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为在搞清楚许知年的想法后,心里很是无语。
他有些无奈地想,怎么一个个的,想法都这么奇怪?
“苗哥,”许知年接着又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穆清如果在公司,你帮我看一下。”
许知年看向浴室的方向,说道:“让于雪徉离他远一些。”
虽然苗为也觉得穆清远离于雪徉比较好,但是他这样想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担心穆清重蹈覆辙。而许知年根本不知道这些“内幕”,那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如果光是因为许知年太喜欢穆清,怕于雪徉把穆清勾搭走了,应该不至于危机感强到完全不想让二人有任何的沟通。
苗为看得出来,穆清在许知年眼里就是个“香饽饽”,生怕外人惦记,也怕这个“香饽饽”多给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眼神。
按理说,于雪徉在许知年眼里,应该跟平时会跟穆清接触的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但许知年偏偏对于雪徉更为特殊,甚至都不想对方跟穆清接触。
苗为觉得,既然许知年这样忌惮于雪徉,原因肯定是出在于雪徉身上,要么是因为于雪徉这个人本身,要么是于雪徉当着许知年的面说了不该说的,或是做了不该做的。
难道是因为于雪徉长得好看?
苗为顺着这个思路简单分析了一下,觉得不大可能。且不说许知年在样貌上也并不输于于雪徉,而且苗为印象中的许知年,好像对相貌好看与否不怎么在意,之前合作的演员中,不乏长得好看的,也没见许知年因此多看谁一眼,他不照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正当苗为想把心中的不解当着许知年的面说出口时,他脑中突然闪过一段往事。
他想起来了,在许知年和于雪徉合作拍摄《安平路十八路》时,因为感情戏部分总是不尽人意,坐在一旁围观的于雪徉在中场休息时,调侃了许知年一句:“你这样不行哎,如果你以后跟别人谈恋爱了也是这副死样子,你对象肯定会被我抢走。”
于雪徉说这话时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许知年当时也没理会,苗为还以为对方根本没把这话听进去。
没想到许知年不仅听进去了,还完全当真了?
而且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居然还记得。
苗为本想着要不要劝解一下许知年,但最终他开口说的是:“好,我会帮着看一下的 ,知年你放心好了。”
苗为觉得,依照许知年这样的性格,他要是当真了,花再多口舌劝解,估计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让对方安心,况且不管站在什么角度来说,让穆清尽量减少与于雪徉的接触都是正确的事。
苗为离开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穆清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穆清把头发吹得很干,仔细看才能瞧出那柔软的头发是有些潮湿的。
穆清一只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后脖颈的位置,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刚洗了澡所以就撕掉了,我能拿个腺体贴吗?”
在查询科普知识的过程中,穆清还得知了,腺体贴除了能遮住Omega被Alpha咬过的位置,还能防止腺体处Alpha留下的信息素的味道被别人闻到。而创口贴可不具备这后面一种效用。
虽然大概率今晚这标记就会彻底失效,苗为应该也离开了这里,屋子里应该只剩他腺体处Alpha信息素的主人许知年,但是穆清还是不得不用腺体贴遮住被咬过的位置。
因为科普中还说,Omega被Alpha标记后,Omega腺体处的Alpha信息素和他自己本身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对Alpha有很大的性、吸引力,而Omega自己也会受双方信息素交缠的影响。
许知年看了他两秒,迅速坐上了轮椅,他虽然两条腿都受伤了,但除了暂时没办法直立行走,别的方面好像都很灵活。
穆清看着这一幕,有些羡慕的想,是Alpha的体质问题吗?
他记得前世上高三时他曾经摔过一跤,很不幸,骨折了,那时候他就跟半个废人一样,整个人虚得很。
许知年说:“我去给你拿?”
“不用,”穆清忙拦住许知年,他解释道:“我知道在哪儿?只是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许知年听罢抬头看向穆清,同时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穆清的右手就被按在了许知年做的轮椅扶手上,许知年说:“以后不用征询我的意见,除了苗哥那间,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随便使用。”
许知年说这话时非常认真,穆清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跟许知年说清楚,是自己理论知识的欠缺,导致了对方的误解,应该把误会都澄清才对,不能再与许知年以这样说不清楚的关系相处下去了。
毕竟现在的情况是,穆清清楚的知道误解背后的原因,他没有把许知年摆在恋人的身份,至少现在,他觉得他们还是挚友的关系。而许知年,明显因为昨夜穆清主动要求的临时标记,误以为自己接受了他,他完全是以恋人的心态对待穆清了。
这样的感情明显是不对等的,穆清觉得对许知年不公平。
可是他在面对许知年时,却完全没有办法开口。
穆清能想象到,如果许知年得知这只是一个误会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他会很难过吧?
穆清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把前因后果说清楚,那不就是给了对方希望又亲手摧毁吗?这实在是有些残忍。
穆清自认从来不是圣父型性格,如果对方不是许知年,别说一直拉扯纠缠到现在了,他早就避而远之,一点余地都不留了。
可偏偏就是许知年。
那是他那荒唐可笑的一生中,唯一真心待他好的人,也是他前世直到死也在惦念的朋友。
而此时看着许知年那双写满认真和坚定的眼睛,他更是没办法说出那个所谓的“真相”——他怕自己一开口,那眼里的光芒也会散去。
“好,”穆清回过神来,带着点笑容说道:“但是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拿就好。”
许知年点头,但接着又说了一句:“你拿过来,我给你贴。”
许知年说这话时,甚至还笑着点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于以冷漠的样子示人的人,露出少见的笑容时,都容易戳中旁人,此时穆清看着以这样的状态对自己说话的许知年,他感觉到呼吸一滞。
“可以,”穆清赶忙抽回手,同时转了个身,说:“那我走了。”
去拿腺体贴的路上,穆清有些不着边际的想:自己对许知年,真的没有越过友情界限的感情吗?
而回答他的,是比平时快上不少的心跳。
拿腺体贴的过程中,穆清又开始心不在焉起来,本来想着的是随便拿一个就好,结果直接把整盒带到了客厅。
走到沙发前的桌子边,穆清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许知年伸手把穆清随手放在桌子上的一盒腺体贴拿了过来,同时轻扯了一下穆清的衣服下摆,示意对方坐下。
刚缓过神来的穆清顺着对方的力道坐了下来,是个离许知年非常近的位置,两个人的腿都是紧挨着的。
许知年打开那盒几乎都是粉色的腺体贴,问穆清:“想要用哪个?”
穆清闻言看了一眼:“你随便拿吧,我都可以。”反正明天早上标记肯定消失了,不管现在用的腺体贴上的图案多明显多社死,他起来后撕掉就没问题了。
许知年听穆清这么说,在盒子里翻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拿了最上面一个,把剩余的放回原来的桌子上后,他说:“下次我们一起去买,买你喜欢的。”
许知年说这话时明显心情很好,他明明那样低沉的声音,穆清却听出语气中的轻快来。
许知年现在是真的很高兴啊,穆清忍不住想。
但穆清的心情又有些复杂,刚刚没有思考完的问题再次在他的心头紊绕。
——真的不可以试试吗?
穆清想,自己上辈子因为身上的“枷锁”,并没有尝试去谈过恋爱,而今他重生了,也没了那身不属于自己的“枷锁”,为什么要作茧自缚呢?
扪心自问,他也并不排斥能与一个人建立亲密关系、能拥有双向的真挚又纯粹的感情。
穆清生来亲缘淡薄,几乎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因为种种原因,他也没有什么真正倾心相交的朋友,而那份他从未真正尝试过的感情能带来的温暖,他想他也是渴望的吧。
许知年对穆清来说,还是非常重要、无比特殊的一个人,他们少年时有过真挚的情谊,虽然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里发生的事,但许知年确实是与他建立过亲密关系的人。
这么想来,许知年其实是离穆清从未涉足的那种感情最近的人。
所以,为什么不可以试试呢?
许知年撕开了腺体贴,往穆清腺体处贴的时候,指尖碰到了腺体处的皮肤。
穆清因为正在理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思绪,突然被碰到了敏感的部位,整个人忍不住一激灵。
许知年停留在穆清脖颈处的手指没移开,但也没再动,他问穆清:“怎么了,弄疼你了吗?”
穆清反应过来,他赶紧说道:“没有,你继续吧。”
然而下一秒,他等来的却不是许知年帮他把腺体贴贴上。许知年拿着腺体贴的另一只手完全没动,他整个人往穆清脖颈处凑了过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亲上了穆清腺体的位置。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