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她的目光不断在这个平头囚犯身上逡巡着,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对于她的远离,平头囚犯有些不满,他伸长脖子想要凑近她继续闻。
安禾犹豫几秒,随后单手压着对方的脖子,将其按在地上。
男人意外的顺从,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任由她扒光上衣检查。
没有改造留下过的疤痕,也没有增加或是减少任何器官,身体一切正常。
安禾手上移,摸遍这名性情大变囚犯的脑袋,不存在奇怪的凸起,也没凭空多出和仿生人类似的接口。
他脖子上的颈环亮着,明显在正常工作。
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安禾直接开口问:“你是怎么回事?”
慢吞吞穿上衣服的平头男囚大幅度歪头,脖子拉伸到极限,他睁着那双木楞的眼睛,答非所问:“我是人。”
安禾用手指抵住他靠过来的额头,“好好好,我知道你是人了。”
丘墓星监狱里的医生果然不太靠谱,把正常人往神经病里治。
懒得纠结这人到底有没有病的安禾直接一个手刀劈砍过去。
平头男囚倒下,她上前准备摘下他的颈环时,那双闭着的眼睛立马睁大。
单调重复着:“我是人。”
安禾想都没想加大力道又给他来了一下。
是人就给我老实晕过去。
*
伊昂不清楚安禾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够躲掉管理塔的监视。
总之在他登上飞船时,他脖子的上的颈环已经变成了那名男囚的了。
太叔岩端着餐碟十分自然地在安禾身边坐下,“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跟班怎么不见了?”
安禾嚼着嘴里完全称不上好吃的食物,等咽下去后她喝了口水,“他不舒服。”
太叔岩明显不相信她这个敷衍的解释,“连续三天不舒服?”
多说多错,懒得继续编理由的安禾选择沉默,直接无视他。
接下来的几天监狱里还算平静,等到第五天,伊昂回来,一直昏迷的平头男囚被摇醒。
安禾当着伊昂的面将两人的颈环对调。
限制囚犯一切行动的道具,在她眼里就好像是换着再普通不过的钥匙扣。
威胁一通平头男囚,让他嘴巴保守秘密后,安禾将他一脚踹离她的囚室。
伴着香气安睡了五天的人看着被关上的门,他眨眨眼,还不是很熟悉的脑袋懵懵的。
在门前呆站了几分钟后,他迈着僵硬机械的步伐离开。
门内,安禾正仔细听着伊昂对那个药物实验室的描述。
试药的囚犯其实根本接触不到什么核心机密,安禾要的也不是核心机密。
她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和法索谈条件的筹码。
大致说完,伊昂指了指脖子上的东西,想不通地问:“安姐,为什么……?”
安禾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垂首整理着记录下来的笔录。
纸和笔都是从太叔岩那里薅来的。
等写完东西,她放下笔,对待自己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进来后研究了才发现我能解开的,丘墓星暂时要比外面安全一点,先待着吧。”
“噢。”得到答案的伊昂没有追问。
安禾叮嘱他千万不要把她能摘下颈环这件事告诉莱维拉和狄曦。
要是被这两个人知道了,得炸翻天,特别是那位脾气大的雇主。
在监狱期间没工资也就算了,她可不想被另扣星币。
安禾带着那份由伊昂口述的证据找到D1监区那位喜欢装好人的警司。
戴乐面带微笑,看着笔直站在他面前的女囚,“有什么事吗?05560。”
他其实知道安禾的名字,不过叫的依然是她的囚犯编号。
在他眼里,安禾也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任由他摆布的阶下囚罢了。
“我想见一面法索。”
听见她的要求,戴乐嘴角凝固,笑容缓缓消失,他傲慢地审视着安禾,“你只是一个囚犯,没有哪个囚犯能随随便便见到见监狱长。”
安禾看着这位不愿意配合的警司,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黑洞生物。”
戴乐脸色瞬间大变,他环视一圈左右,谨慎问:“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如果不想我得到消息明天就在D1监区广泛传播,我想戴警司还是找点带我去找法索比较好。”
戴乐不知道安禾通过何种途径搞来的消息,他只知道这个消息一旦在D1监区走漏,第一个被法索问责的人将会是他。
或许是担心自己的职位遭到威胁,这位警司十分上道。
半个小时后,安禾跨越好几个监区后成功见到了那位监狱长。
法索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安禾,他皱眉沉声质问下属,
“戴乐警司,我需要一个解释。”
还没等身边的人开口,安禾直接抬手打断他,“不用他解释了,我来向监狱长说明情况。”
法索面露疑惑,以为她终于要和自己坦白有关师奉生的去向。
“你说。”
安禾直接将手里的纸甩在他面前,“监狱长也算是为了圣法尼亚的医学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居然会煞费苦心地和黑洞生物联手,致力于药物开发。”
身为这颗监狱星球地位最高的掌控者之一,法索十分沉得住气。
他翻看完安禾手写下来的东西,直接当着她的面销毁并威胁道:
“监狱里的囚犯总是会莫名其妙消失,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感谢你为我解惑。”
安禾冷笑,“我不怕死,就是不知道监狱长能不能预料消息的传播速度。”
她可不会相信四个主监区的监狱长之间不存在任何利益竞争关系。
现成的把柄送上门,没有人会拒绝的。
名贵的笔断在法索手中硬生生断裂成两截,他眼神阴狠地盯着口出狂言的黑发女人:“保密的条件是。”
安禾没和他客气,直截了当提出要求,“和我一起的被送过来的另外两名囚犯,希望监狱长能让我今晚就看到他们。”
“还有呢?”
调动两个囚犯的监区,这不算个过分的条件,法索不相信安禾就是为此而来。
安禾坦率摊手:“没有了。”
这确实是她的唯一目的。
不把人放在跟前时刻盯着,万一真出了意外,闹出来的动静会更大。
法索答应了安禾的要求,同时也在心里给她下了最后的判决。
无论师奉生的失踪和这个囚犯有没有关系,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都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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