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赵渝眯着眼躺在美人榻上。
面容姣好的宫女们在一旁伺候着,有扇风的,有喂水果的,还有捏腿的。
捏腿的宫女手下的力气稍微大了点,被赵渝一脚踹开,“你是要掐死孤吗?用那么大力气,滚。”
宫女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磕地头破血流,直喊,“太子饶命,饶了奴婢吧。”
赵渝冷哼,挥手让侍卫将人拖下去。
东宫管事太监木公公进来,行了个礼,“禀殿下,消息打探出来了,昨儿三殿下去自个庄子上打猎,不知怎的头上受了伤,还传了太医,不过太医没见到面儿就被赶出来了。”
“好!哈哈。打个猎都能受伤,果然是个废物。”赵渝抚手大笑。
“你去给孤喊上老四,孤要去看望老三。”赵渝给自己倒了杯酒,痛快喝下。说是看望,实则为去嘲笑。
“奴才遵命。”木公公应道。
这边王府内,赵澜因头上的伤,睡到辰时三刻才醒来。
赵澜躺在床上,缓了会神,想起地下室内的白鹿,“墨三,去地下室清理一下。”
外间的房梁上跳下来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黑衣人的脚步轻不可闻,先是进到内间打开开关,然后退出。
赵澜因幼年的一些经历,不喜人贴身伺候,穿衣洗漱之事多是亲力亲为。
穿戴整齐、洗漱一新后,赵澜到外间坐下。
不一会儿,一身黑的墨三端着个宽口花瓶出来。
“慢着。”赵澜的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懒散。
墨三停下。
“里面有东西?”赵澜挑眉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有。”墨三的声音平淡,音色寻常,和他整个人一样毫无特色。
“退下吧。”赵澜恹恹地挥了挥手。也是奇了,竟一点骚臭味都无。看来小东西的非同寻常之处不少啊。
嗒嗒嗒。
洞口未关,白鹿趁机跑了上来。
一见到赵澜,白鹿就凑了上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只有恩人了,一夜未见还怪想念的。
赵澜摸了摸白鹿树杈一样的鹿角,又捏了捏白鹿的小耳朵。白鹿也乖巧的一动不动,任由恩人作怪。
咕咕……白鹿的肚子叫了。
“饿了?”赵澜靠在桌子上,单手撑着头,勾了勾唇。
“呦呦。”
白鹿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这也不能怪他啊,他可是高等魔兽,吃的多也是正常嘛。
“你这小东西。”赵澜轻笑,“来人,去拿点吃的来。”
一声令下,梁上又跳下个黑衣人,黑衣人墨四对赵澜行了个礼后离开。
白鹿倒不觉得惊讶,没了魔力,他的感知力还在。他一直知道梁上有人。喏,这会儿梁上还有一个没下来呢。
赵澜这会也有些饿了,便拿出荷包,先吃几块奶块压压肚子。
“呦呦。”白鹿也想吃。
“想吃?”赵澜捏着一块放到白鹿眼前。
白鹿点点头。
“那你给本王表演个节目,演得好就给你吃,演得不好你就看着本王吃。”赵澜坏笑道。
表演个节目?这有何难,白鹿转转脑袋就想到了好主意。
白鹿走了两步,突然往地上一躺,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四肢乱蹬了几下,不动了。
这是在表演装死呢。
赵澜本想忍着,然而白鹿的表演太好笑了,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留下这小东西果然没错,拿来逗乐子最好不过了。
“咳咳,演得好,该赏。”赵澜一手握拳抵住唇。
白鹿跳起来,欢快地蹦跳到赵澜面前,吃掉自己的奖励。
墨三墨四一起回来,一人端着碗白粥,一人提着篮洗干净了的水果。
二人放下后,便跳回梁上蹲着。
白鹿吃着甜脆的水果,赵澜慢悠悠地喝着白粥,一时间室内有股子岁月静好的意味。
粥未喝完,门便被敲响。
“何事?”赵澜放下勺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回禀王爷,太子、大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来探望您,正在大厅候着。”门外的护卫禀告道。
赵澜嗤笑一声,这些人来探望他?怕不是来看笑话的。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兄弟情。
“你若是不想回地下室,就给本王老实呆在房里,别发出什么声音,知道吗?”赵澜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白鹿的脑门。
并不想呆在地下室的白鹿乖巧点头。
“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们又要出什么花招,哼!”赵澜起身,面上一派森冷的寒意。
“这茶怎么这么难喝?慈亲王府这么穷的吗?连点好茶都没有?”赵渝刚抿了口茶就吐了出来,杯子一摔。
“殿下息怒,老奴这就为您换新茶。”李管家面上一派恭敬。其实也怪不得太子有意刁难,实则是太子那杯茶确实是特意上的劣茶。
“若觉得不合口味,就别喝。有些人就算喝了好茶,也品不出什么名堂。”大皇子赵沧冷冷道。他手上的是好茶,自然以为太子是在故意刁难。
赵渝站起来,气红了脸,“老大,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赵沧瞥了一眼赵渝,眼神中分明写着这你都听不懂?
“两位皇兄,还请息怒,莫为了一杯茶伤了兄弟和气,不然父皇知道了该多伤心呐。”四皇子赵涿端的是一派温柔关切。
大秦上下谁不知道四皇子温文儒雅,恭顺纯良。
五皇子赵衍翻了个白眼,谁还不知道谁啊,某人就会装老好人,戏真多。
“今儿孤看在老四的份上,不和你计较。”赵渝一甩袖子,往椅子上重重一坐。
赵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懒得搭理他。
赵澜进来时,见大厅沉默无声,不禁有些讶异。
赵渝瞥见他进来,冷哼,“慈亲王好大的架子,竟叫兄弟们等了半天。堂堂皇子,打个猎都能受伤,可真是身娇体弱。”老三早逝的生母单名一个慈,他向来喜欢喊老三的封号,好叫老三想起生母不痛快。
赵澜眼神一厉,狠狠地瞪向赵渝。兄弟几个不管关系如何,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喊他慈亲王,都识相的不喊,偏太子一人次次挑衅。
这人啊若是想找死,谁也拦不住。
赵渝见他的表情更觉得意,老三不痛快,他就开心了。赵渝最是厌恶这个弟弟,在他尚且未被册封为太子前,老三便被封为亲王,怎叫他不嫉恨?
“知道的以为太子是来探望皇弟的,不知道还以为是来找茬的呢。”赵澜怒极反笑,只一双眼像是淬了毒一样。
赵涿瞄了眼赵澜头上的伤,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三哥哪里话,二哥知道你受伤了,担心的很,特意喊了兄弟们来看望你呢。”
话音落下,赵衍忍不住开口,“二哥明明只喊了你,我和大哥是正巧与你们在三哥门前撞见,不是与你们一路的。”
“这不说明了我们兄弟间心有灵犀,才赶到一块了。”赵涿笑容不变道。
赵衍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
“你的伤如何?”赵沧淡淡道。
赵澜看都未看他一眼,语气冷淡,“反正死不了。”
“那边好,我还有事,先走了。”赵沧起身,大步离开。
“唉,大哥等等我,一起走啊。”赵衍也没兴趣留着面对赵涿,索性也走了。反正看过了三哥,礼物也留下了嘛。
赵沧与赵衍一走,赵渝更肆无忌惮了。
“短命鬼,你说你怎么还不死呢?伤了头还活着。”赵渝嘴里吐出恶毒的话。
“太子怎可口出恶言,不怕叫皇上知道?”李管家愤愤不平。
赵渝阴狠地盯着李管家,“三弟,你要是管不好奴才,二哥不介意替你管教管教。”
赵澜垂眸,敛去眼中的杀意,“李管家,退下。”他袖中的手握成拳。
李管家闻言只得恨恨退下。
“病秧子,反正你也没几年好活了,孤等得起,哈哈哈。”赵渝嚣张大笑。
赵澜的手微微颤抖,唇色泛白。罢了,再忍他几天,本王日后定会让他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的……
赵渝嘲讽够了,心情格外舒畅,一甩袖直接离开。
若不是为了嘲讽老三,他是不会踏足这个地方的。慈亲王府,本是他外家的地方。只不过多年前他外家犯了错,府邸被父皇收缴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赐给了老三这个杂种。
赵涿落后一步,“二哥说话一向难听,让三哥你受委屈了。”
赵澜抬眸,定定的望着赵涿自以为温柔和善实则虚伪至极的脸,扯了扯嘴角,“滚!”
赵涿嘴角抖了一下,忍住怒气,勉强维持住风度,“那三哥保重,弟弟走了。”他加快了脚步离开。
赵澜的胸口开始微微抽痛,浑身泛冷。
赵澜强撑着从椅子上起身,在原地深呼吸几下,步履缓慢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艰难,浑身都痛……赵澜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但他仍旧强忍着,不愿在仆人和护卫们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
哈,短命鬼,病秧子,他不就是么……左右活不过及冠之年。
赵澜的眼底结了一层寒霜,寒霜下封藏着汹汹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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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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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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