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恩也懒得跟那老先生计较什么,反正他这样散播谣言也未必是件坏事。
若是帝都的人都信了她林予恩面容丑陋,她反倒是可以安然的在帝都待下去。
林予恩走在前头,巧儿跟在后头。二人每走几步就被一个老道士给拦住了。
那老道士一看就是个算命的。
“姑娘,算一卦不?老道看你是生的花容月貌,日后定然大富大贵,只是最近似乎有血光之灾。若是算上一卦,定能逢凶化吉。”那老道士笑嘻嘻道。
林予恩呵呵笑了声:“花容月貌可不敢当。”
老道士却连连摆手道:“姑娘这般容貌若都算不得花容月貌,那这普天之下便无人能及了。倘若有人不满姑娘容颜,那此人定然是个又瞎又痴的、”
这小老头是不是在内/涵谁?
林予恩托着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老道士,倒是起了兴致。
管他准不准,先试试。
反正付钱的也不是她。
“那好吧,烦请您看看,我是何运势。”
林予恩被老道士领到一旁坐下。
老道士也不知道瞎鼓弄了些啥,眯着眼睛轻声道:“姑娘,出生时贫寒后嫁得一郎,大富大贵……”
老道士说到这儿,脸往林予恩跟前凑了凑似乎不大敢相信道:“姑娘,你成婚了?!”
林予恩想了想原身跟了景帝那么多年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也算是明面上的夫妻,便也点了点头。
老道士忽然不可思议地摇着头道:“不得了啊姑娘,不得了啊。你有双夫命啊。你这辈子怕是不止一个夫君啊。”
老道士说到这儿,站在一旁认定这老道士是个说谎精的巧儿看不下去了,冷声道:“臭老道别胡说八道。”
老道士也不恼,摸了摸手里的银锭子,笑嘻嘻道:“看姑娘出手大方,姑娘应当是同那男子相识了。姑娘若是能嫁得此人必然是大富大贵。只是……”
“只是什么?”林予恩紧张地问道。
这老道士看着不靠谱,但前头的算是都说对了。
老道士故意打马虎眼儿,林予恩便知道是银子没给到位。
林予恩便从巧儿的钱袋子里又取了个银锭子给老道士。
老道士乐呵呵地收下后,这才道:“姑娘家中怕是已经没有亲人了,可心头还记挂着一人。此人日后也是非同凡响,怕是……会让姑娘吃些苦头。”
老道士说到这儿,林予恩下意识想到的就是林予骁。
老道士话尽于此,林予恩准备走得时候,老道士也收拾收拾摊位准备走了,老道士揣着两锭银子,笑呵呵地哼着歌儿:“瞧那姑娘面容消瘦生是贱命,谁料一时拨开云雾飞上枝头……”
巧儿冷着脸瞪了一眼老道士,不悦道:“真是个疯子,姑娘白白让他骗了两锭银子。”
林予恩只是笑着不言语。
回去的路上碰上了商队,看着并不像是大燕国的人。
这些人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身上纹了各式的纹身,粗壮的身子露出了一大半,他们掩盖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了一双并无神气的双眸。
林予恩看着这群人从自己的身侧走过,不由得心中一颤,这些造型怪异的商人,大概就是凌国人了。
凌国密探遍布天下,也就使得凌国几百年经久不衰。
不过凌国人大多隐蔽,大燕国的百姓只觉得这些人模样怪异,却也猜不透他们打哪里来的。
远处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像是某个贵公子的坐骑。商队带头的那个人眉间紧皱,像是如临大敌般,他不露声色的从袖口中弹出银针,直击骏马腿部。
受了伤的骏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很快就引起了骚乱。
拿骏马在人群中骚动了一会后,甩掉了身上的贵公子,随即猛地撞向了一顶刚刚从宫门口出来的较撵。
较撵上的人正是刚刚从宫里出来的方瑾昌,方瑾昌从较撵上滚落在地上,那匹疯了的马被连滚带爬的贵公子紧紧拉住,这才没让马蹄子落在方瑾昌的身上。
贵公子看着倒在地上面色苍白、捂着心口的方瑾昌浑然不知所措,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齐王殿下恕罪……齐王饶命……”
站在远处的林予恩忽然想起来,《帝后》书中有写道,方瑾昌患心悸,因受马惊,遂亡。
林予恩顾不得多想跑到方瑾昌的面前,此刻的方瑾昌已然昏厥,若是再不救治,就得为他收尸了。
林予恩蹲下身子来想起曾经在学校里听过一堂关于心肺复苏的课,便学着替方瑾昌做心肺复苏。
巧儿看着林予恩的所为,吓得不轻,连忙道:“姑娘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林予恩顾不得巧儿说了些什么,而是冲贵公子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请太医啊!”
贵公子见方瑾昌晕厥早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了,听了林予恩的话才猛然惊醒,连忙让身旁的小厮去请太医。
太医来得时候,心脏骤停的方瑾昌已经有了些知觉。
林予恩随着太医入了宫,看着方瑾昌毫无血色的面孔,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个炮灰男配。
准确地来说,方瑾昌在《帝后》一本书中连配角都算不太上,作者对他的描述不过是寥寥几笔,他的故事更多的是为主线做了铺垫。
林予恩也不知道救方瑾昌到底对不对。
但就凭方瑾昌对林予恩那不同旁人的善意,就足够林予恩为他改一次命。
既然身为炮灰的林予恩可以活下来,那为什么方瑾昌不可以呢?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跟林予恩一样身不由己罢了。
太医满头大汗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像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林予恩道:“多亏了姑娘,不然齐王殿下怕是挺不过这回了。”
巧儿这才如梦初醒似的看着林予恩道:“刚才姑娘……那是在救齐王殿下?”
林予恩不说话,走进屋中,方瑾昌的意识还不大清晰,他的额头上冒着细汗,双眼紧闭着,整个人似乎很紧张,他像是梦见了什么。
“别走。”
方瑾昌的薄唇猛然吐出这二字来。
林予恩用帕子轻轻地擦拭着方瑾昌额头上的细汗,方瑾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抓住了林予恩的手,他的眼角竟然渗出了眼泪,他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哭嚷着道:“娘,别走……”
林予恩的内心有些动容,方瑾昌看见了自己的生母被自己的父亲因为谣言而祭天,这对于四岁的方瑾昌来说过于残忍,这对他的一生都有莫大的影响。
也或许方瑾昌的心悸与他的过去有莫大的关系。
巧儿站在门旁看着林予恩的手被方瑾昌捏住,捂着嘴不可置信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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