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天气越来越热,玉州的花也已经开过了,只是他作为人参,喜阴凉,太过燥热的天气也让他有些不好受。

繁殖期过去之后玉州舒坦了没有两天,就又开始蔫蔫的,他每天做的事情几乎都是固定的,上午天气还不那么炎热的时候,他就去跟着余夫子学东西,到现在他已经能够写几个狗爬字了。

随着他的饭量减少,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圆脸变尖了,又比之以前看着更成熟了些。

他也出过几次宫,但都是去看文相,文相自从上次喝过他的血以后,身体强壮了不少,他本想再放点血给文相,想治好他的病,却被时延拦住。

符心也说不太需要,玉州才就此做罢,不过他跟符心学了学怎么样变回原型,他尝试过一次,勉强算成功了,只是变回原型的他,要是没有土的话,很快就会干枯,所以符心让他不要轻易尝试,更不要去时延的面前变。

“可是他都知道我是人参了啊?”玉州有些不理解。

“知道是一回事,你就直愣愣在他面前变又是一回事,他这会儿不害怕,你怎么知道你变了他就不害怕了呢?”说到这里,符心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怎么就敢坦白呢?万一他找人把你抓了拿去入药可怎么好。”

玉州非常自豪,并且对时延有着盲目的信任:“他不会的,我说过我没做过坏事,他就不会抓我的。”

“你以后别说你是我们雾鸣山出去的妖,我们雾鸣山没有你这么傻的妖。”符心觑了他一眼,“缺心眼儿。”

“是啊,谁能有狐狸心眼儿多啊。”玉州反唇相讥,他跟着夫子也算是学了很多东西的,“你还说呢,我以前都听见了,文相根本不是你的恩人,都转世轮回好几代了,你不是想报恩,你就是想赖着文相!”

“你个刚成精的懂什么。”符心的脸红了红,“他是恩人的后人,我报恩又有什么不对。”

“你还不承认,你就是认错了人。”玉州喝了口茶。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文相从相府的花园走过来,相府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的花的种类很多,这会儿都开出了繁盛的花,他从花丛中走过,身上沾上了很多花香,他的唇边有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却没到心里。

“没说什么。”符心把玉州从文相经常躺的躺椅上提起来,让文相躺下,又拿了一张薄毯,盖在他的膝头。

明明在玉州看来酷热难耐,文相的身上却一直带着凉意。

因为玉州说要跟着符心学习,所以玉州在不跟余夫子学习的时候,就会去到相府,文相文采冠绝天下,也能教一教玉州的。

“陛下近来可好?”文川看着玉州,“再过月余就是陛下的生辰了,公子准备好礼物了吗?”

玉州瞪大了眼睛,虽然余夫子没教他别的,但他也勉强明白作为人,有些日子是很重要的,比如生辰。

“我不知道呀。”玉州大惊失色,时延是他的恩人,也是跟他最亲近的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准备什么礼物给时延。

符心在一边没心没肺地笑:“以身相许不就好了,还需要别的吗?”

文川轻轻拍了拍符心的腿:“公子还小,说这些干什么?”

符心不以为意,玉州还小?他起码得有一千岁了!

偏玉州不死心:“什么以身相许?”

“就是……”符心话还没说话,就被文川掐住大腿,“别胡说,去房间里把我床头的书拿过来。”

符心哦了一声,乖乖地去取书。

文川见他走远,才说:“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公子如今年岁不大,不用考虑这些。”

玉州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年岁可不小了,他曾在雾鸣山中,度过了千年岁月。

“所以,符心也对您以身相许了吗?”玉州问,“不然他怎么这么懂?”

一向淡然的文相竟然也红了脸:“您别听他胡说,送礼物,个人的心意最重要。”

带着疑惑,玉州回到宫里,因为近来他的食欲不振,小厨房备饭也都精简了一些。

黔南水患告一段落,时延总算能够歇一口气,看玉州不耐热,时延想起往年先皇在位时,到炎热夏日总是会去行宫避暑,他自登基以来,从未在夏日去过行宫,虽然夏日酷热,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看到玉州如此苦夏,时延在考虑今年是否要去行宫避暑了。

玉州咬着筷子,觉得自己想得再多也不如问时延一句:“时延,文相说你的生辰要到了,我应该要送你礼物,你想要什么?”

时延停下自己的思绪,看向玉州,他跟着夫子和文相学得越多,就越来越像人,但还是天真可爱。

“文相让你问的?”时延问他。

“不是,他说该送你生辰礼,我不知道送什么,所以我来问你。”玉州撑着头,天气太热,他又解开了自己脖颈处的衣扣,“只要你说,我都能答应你。”

时延站起身来,目光落到他露出的脖颈,揉了揉他的头发:“朕要的你也未必能给。”

玉州皱着眉:“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时延没再说话,走出了勤政殿。

没有在时延那里得到答案,玉州唉声叹气。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玉州没再往外跑,整日都在勤政殿里待着,就差把冰块抱在怀里,他的饭量小了很多,小厨房每日就变着法儿地给他做些冰饮和小点心,他每日也就勉强混个肚饱。

连续燥热了半月的天气难得地阴了下来,一场大雨之后玉州觉的浑身畅快,跟时延说了一声之后他就带着小枣去了御花园里。

经过一夜大雨,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更繁盛了一些,在最鲜艳的花蕊上还有些色彩斑斓的蝴蝶。

玉州看着被精心养护的植物,想着自己如果变成了原型,应该也能被时延养在这里,玉州伸出手,蝴蝶也并没有惧怕他,反而是飞上了他的指尖。

玉州觉得好玩,便在花园里扑着蝴蝶玩起来,小枣一直守在他的身边,随后还让人拿了笼子过来,让玉州把捉到的蝴蝶都放了起来,等玉州玩累了,他又把笼子都打开,让它们都飞了出去。

“那么费劲才捉到的,怎么就放了?”小枣看着飞远的蝴蝶,有些不解地看着玉州。

“都是生灵,让它们自由自在一些。”玉州笑起来,“小枣,我想喝先前那个酸梅汤。”

小枣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只能小枣帮他去取。

玉州看了会儿蝴蝶,觉得有些累,他找到一颗桃树,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桃花,桃树结的果也已经掉落,昨夜下的雨,今早就已经不见了湿痕,玉州靠在桃树上,浅浅闭上了眼。

时延过来,就看见玉州靠在桃树上睡得很熟,他的身上有重重叠叠的花瓣,有些明明开在很远的地方,但花瓣却落到了玉州的身上。

在花瓣之上,还有很多蝴蝶,也围绕在他的周围,若是玉州没有坦白过,那他看到此情此景会叹一句奇观,但知道实情之后,他觉得理所当然。

玉州在过了繁殖期之后,在夜里睡得还是不是很好,他去看了一些农学方面的书,说是人参喜阴凉,所以他在夜里辗转难眠,人在夜里一旦睡不好,就会想得多做得多,玉州不是凡人,他可能不会想什么,但能做得的事情就很多。

他一向坦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被热醒之后就会缠着时延,一双清澈的眸子十分清晰直白地说自己想要做一点舒服的事情。

看着他的眼睛,时延没有办法拒绝他,只能带着他去够到高峰,汗湿全身之后再在夜里沐浴一番,滚上床之后就能陷入深眠。

他慢慢走近玉州身边,他身上的蝴蝶因为有生人闯来,四散飞去,时延看到玉州的脸,没有了先前养出来的肉,他的下巴尖了一层,眼尾有些上扬。

时延觉得,他不愧是山中精怪,知道怎么长,才能让人更喜欢。

玉州睁开眼睛,已经不知道时延看了他多久,他们本就亲近,玉州揉了揉眼睛之后朝时延伸出了手。

时延弯下腰,把他从地上抱起来:“睡得好吗?”

玉州搂着他的脖子点了点头:“做了个梦,梦到我还在雾鸣山里,靠着老榕树,旁边是大石头,山里的风吹过来,带来了一些山下的气味,耳边是老榕树讲故事的声音。”

时延垂眸看着他,听着他说的话,知道他是怀念雾鸣山了,他又看了一眼玉州的眼睛,又不太希望他那么喜欢雾鸣山,如今玉州的家在这里,而不是雾鸣山那座山头。

他心里不乐意,但嘴上还是说:“有时间的话,朕带你回去看看。”

玉州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好。”

随后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什么榕树和石头化形了吗?什么山里是不是好久没有甘霖了?因为时延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就可以无所畏惧地在时延的面前说起雾鸣山。

时延把他放在,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安静一点。”

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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