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银杏倒计时

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在阳光下泛着淡蓝色的荧光，金琳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量子场论》试卷上那个鲜红的"98"。窗外的银杏树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唯独最高处的那片叶子静止不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又是你们俩。"林妍转动着齿轮发卡，全息投影显示出全班成绩分布。金琳和韩旭的名字高居榜首，在三维光幕中泛着青铜色的微光。"张教授说这次的路径积分题，全校只有你们两个写出了?型曲率解。"

韩旭的钢笔突然在笔记本上自动书写起来，墨水在纸上勾勒出舟山群岛的地形图。自从上个月和父亲长谈后，他锁骨处的∫dt/t疤痕就开始频繁发烫，像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父亲改良了导航仪。"韩旭解开围巾，露出颈间新挂的陀螺仪吊坠。钛合金外壳下，他母亲遗留的量子芯片正在以e^(iπ)的频率振动。"他说...寒假可以用研究所的科考船。"

金琳的指尖微微发颤。手机屏幕上，父亲刚发来的消息显示着数学之海的最新潮汐数据，配图是母亲当年站在海岸线的背影。照片角落里，一个年轻的研究员手里捧着如今老教授那个锈迹斑斑的茶缸。

"37天。"林妍突然说。她的机械闹钟正在逆向旋转，齿轮发出规律的咔嗒声。每响一次，窗外就有一片银杏叶提前泛黄。"正好是期末考结束的日子。"

教室后门被猛地推开，陆明抱着一摞古籍冲了进来。"你们绝对想不到！"他气喘吁吁地摊开《非欧几何史》，第37页的夹层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金琳母亲的字迹："当双重观测者的波函数纠缠度达到阈值，海岸线将显现..."

韩旭的钢笔突然飞向半空，在阳光下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他父亲正在实验室调试一台奇特的设备，屏幕上跳动的正是金琳家所在的经纬度坐标。

"我寒假要去金琳家。"韩旭对着影像轻声说，仿佛父亲能听见似的。影像中的韩父突然抬头，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在控制台上输入了一串以37结尾的密码。

老教授的茶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讲台上。这一次，缸底沉着一枚青铜齿轮，齿痕与金琳母亲研究员证上别着的那枚完全吻合。金琳伸手触碰的瞬间，整间教室的银杏标本突然同时发光，叶片上的脉络重组为标准的狄拉克方程。

"你父亲..."老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布满皱纹的手指轻抚茶缸边缘，"他保留了二十年前的观测数据？"

韩旭的吊坠突然投射出新的影像：期末考最后一天的考场，他和金琳的试卷在交卷瞬间自动折叠成Σ形纸船，飘向教室窗外那片永不坠落的银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