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婳凭借着发表的多首金曲,被封为了乐坛天后。
那是一段无比辉煌的日子,古婳的人气和地位都在上升,她见识到了比之前还要广阔的世界——眼帘中,存在的,不只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和价值不菲的饰品,还有更好相处的人,他们浑浊的眼中,却有着兼容一切的光芒。
她觉得,她成功了,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古婳觉得安逸。
于是,古婳就是在这辉煌而又安逸的日子里,与禾玉结婚了。
无法控制地走在了一起,禾玉满足了她对白马王子的所有幻想,绅士、英俊、善良。
即使在信息传播不发达的年代,他们结婚的消息,依旧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古婳出于偶像的职责,第一时间召开了记者会,告诉了广大粉丝和媒体圈的朋友们这个消息。
那个时候娱乐圈的风气,还是很好的——这取决于很多因素的共同作用。得到消息的朋友们,都送上了最美好的祝福,希望这对金童玉女,白头偕老。
古婳、禾玉感谢他们。
一年后,禾黍出生了。
出生于安徽的一所古宅里。
那是古婳生长的地方,从前这所宅院里,住着一大家子人,现在逐渐萧条了。
灰白色的墙壁里,入住之初,地上都是半人高的杂草,院中的石凳都裂开了一条缝隙,一朵鲜艳的花朵生长在其中,往上看,几座挨着的黑色建筑的门窗上都是蜘蛛网。
古婳恍惚了,她能想起孩童时代的自己在院子里奔跑,伴随着年长者的笑声和提醒。
禾玉问:“你确定还要在这里居住吗?”
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但他能理解古婳为什么愣怔。
她孤身一人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了现在的成就,夏天温润且湿热的风徐徐吹过来,天际的夕阳,在古婳的左边脸颊照着,暮色里,她的轮廓显得典雅,她把他带回来,是来慰藉已经逝去的生命,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延续思念。
悲痛笼罩了她,一行眼泪流下来,她用极小的声音回答了丈夫的问题,“确定。”
古婳一住就是四年,在这四年的时间里,禾黍慢慢地长大,她与禾玉的感情都非常好,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
一段波澜不惊,乃至梦幻的生活,四年后,随着禾玉生意的关系,他们举家搬到了新加坡居住。
出轨事件的发生,是在三年后,古婳新专辑《禾》的销售量突破五百万张的庆功宴上。
禾玉因为工作,没有陪同古婳一起,她孤身一人回国了。
那天晚上,她与唱片公司的几位大佬聊了很久,喝了一些酒,助理送她回酒店的时候,突然说肚子疼,就让她在大门口等一下。
也就是助理上厕所的空隙里,她出了一场绯闻。
杨明辉来这里是因为剧组聚餐。
——他走在整个剧组靠后的位置,穿着西装,头发是油光的,和身边的人聊天。那人,同样与他走在最后,但是看西装的款式,似乎比他要新一些。
聚餐已经结束,他们要回去了。
时隔多年,杨明辉又回归老本行了。
古婳的目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从大厅里走出来这么想。
她与杨明辉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而且,经过几年的时间,杨明辉对她造成的伤害,逐渐淡去了。
古婳没有躲避。
剧组快要靠近大门的时候,杨明辉的目光,与她在空气中交汇了。
她看见杨明辉的眼睛放大了一圈,惊奇的神情,像是昙花,顷刻之间就凋零了,变得厌恶。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厌恶她,明明他才是那个恶人。
但随即,厌恶也消失了,他偏转了视线,面无表情地跟着剧组走了出来。
几年不见,他似乎变得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一路上都在与他人交谈的导演认出了古婳,他的步子一顿,转过脸来,后知后觉地惊讶道:“这位不是古天后吗?您怎么会在这儿?”
古婳只用了短短几个字就完成了事情的叙述,她笑道:“《禾》的庆功宴,助理临时有点事情走开了,让我在这里等她,您是……”
“李毅,拍电视剧的。”他道。
“你好。”
“怎么不见禾少?”李毅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开起玩笑,“哎呀,这禾少爷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这么晚了怎么忍心让老婆一个人站在这里傻等啊,赶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是啊,真是太不懂体贴人了,我待会儿就给他打电话。”古婳笑说。
导演大笑道:“我就说嘛,让禾少赶紧过来!”
古婳笑笑不说话,导演道:“那我们这群闲杂人等就撤了啊。”
他一挥手,朝后面的人招呼道:“走了啊,兄弟们!”
一个人对杨明辉道:“衰仔!你愣着干吗呢,快给导演开车门!”
古婳扭过头,看见杨明辉从愣怔中抬起头,旋即反应过来,咧嘴笑道:“就来!”殷勤地上前,打开了车门。
导演矮身坐了进去,古婳这才反应过来,杨明辉的社会地位下降了。
“先走了啊,古天后。”导演打开副驾的车窗说道。
“导演慢走啊。”古婳朝他友好地歪了一下头,笑说。
杨明辉侧目看着她,垂在一侧的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他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她害的!
剧组绝大多数的人都走了,只有杨明辉留下来等车。
宴会大门口,就只剩下了古婳和杨明辉。
谁也不说话,直到杨明辉开口,打破沉默:“好久不见啊,都成为天后了,恭喜啊。”
“……”有点阴阳怪气的语气,让古婳觉得非常不舒服,“你想说什么?”
杨明辉锋利的眼睛看过来,“我刚刚在场子上喝酒喝到吐,还要一个劲儿地赔笑,任他们羞辱,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古婳蹙眉,平淡道:“这是你做错事的代价而已。”
“代价?”杨明辉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你这样的人和我谈代价?你长这么大,一路顺风顺水,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代价!”
只有他知道他自己经历了什么,弗里斯的品牌方,因为她的横空出世,而终止了与他的合作。
古婳这副事不关己,乃至高高在上的审判态度,让他觉得很生气。
很多年的时间里,他的事业一降再降,直到今天任人驱使的地步,自尊一次次地受挫,憎恨也在日益地增长。
然而,古婳不知道他内心所想,她只知道,眼前的满身酒气的男人,在一步步逼近她。
浓烈的酒气和激动的语气,让她本能地后退。
她恐惧他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行为。
“我原本是该有灿烂的人生,就算不能红透半边天,可也至少不用看人脸色地过完下半辈子,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横空出世,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根本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字一句强调着古婳对他犯下的罪行,这些字眼像是他流出的一滴滴鲜血。
古婳微微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杨明辉狰狞的面庞,双眼充血,眉梢的血管都在跳动。
她不明白,当年的杨明辉就算不是大名人,可至少算是红过的,手里的代言绝不会只有一个,没想到一款轻奢手表的代言对他来说竟然这么重要。
可她不是圣母,杨明辉因为弗里斯的代言,做出了那样的行为,是不值得原谅的。
“那是你应有的……”她直视着杨明辉的血红色的眼睛。
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呼啸过来一阵风,余光里,她看见杨明辉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头顶的墙壁上。
古婳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要把古婳生吞活剥,“我会报复你的!古婳!”
烈酒的气息扑面而来,古婳怔怔地。
事情如他所言,第二天,她与杨明辉街头拥吻的事情就被娱乐记者报道了。
标题就是乐坛天后出轨某过气男演员。
配图是杨明辉把手搭在自己头顶那一刻,画质有点模糊,不过,从照片的角度看,能看清楚她的脸,也能从中意识到拥吻的动作。
一时间,古婳住的酒店下面围了许多人,他们看上去数目众多,占据了酒店楼下几十米的位置,熙熙攘攘,交谈的嗡嗡声,一打开窗户就会陡然增大。
经纪人正在与助理打电话,急切的语气,在空荡荡而寂静的屋子里,有种大祸将至的感觉。
禾玉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他并没有向古婳询问绯闻的原因。
“你现在在哪儿,我和禾黍赶过来。”
他赶过来也无济于事,古婳站在窗前,垂眸注视着拥挤的人群,叹息道:“小孩子还是不要让他看到这样的场面了,他要上学,你带着他吧,这边的事情也没那么大,做个澄清就好了,你不用过来一趟。”
“禾黍我先交给黎锦带,”禾玉道,“你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
黎锦是禾玉的哥们儿,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那好吧。”
挂掉电话,古婳觉得好了很多,胸口沉闷的感觉褪去了不少,风从窗户前顺道灌进了她的鼻腔里,她决定反击了。
助理终于挂断了和经纪人的电话,出声叫她:“婳姐,我们可能要召开记者会了。”
她回过身,“嗯。”
古婳艰难地离开了酒店,三个小时后,记者大会召开。
她向大众传递正确的信息,“当时杨明辉也在那家饭店里参加剧组聚餐,我们只是偶遇聊了几句,我并没有对杨明辉产生任何的情感,出轨一词实在是有点荒唐。”
台下坐着的众多记者当中的一位女士站起来问,“您与杨先生之前因为弗里斯的事情,曾经闹过一段时间的不愉快,您与他闲聊是和解了吗?”
“并没有。”古婳道。
现场一片哗然,古婳说道:“我与禾玉的感情很好,是不会背叛他的。”
又一人提出了疑问,“可是,杨先生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两个谁说的才是真的?”
古婳了解媒体的风格,他这么问无非是想制造热点和噱头,她轻笑了一声,笑道:“到底谁在说谎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会怎么做,如果我在说谎,我一定还会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继续与他纠缠。”
她的话得到了应征。
禾玉教训了杨明辉,但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失去名气和人气的杨明辉,在娱乐圈长久的羞辱和卑微下,让他对古婳的仇恨,变得更加深沉了,所以他卧薪尝胆,线放得很长,蛰伏在了某位名人身边等待报仇的机会,也知道避嫌。
杨明辉从此在娱乐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杨明辉再有交集,是她多年后新歌发布会结束的下午。
古婳回国了。
观众都走了,空荡荡的现场显得安静,几名主创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手里拿着酒杯,朝她笑,“古老师,要不要喝一杯?”
说话的是业内知名的大佬,陈飞,京城里最不敢惹的公子哥。
他长得很健硕,眼睛细长,这双细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古婳自知不能得罪,于是笑道:“我的荣幸,谢谢陈公子。”
“给她倒杯酒。”陈飞头朝后微微一偏,对一个人说道,“阿辉。”
陈飞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
杨明辉的面相有了明显的变化,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但是那双眼睛里所承载的东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鲜明的仇恨和急切的疯狂。
好像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古婳后背僵了一下,她的目光与他交汇,警惕而戒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杨明辉出口回答,陈飞便道:“古老师放心,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现在只是我手底下一个干活儿的而已。”
“……是吗?”古婳不太相信,她觉得现在的杨明辉似乎特别疯狂,疯狂的人,往往会做出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情。
“当然,”陈飞自信道,“只要惹我不高兴,我随时会开了他。”
他说得信誓旦旦,但古婳对于杨明辉的疯狂,心有余悸,决定喝完酒就回家。
“好吧。”她道。
杨明辉上前一步,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了一瓶红酒,打开,倒了一杯,然后在端起酒杯的那零点一秒里,从袖口里抖落了一些东西进去,无色无味。
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拿起酒杯,走过去,递给了古婳。
两根食指交接的瞬间,古婳看见他朝自己做了一个口型,起初,她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与陈飞碰完杯,杯壁挨上嘴唇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杨明辉说的是什么。
每一个字都令她毛骨悚然:
“有毒。”
她抬起眸,震荡的瞳孔里,倒映着杨明辉势在必得地笑,嘴唇微勾。
答应了陈飞,这杯酒她不喝也得喝,是她自己喝下去的,到时候,杨明辉死不承认就可以脱罪。
陈飞的酒已经下肚,古婳想补救,立刻道:“不好意思,陈公子,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在生理期,这杯酒……我以茶代酒怎么样?”
陈公子蹙眉,有点疑惑,但紧接着就意识到什么,不高兴道:“这只是一杯酒而已,生理期喝一点没有多大关系,难道你怕我在里面下什么东西?”
古婳坦言道:“你不会,但是他会。”
话音刚落,陈飞及其他的人的目光,都落在杨明辉的身上。
现场被紧迫的氛围包裹,人群陷入死寂,他们厌恶的眼神像是利剑,刺痛杨明辉的自尊。
“他刚刚告诉我,里面有毒,”古婳看着面无表情的杨明辉,“所以我才……”
杨明辉把古婳手里的酒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古婳目瞪口呆。
他道:“古小姐,你想多了。”
怎么会,古婳可以确定她没听错,这杯酒里,的确有毒。
他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被拆穿还可以面不改色地自证清白。
陈飞笑道:“我看是古老师想多了,他怎么可能会下毒啊,而且还告诉你,这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毒贩不吸毒,这是事实,她想杨明辉应该也是这样。
古婳承认自己想多了。
于是喝下了杨明辉倒给她的第二杯酒。
这杯酒的度数很高,喝下去之后,她的头就发晕,陈飞的右手按住了她的肩头,手指在她的肩膀边缘滑动。
他像变了一个人,调笑道:“既然和禾玉过得不愉快,那不如和我一起过吧,我可以给你最最好的资源。”
——他们的不愉快,曾经被眼尖的网友发现,并写了文章并大肆宣扬。
不过,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
还清醒的古婳,后退一步,道:“谢谢陈先生美意,但是,不用了,我和禾玉已经和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和好了?怎么不见报道?”陈飞挑眉。
“没有报道,但的确和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陈飞还不愿意放过她。
“我家里着火了,再见。”
助理和经纪人都等在外面,陈飞没有再做什么,于是古婳就这样离开了。
殊不知,她喝下去的那杯酒才是有毒的,并且是她主动喝下去的。
直到她毒瘾开始发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家里的器械被打碎了一地,她浑身发抖,披头散发地缩在满地狼藉的角落里,一言不发。
浑浊的眼睛里,都是绝望。
沾染上这个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古婳在意识里决定控制自己,不去碰这个东西,可是这些看不见的粉末,像是一个个恶魔,一遍遍地怂恿着她。
皮肤下面藏着的魔鬼,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
“快吸!快吸!不然我会死的,会死得更早!”
她极力的控制,可是毒品让她失去了对精神和身体支配的权利。
她暗戳戳地四处寻找东西,在无望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
杨明辉来了。
带着胜者的姿态。
手里拿着一袋只有几克的白色粉末。
古婳的眼睛里只有它,她伸手去抢,“把它给我!”
杨明辉拿开了,他嘲笑着,伸手拨了一下古婳乱糟糟的头发,道:“瞧瞧,昔日无限风光的天后,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啧啧啧,真可惜。”
古婳:“……你就这么恨我吗?”
杨明辉:“是,你毁了我,我什么不能恨你。”
古婳问出了多年前的疑问:“依你当时的人气和地位,手里绝对不止那一个代言,就算没有弗里斯,你还可以去拍戏啊。”
“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杨明辉道,“我当时的名气早就大不如前了,弗里斯对我来说,就是最有价值的一个代言,而且我已经很少接到男主的剧本了,出演的都是小角色,片酬公司分走一半,再上税,在北京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房租水电,再往家里寄,你猜我身上还能有多少钱。”
他说着说着,戳中了他的痛点,眼眶就红了,带着哽咽,“你知道那些人怎么对我的吗……”
提起这个,他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但他没有再诉苦,而是道:“古婳,我忘记问你了,你当初和弗里斯签合同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最后一行字?”
古婳预感不妙,问:“什么字?”
“那行字特别小,小到需要把纸拿到眼前才能看清楚,我一开始并没有看见,写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沉声道,“写的是,该项目一旦出现不可抗力因素,甲乙两方自动解除合约,甲方不对乙方负任何责任,而你就是那个不可抗力!”
明明是品牌方的错误,无数个黑夜和白天里,无尽的屈辱下,让他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古婳。
原来是这样,他被品牌方耍了,也难怪会恨她。
古婳说不出话来,杨明辉的遭遇,的确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恍然大悟,并且对杨明辉之前说出话,感到愧疚。
愧疚,就像汹涌澎湃的波涛一样,涌过来,淹没了她。
“你还想要这个东西吗?”他引诱道。
比起虚假无意义的道歉,和歇斯底里的喊叫,他喜欢毁掉古婳。
而古婳定定地看着那一袋白色的东西。
“你一定需要它。”杨明辉接着道。
毒品,早已侵蚀了她的大脑,使之有意给出错误的意识。
从那里传来了声音,叫她去拿它。
来吧,这里将没有愧疚与痛苦,欺骗与欺凌,有最极致而美好的世界。
宏观的和谐。
她在它的呼唤中,伸出了手。
杨明辉露出了诡谲的笑。
灭亡的起始。
而她有毒被大众知道的契机是作为客串嘉宾,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
原本的录制时间只有十几分钟,最多半个小时,但是最后因为某位嘉宾的迟到和环节的纰漏,让她在镜头前待了足足十多个小时。
古婳像疯了一样地寻找某样东西,引起了节目组的注意,节目组将她送去了医院,医院看她已经神志不清,警铃大作,立即抽了她的血,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天后吸毒的事情被报道,远在新加坡的父子俩这才知道,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古婳已经被判,禾玉作为家属,送她去了戒毒所。
漫长而痛苦的岁月里,她的精神和意识都被侵蚀得不成样子。
但是她在清醒的时候,清晰地记得,自己的精神支柱——现实是丑陋的,她把文字比喻成一个个微观粒子,无数个微观粒子构成了引人共情的句子,加以曲的烘托,歌曲中或激励或悲哀或喜悦的情绪,就能被全世界的人类捕获,带来短暂的幻梦,幻梦会指引着困惑的人类前进。
歌曲就成为了全世界共通的语言,不存在语言上的分歧。
在生命还存在时,当失去一切可失去的时候,唯有信念——音乐,可以支撑着她走完一生。
她待在这里,再也无法歌唱。
她的信念已经被毒品摧毁了。
换而言之,她已经差不多要失去生命了。
随着古婳吸毒事情被不断报道,一时间,舆论的尖刀都刺向了她,透过戒毒所厚重而冰冷的墙壁。
——有大批的记者曾来过这里进行报道。古婳可以猜到外面的舆论发展。
禾玉带着禾黍无数次来看望她,但信念已经被摧毁,这是远比她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不然,她早就不发歌了。
她无法接受,她受不了舆论而起了自杀的心,绝食后很多天被送往医院治疗,在医院里,用一把水果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前写了遗书,澄清了自己吸|毒是遭人陷害。
警察根据遗书上的叙述,逮捕了杨明辉,并作出了该事件最后的公告。
一个年轻的璀璨生命就这样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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