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周洄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恐怖,脸色唰地变白,如同一个将死之人。
他充满血丝的眼睛一刻不错地紧盯着郑天忆,把他盯得心里发毛。
郑天忆喉结滚动了下,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胳膊,却被周洄身上的冰冷体温吓了一跳。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什么祸。
“你说什么……”
哑了。不能说话了。
曾经他发誓要豁出性命保护的小孩子,孤孤单单无依无靠蜷缩在黑暗地下室的可怜人影。
如今在他的“精心爱护”下,变成一个伤透了心不会说话的哑巴。
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周洄的耳道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听不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郑天忆在他耳边不停念叨,他一个字听不见。
酒劲全都回了上来,周洄开始皱着眉头在吵嚷的人群中找一个人。
随后,一股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挫败感猛地涌上心头。
郑天忆看情况不对,手一拍额头后悔自己不该和疯子开玩笑。
“唉我去,没哑!好着呢,只是发烧昏迷了一会,人这会活蹦乱跳吃嘛嘛香——”
世界在一秒后恢复如初。
周洄看了好友好一会,半天才蹦出几个字:“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郑天忆自认倒霉,自己跟自己嘀咕怎么就这么衰遇到这小两口,一边恨铁不成钢:“你这么担心怎么不去看看?这样有意思吗,啊?”
周洄摇摇头,本想开口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咽下去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郑天忆被磨得没了脾气:“行,成。反正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他本想潇洒挥袖而去,又想想荣清对林堂春关切的眼神,出于对林堂春的人道主义关心还是暗戳戳问了一句:“那什么,你跟那个宋骄是认真的?”
周洄没搭理他,斜了一眼。
“不会吧!你真跟她好了?”
周洄受不了他这么一惊一乍的,干脆甩过去一个东西让他闭嘴。
郑天忆接到手一看,是一张订婚帖。
上面写着:“诚邀您参加周洄先生和宋骄女士的订婚宴”
这一看,哑口无言。
毕竟相处多年,怎会看不出来周洄这次是认真的。
“疯了,疯了……”郑天忆喃喃道,又不可置信地看了周洄一眼。
“你是什么时候……不对,这不才刚刚官宣吗,怎么就到订婚了?”
“.…..两全其美,不是很好么?”
郑天忆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明明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却还是语重心长道:“结婚可不是什么小事,这可是关乎你人生的大事啊——就你俩在那天的眼神,连熟悉都算不上,你不爱她她不爱你,有什么意思呢?”
“还有啊,你俩结婚了,小林怎么办?你这事告诉他了吗?”
郑天忆本以为周洄不会回复他,没想到他罕见说了一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像以往十年一样,继续维持表面平静的生活。
郑天忆被他这草率敷衍的态度惊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是人了?人跟了你十年,结婚这件大事你说都不说一声?非得事情闹大了把人送进医院?”
他这话说得冲,周洄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可能连郑天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潜意识中已经不仅仅把林堂春归结于周洄的弟弟或是亲人之中了,他们之间还有别的微妙联系,旁人都这么容易能看出来的事情,当事人又怎么会意识不到。
*
第二日,宋骄一方发送官方声明,承认了与天英总裁周洄的恋爱关系,并宣布两人将在不久之后举行订婚仪式。
网友们纷纷炸锅,并迅速分为几波。
一波是真心祝福宋骄觅得良缘,一波是宋骄的唯粉扬言要脱粉,只不过被其他粉丝以演员凭什么不能恋爱结婚的理由围攻离场,还有一波是在惊叹两人恋爱藏得太好,进度太快。
同时,好不容易搬到家中休养的林堂春也收到了一份订婚帖。
在看到上面红色刺眼的几个字后,他的情绪也没有太大波澜,只是放在订婚帖上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王姨在旁边絮絮叨叨:“先生也真是的,都病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回家看一眼,非要在这节骨眼上举办什么订婚……”
仿佛是被戳中了,林堂春打断她:“王姨。”
短短几天内,又是私信,又是热搜,又是订婚。
这些都快把林堂春的身体抽干,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快速消瘦下去,偏偏又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明白他的心思,只当他是因为生病而瘦了不少。
唯一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又不敢提起这件事,荣清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堂春一点一点枯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天郑天忆对他说的话被牢牢记在心里,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洄接连几天见不着人,林堂春一个人在家里难免无聊,一等好转,应燃便把他约了出来。
应燃是冲浪第一达人,自然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看着林堂春消瘦苍白的小脸心疼得不行,直说让他吃点东西补补。
“你好点了吗?抱歉啊,那天我有事没能赶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林堂春摇摇头,他又小心翼翼继续问:“周洄……是你的哥哥吗?”
猝不及防提到这一个人,林堂春的身体猛地微颤了一下。
“是。”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亲生兄弟吗?”
这个问题得到了林堂春否定的答复。
“不是亲生的。”他没有多说什么,应燃也就不好再多问。
他大大咧咧的性格罕见地收了起来,在吃饭的后半程再也没有提起那个人。
直到最后,林堂春才把那张请帖拿了出来,对他如梦般地说:“我缺一个男伴,能邀请你吗?”
应燃受宠若惊:“可是我没有收到请帖……”
“没关系。”林堂春的脸颊肉瘦了一圈,整个人蒙上一层病弱的朦胧气质,再加上一双大眼睛看着你,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所以……你是因为他的缘故还是真的想要邀请我?”欣喜过后,应燃苦涩地说。
林堂春别过头,感受了一会风的温度。
他诚实道:“都有吧。抱歉,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拒绝我。”
他这话说得已经十分露骨,应燃还是心满意足答应了:“你知道我是不会拒绝你的。”
过了几秒,他又露出了有些羞涩的表情:“你那天,能戴我送给你的胸针吗?”
林堂春愣了几秒,随后忽然想起什么。
那天应燃送他的礼物被周洄顺走,他还没得及看一眼,原来是胸针。
他硬着头皮:“好啊。”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于是给你写了点东西,本来是想得到回应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应燃笑着说。
写了东西?什么东西?
林堂春回去之后径直走向周洄的卧室,开始翻箱倒柜。
床头的柜子有一层上了锁,看起来十分可疑。
林堂春仔细观察了一会,锁是四位数字密码锁,一时半会解不开。
他刚想去找找别的线索,却在另一边柜子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没有上锁,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柜子里。
一枚胸针,还有一张卡片。
林堂春看到了那行字,也看到了那个被画上去的爱心。
巨大的信息量在他脑子里盘旋。
周洄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
还有这张卡片。
为什么周洄不告诉他?
来不及想太多,林堂春简单粗暴把胸针拿走,那张卡片则是放任它在原地。
他可不认为周洄有私藏别人东西的癖好。
还有卡片这种重要的东西,他竟然也一字未提。
这实在太反常了。但是在周洄反常的一系列举动下,居然也显得正常。
林堂春又想起那个奇怪的私信。
于是他大半夜的给苦逼还没下班的郑医生发出了私信,开始问周洄的身世。
郑天忆表示他也不知道啊,他认识周洄的时候还是在大学,他只知道周洄祖籍肃州,那时候看起来挺穷的,其余的他就一概不知了。
肃州……
林堂春握着手机想,那是和文州相邻的较边缘的地区,经济相比于文州兴州等地落后不少,没想到竟然是周洄的老家。
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和自己说过。
光知道这个可不行,具体地址在哪里他不知道又怎么去找呢……
正思索着接下来怎么开口,荣清就发了消息过来。
【下次有空带你去肃州安桐小荡村玩。】
【那里是周洄的老家。】
林堂春:“.…..”
消息这么灵通的吗?他甚至还没开口。
再说郑天忆都不知道的事,荣清怎么会知道?
此刻的荣清在另一边一手握着郑天忆的消息一手握着自己查来的消息,心里对周洄毫无愧疚。
【下次太遥远,算了,明天就带你去,怎么样?】
【反正离得也近。】
林堂春:“……?”虽然不知道荣清是怎么做到的,但有总比没有好。
【不用了荣编,我自己去就可以。】
荣清松了一口气,心说哥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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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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