的声带绷紧了又切齿放开,出奇难以置信地猜问:“为什么往城北去?有人来找他?”

黄良锦刹时回想起他刚才在路边看见的那一幕,不禁在慌乱间又走了神,卢硝白的不耐分秒可闻地暴涨,极端危险地从鼻腔里出气:“嗯?哑巴了?”

“不是哥!就那个,欸!没人找他,他自己走的,但……”黄良锦烫了嘴似的语速飞快,“他专门换了身衣服,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还以为,还以为是个女人!”

对面的声音瞬间熄了,一秒里可以听见任何一种声音,电流声、驶过的风声、车速、从窗缝儿里扩进的小屁孩尖叫。

几秒后投石无果,像有什么东西崩裂后只余下最冷静的一面来收拾残局。

“穿裙子了?还是怎么。”

“没、没有。”

话筒里隐约传出车门猛地关上的动静,砰地震天响,黄良锦下意识摸了下左边车门把手,几乎以为被撞击的是自己这辆车。

“跟紧他。”卢硝白的耐心耗尽,喷出的简直如同砍完衰货后的凉气,嘱咐不是嘱咐,是给他预定的遗书,“有一点闪失,唯你是问。”

“……是!”电话被啪地挂断,黄良锦躲一耳朵,接着便打转上路,脑子里不要太精细!跨一次路想一次俞蓝去往的最终方向和抄近道的可能性。遇上这两人,脑子和智商简直一次比一次运转得迅速,卢潇宏刚开始就说让他过来熏陶一番,怎么没告诉他头会这么痛啊哇!!

司机将车开进闹市区,其他地方在这个时间点早就渐渐闲静下来,而这一片地方,天空都比一般的夜幕明亮,透着红紫的光圈,自顾划分出热闹喧哗的中心点。

前面在堵车,他将车速慢下,无聊的放空之间,目光便不自觉投向车内后视镜里。

他开的是私家车,大半夜闲着没事出来跑网约车,消磨点时间环城乱飘也拿个小钱。不乏深夜里的靓男靓女只挑专车豪华车出行。他只是无聊,服务好上他车的乘客,就基本不再主动交流,也从不多注意。

可今天上他车的这个靓仔也太奇葩了。奇葩到他都有点好奇这人到底是干啥的。

想想看,从号称安全指数极高的中心住宅区跑出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夜里的路边,像那些靓男靓女们一样挑了个高档车型,但这人肯定不是女孩,女孩们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还是一个人的时候穿成这样,所以这家伙是个男娃,如果是不具功能性地将自己打扮,那真是一股粗暴的天真。

还有这一上车就是一股幽香气,开一段路整个车里跟被袭击了似的,到处都是他身上的味儿,那也不冲人吧,就是太奇葩了是不是,他是真没遇见过这样的夜半男花仙……

再说,要说他是那住宅区里的住户吧,也是可能,但说是来陪人的,那也是有可能。毕竟这样的打扮、这样的时间和要去的地方,再刻板印象,那也是真心实意刻板上了。

他去的是哪儿?一晚上如果有大佬就能洒酒水百万加的夜店。

他看了,这男娃的模样,越看越觉得,这别是年纪轻轻的就被人骗了吧?

于是在这始末皆寂静的车里,他破天荒地和乘客搭了话。他看着车前,说:“你成年了吗?”

乘客静静地从窗边转过头,视线落的是这块后视镜,一双玻璃珠上冒小草的眼睛盯看他一秒,又撇回一边,回答的声音轻轻的,根本没所谓。

“嗯。”

“……去这个地方干什么呢?”

乘客将其视作**,不再答话,也顺应忽视了这句提问,好像忽然变成了小聋子。

“……”

到了门边路旁,司机停下车,莫名其妙又去叮嘱一句:“早点回家吧孩子。”

乘客奇怪地看他一眼,开车门的手转向副驾椅背后扶着,前倾来问他:“你怎么跟我爸爸一样?”

年轻司机缺憾地扶一扶额头,无奈一笑,心内登时跳脚,靠了明天不熬夜了被说长得老了明明我眉清目秀还单身狗,哪来的儿子叛逆夜逃还玩夜店嗷。

乘客下车走了,轻手关门前还和他弥补似的说:“我会给你好评的。”

司机有点确定了,这应该是那个住宅区里哪家生了气自己跑出门的小孩,里子是个软的纯的。

鼓动的声响在跨越黢黑的通道后瞬间扎入耳膜,节奏感极强的变式舞曲起飞一次,舞池间的交叠人群也蹦起一个浪潮,炫灯撩纱似的顺着浪起的弧度变幻。

“嘿!嘿!嘿!”同声调的呼声三声为一秒,不停歇地震荡这室内本就稀薄的空气,人与激烈的音调,像有一个击槌发了狂躁,抽搐般连续击打爆裂的鼓,粘连起成片的已经捻成绺的湿透丝发,像要发狠捣出头发里的水才肯罢休。

俞蓝稍微侧开头,用衬衣袖口处长出一截的衣料贴在耳廓上,另一手背捂在鼻下。

舞池内外皆设卡座,无论哪儿都是人挤人,黏湿的、糟粕气的,黑衣瘦柴、脸像无精气鬼的,没有底线随处扫射的炫彩灯束泥鳅似的乱窜,生怕有人能看清地面。而没等到看清地面,乌漆嘛黑的脚底下似乎又返上一股极近距离又诡异扑朔的百种香水、浓烟还揉杂人皮的怪味儿,而把这些气味吸融又扩散的那些沉浸极乐的人,又简直比听笛子话的扭扭蛇还迷离。

毫无疑问,俞蓝还没走进座里就后悔了。

他抬起腿搓搓皮肤,沾染一点东西他回去都要花加倍的时间清洗。

俞蓝不想坐下,底下似乎低气压,待久了会脑仁爆疼,站在边缘让他稍微舒适一点。

有人拍了他的肩,俞蓝即刻就缩回一点,头也不转,根本不作理会,当那人是误拍,于是他让路,往旁边挪一脚。

余光里那人自讨没趣,在一旁站一会就转移了目标,目标会贴着他陶醉地扭,他很满意,呆子似的用手摸着一个波涌地方就不再动弹,好像被/吸/干了脑子。

俞蓝翻了个白眼,欲换个地方,一转身,腰两边正面被人全握住,“跳一下跳一下!”他下意识别开头躲那股直冲脸上的酒腐气,同时又震惊瞥向窝藏进他衬衣里面的肥不见骨的肿蹄,贴着皮肤的恶心感瞬间直冲冠发!

他抬起手肘就用鹰嘴部狠扣进对方的心窝!面前这个小脑残缺的鬼东西登时哼一口变种野猪般的怪叫,俞蓝极端嫌恶地用力敲下那人的两手腕,趁这坨东西发怒暴起之前连退好几步,躲在刚才那个迷醉的呆子之后,再沿着舞池边缘疾步转去远远的另一端。

俞蓝闷头边走边从鼻腔里猛哼出几口气,直觉刚才那人的味道都跑进了他的身体里!恶心到反胃,口鼻里都是油酸味。

他又用衬衣狠狠擦了好几遍腰和手,几个难忍的后发激灵来回地涌,几乎和场所里加大马力鼓吹的冷气、悬于半空的乐曲高强节奏还有舞池里密集人头蹦起的节律一齐同步地跳,搞得他好像很融入。

疲惫的耳朵本应听不见除了高分贝的舞曲之外的细节,但愈来愈近的喘息令他再次寒毛激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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