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阳光透过云层映上了整个长寿村。
方施云站在一个破茅草屋前，朝柯文德道：“这就是大长老的居所？”
什么大长老住这么破的房子。
柯文德点点头，“大长老一向深居简出，生活上也从不讲究。”
说罢，他走上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那门破得好似他再用点力气就能把门敲烂。
“大长老可在？我是柯家大儿。”
“大长老！大长老？”
他连敲了好几声，正想转头对方施云说人不在，便听到里面缓慢拖沓的脚步声靠近。
柯文德面露惊喜，“大长老您在家！新年吉祥！”
方施云也从柯文德身后见到了里面的人。
不过那大长老拄着一根黑木权杖披着黑帽围，还低着头，不仅看不清脸，全身更是无一处皮肤露在外头。好似浑身冒着死气的墨色石块。
大长老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只是站在原地，虽没说话但也从他的表现中看出了不欢迎。
柯文德挠挠头，“大长老，昨日来了几个人，想，想问问仙人的事。”
那大长老听到了仙人的事后，似乎十分抗拒，伸出权杖便要把门关上。
还是松天释手一伸堵住了门，笑道：“大长老，我们没有恶意，只是随便问问。大长老若是不愿说也无妨。大长老善名远扬，我等敬慕，远道而来只为一瞻大长老尊荣，听您贵言，可否通融通融。”
这话没有打动他，大长老手上用力硬要将门合上。
“你这老头好生不讲理！我娘要见你一面你如此不识好歹！”
李多蛮知道方施云想见见他，可这来了没让进屋，话都没说就要将他娘赶走，他怎么能让，便出言怒斥。
他这一声倒是让大长老注意到几人后面有个高壮的憨汉子，只见大长老似乎深吐了一口气，随后“嗯”了一声，偏身示意让几人进去。
松天释回头与身后的方施云和徐高岑对视一眼，皆从两人的眼里看出疑惑。
这李多蛮如此无礼，那大长老怎么反倒给了面子让他们进去。好生奇怪！
柯文德似乎也没料到，他还以为大长老定是像从前那般将前来拜访的村民赶回去，他来时完全没抱希望，甚至方才请求见面时，都是随口一说，没存多少诚心。
门敞开，松天释便朝大长老点了个头闪身而入。
身后的方施云几人也跟着他进去。徐高岑路过时还朝大长老作揖示礼，说着：“打扰了。”
而李多蛮则哼着鼻子，眼都没地昂首走进。
屋内的陈设并无特别，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木床。
几人挤进这小屋后略显逼仄，尤其是膀大腰圆的李多蛮，无处落脚的感觉颇有些滑稽。
而那大长老却施施然坐到木床上。
他依旧低着头，头上的帽围也没有摘下。
方施云不明白这人在屋内为何也要穿得这般严实，这大长老有什么规矩不能见人？
那柯文德则十分尊敬这位大长老，朝他恭敬地鞠了一躬，随后道：“大长老，这几位是过路人，想，打听一下仙人之事，大长老可否方便解答？”
大长老没有说话，而是动了动头，似乎是朝向了李多蛮。
还没等几人开口，那大长老便用他那阴沉喑哑的嗓音道：“可。”
“但我只与他说。”
方施云也不明白这大长老怎地就看上了她的好大儿。难不成他瞧出了李多蛮是个半妖，对他好奇？
可若说奇怪的，在场几个人哪有一个是凡徒。
再说了，就算她让李多蛮去问话，就凭他那傻子样，回来也转述不清楚啊。
松天释亦是此等想法，遂道：“请问大长老可否通融一下，顺道也让在下听听一二？”
大长老缓缓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僵持不下之际，李多蛮低头问方施云：“娘，你说，我听你的，你让我去我就去。”
方施云小声道：“那你可要记住人家说了什么。”
李多蛮皱着眉，一脸认真答：“放心吧娘。我若听不明白到时候就给他打晕，逼他讲给您。”
方施云瘪了瘪嘴，“可别，你老实点。”
“还有，你讲这话时能不能小点声，你那破锣嗓子恨不得十里八村都听见你要将他打晕了。”
李多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知道了娘，多谢娘教我规矩。有娘真好。”
方施云无奈。她哪里教他什么，她是在骂他。这个大蠢蛋。
两人商量好，方施云对端坐的大长老道：“那便麻烦大长老了。但我这弟弟生性愚钝，若是惹了长老不快烦请见谅。”
大长老道：“无碍。”
说罢，便用权杖指了指门口，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方施云几人对视一眼，估摸着李多蛮单独留下不会吃什么亏，便都出去等着了。
木门嘎吱合上。
这门遂破，却好似隔绝了一切声响，外头的几人完全听不见里面在讲什么。
松天释笑道：“多蛮这小子可真是傻人有傻福，也不知他亲娘到底是谁。”
方施云听见这话则又想起了之前李多蛮突然认她作娘之事。
先前还恨不得要了她命的半妖，忽然态度大转唤她娘亲，对她忠心不二，此事如何说来都很奇怪。
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有种直觉，此事的真相会在这长寿村得到答案。
而且，那大长老分明就有古怪。
旁人见没见到她不知道，方才她却瞥见了。
那大长老抬手举着权杖之时，袖子微微翻动，露出了一截手指。
那指尖葱白似的，修长漂亮，绝不似什么年老之人。
方施云捏了捏下巴，问柯文德：“你小时候见到大长老，他便是这幅打扮？”
柯文德抬着眼珠回忆，“好像，的确如此。大长老如今是何年岁，我也不知。”
他对大长老极为尊敬，因着村里许多老人都是在大长老的庇佑下长大的，威望极高。
那便是了。
柯文德怎么着也有四五十了，往小了说，那大长老怎么着也得有七八十，怎会有那般白嫩的手指。
方施云轻叹口气，感觉自己又沾上了个麻烦。
罢了，还是等李多蛮出来再说吧。
抱歉！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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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长寿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