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管局内,楼斯玥忽然感觉心中一阵怪异,没等他细想,办公室内线电话响起。
李岁一接听完,原本轻松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告诉队长的。”
挂断电话后的李岁一看向正一脸困惑的楼斯玥,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巴,道。
“队长,郑友亮死了。”
楼斯玥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不是说把他放在牢里看管了吗?”
李岁一哭丧着脸,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是,传信的后勤人员说他原本好好地在看书,可是下一秒突然间整个人在空中扭成一团,就这样狗带了,甚至把负责看管的人吓得不轻。”
“祟种那边没有别的异常吗?”楼斯玥问景升。
景升微微侧头,说道:“就跟之前一样,在四处寻找白凌诗的下落。”
“你先下去替郑友亮收尸吧。”楼斯玥叹了口气,吩咐完李岁一,自己则是找他的叔叔问清楚一些事情。
特管局局长的办公室一如既往清雅又深沉。
“所以找我什么事?”楼浅边手头上的处理文件,边问一进来就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的侄子。
“你知道林惊到底和我们特管局有什么关系吗?”楼斯玥看着被黄昏余光照射,反射出暖橙色的天花板。
“这个关系跟你现在要办的事是有关联的吗?”楼浅头都不抬,沉浸在资料堆里。
“我觉得他很有问题。”楼斯玥说。
楼浅扶了扶眼镜框,道:“每个人都有问题,在他们眼里并不觉得是问题,而在他人眼里却是无药可救的问题少年。”
“……你在说些什么?”楼斯玥无语。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楼浅反问。
“我想见他。”楼斯玥语气平淡,但神情严肃。
楼浅瞥了楼斯玥一眼,又继续低头工作,“他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可你是我叔叔啊。”楼斯玥不知何时趴在楼浅的办公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楼浅。
“整个局,只要您一句话,谁敢不听?”
楼浅叹了一口气,揉揉太阳穴,认真看向楼斯玥,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我不会帮你的。”
楼斯玥笑容瞬间拉了下来,右手一转掏出横刀,强悍的祟气顷刻间撕裂办公室的窗帘。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办法见他。”楼浅淡淡道。
楼斯玥哼了一声,“谁说我会对你动手。”
说着他把横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刀锋与皮肉紧密贴合,呼吸间刺穿了表皮,流下微微鲜血。
“你威胁我?”楼浅脸色难看。
“很明显就是啊。”楼斯玥理直气壮,手又用力压了几分。
楼家两个人在偌大的房间里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良久,一道声音打破这样的局面。
“找我?”林星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神情冷漠语气平淡。
对于凭空出现的林星,楼斯玥没有丝毫惊讶,横刀也没有放下,保持姿势询问林星。
“林惊,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他有太多东西瞒着我,我没办法容忍下去!”
“你可以不用忍。”林星说,又微微侧头看向楼斯玥。
“毕竟他也不在乎。”
楼斯玥气极,直言道:“行,我现在不说他,我要问问你,为什么人已经带到特管局拘着了,却还是让祟种得逞,令人死在了牢里?”
“谁告诉你是祟种动的手?”林星脸上依然毫无波澜。
“一个人凭空扭成一团,你告诉我不是祟种动手?”楼斯玥怒极反笑。
林星哦了一声,“你说那个啊。”
楼浅这时搭话,“谁扭成一团,死在局里?”
楼斯玥没好气地回答:“你之前丢给我的那个案子,我们查到源头了,把核心人物带回来看管,结果现在人死了,源头也不见了。”
“他的情况有点特殊。”林星开口说道。
“怎么特殊?”
“他进特管局之前就被祟种种了根,不是每一只祟种都能有根的,估计是几百年才会出现一只。特管局所配备的物件只能除表面祟气,自然无法伤害已经深入人心的根。”林星解释着。
“如今那只祟种死于他人之手,种下的根也会随之毁灭,因此他不算是祟种动的手,它还没动手呢。”
楼斯玥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说妒祟死了?”
林星这次倒没有开口,幽潭般的双眼静静地看着楼斯玥。楼斯玥把横刀收了回去,大步流星般离开局长办公室。
“景升,那些游荡在外的祟种是不是还没有停止活动?”
楼斯玥回到自己地盘,直接开口询问景升。
景升瞧了一眼电脑屏幕,给予楼斯玥肯定的回答。
“是,它们还在行动。”
楼斯玥陷入片刻沉默,骂了一句脏话。
“怎么了队长?”李岁一挠挠头。
“中计了,妒祟早就死了,那些游荡的祟种是障眼法而已。”楼斯玥咬牙切齿。
李岁一和景升愣住。
“那我们该咋办,结案吗?”李岁一和景升面面相觑。
“我去找林惊。”楼斯玥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楼斯玥一路飞车疾行,刚好在林惊回到香烛店时,抵达目的地。
“你去哪里了?”楼斯玥问道。
林惊看看对方,冷冷淡淡地说:“你这句话像在质问出轨的丈夫。”
楼斯玥冷笑,向前几步靠近林惊,“你是出轨还是越轨,我是分得清的。”
“所以呢?”
“白凌诗在哪?”楼斯玥话锋一转。
林惊走回自己的柜台后面,喝了一口暖茶,道:“楼队长,人不见了应该去找失踪人口科室,而不是来香烛店。”
“你见过她不是吗?”楼斯玥脸色发青。
“你们特管局做事情,不讲证据的吗?”林惊勾起一抹似乎是微笑又带着别样的味道。
“林惊!”楼斯玥怒斥。
“妒祟不会再犯案了,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林惊躺在躺椅上,不再看楼斯玥的脸色。
“你觉得我对这个答案应该是兴高采烈接下,并且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吗?”楼斯玥道。
“我没这么说,但是我不知道你想要怎样的答案。妒祟死了,源头消失了,以后也不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于心脏麻痹,所以你还想怎样?”林惊语气生冷。
“我想知道真相。”楼斯玥语气里充斥着认真。
“你想要的是你心中的真相吗?”林惊反问。
“郑友亮出轨,所以死了。吴茜出轨,所以死了,卫清风出轨,所以也死了。这些不都是真相吗?可是除了被他们伤到感情的人,其他人在意吗?”
林惊侧头看向楼斯玥,道:“你在意的不应该是过去,而是未来。我可以好心告诉你,白凌诗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神秘人插手。你可以去查查。”
楼斯玥平望回去,“那个神秘人,不就是你吗?”
林惊耸耸肩,“我哪能啊,我只是个丢了员工的小老板,现在员工辞职不干了,我还得招聘一个新员工。”
“林惊,你最好能装傻充愣一辈子。”楼斯玥看着林惊,严肃地说。
林惊扬起淡淡的笑容,说道:“楼队长放心,我这一辈子也快到头了。”
楼斯玥没管林惊的“疯言疯语”,得不到答案没了证据,只好草草结案,雷声大雨点小的结尾让一队的气势很是萎靡。
“队长,你到底想让我们查什么?”已经连续看了好几天白凌诗的资料,李岁一双眼通红地问。
“看看白凌诗身边有没有出现什么陌生人。”楼斯玥像是不在状态,背对着其他人呆呆望着窗外,说道。
“他这是怎么了?”朱之明拿着档案小声嘀咕。
“失恋了吧,看着挺像的。”景升搭嘴,下一秒就像被东西砸中脑袋,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白凌诗除了人间蒸发以外,能有什么好查的。”李岁一百般聊赖翻着资料,下一刻像是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一样,瞪大了双眼。
“这,这里!”
“什么什么?”朱之明凑过来,看着李岁一手指指的方向。
“……十五号,去了荆市展览博物馆看画展。”
“这有什么的啊,看个画展而已。”景升说道。
“可这个时间,是《月依亭》公开展览的日子。”李岁一似乎有些恐惧。
朱之明皱眉,问道:“你之前有见过白凌诗去看画吗?”
李岁一赶紧摇头,白凌诗形象突出,如果他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白凌诗去画展,是有去看过这幅画。”朱之明说。
“但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没有看过。”
这时楼斯玥走过来,脸色阴沉地看着资料上的那几行字,脑海闪过林惊所说有神秘人参与的话。
“最近发生的事件里,也许都不是偶然。”楼斯玥冷淡地说,原本以为林惊有份参与,现在看来或许还有另一波人在搅动局势。
“队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李岁一迷茫,用气音小声问着景升。
景升用同样音量回复,“要加班通宵翻找之前案件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要加班,我的小朋友。”
“对,你们加双倍的,不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别想下班了。”楼斯玥插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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