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恩的双腿此刻就好像定在了门外,虽说早就知道方瑾言是个不好惹的男人,却未曾想过他居然如此果决,哪怕是露水情缘也可以毫不顾惜。
不过对于林予恩这种看完全文的读者来说,她倒是想看看方瑾言的定力到底有多好。
对于像林予恩这样姿色的美人,真的能够禁欲到丝毫无感吗?
太医推开门,抬起头便撞见了林予恩,太医随即又立马低下头,宛如做了亏心事一般急急忙忙地跑了。
“谁在外头。”
里面传来方瑾言清冷的声音,林予恩收敛了脸上的僵硬,挂上一副明媚的笑脸,端着盘子,慢步走了进去。
方瑾言穿着一件绛紫色的袍子,手上的扳指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亮,他像是完全不记得刚才所说的那句决绝的话,双眸淡淡地划过林予恩脸上的笑意,低沉道:“何事?”
“我想王爷了。”
林予恩咧开嘴笑得宛如春日里的桃花,袅袅身姿慢步至方瑾言的身侧,将双色豆糕栗子酥放在了方瑾言的面前。
方瑾言那冷如冰山的眼眸微微有了些许波动。
方瑾言非嫡非长,在皇子众多的先帝眼中,方瑾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所以宫里鲜少有人知道方瑾言的喜好。而这盘双色豆糕栗子酥,更是方瑾言死后作者才在书里提及的。
方瑾言一生南征北战,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带来的果实,就被人下毒暗害了,临死前也只是吃了这么一盘双色豆糕栗子酥,才算是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方瑾言微微抬眉看向林予恩问道。
“双色豆糕栗子酥。”
林予恩面上儿继续笑着乖巧道,实则内心:小样儿还跟我装傻,我可是你的女友粉。
方瑾言的内心似乎在纠结什么,他的指尖微微的触碰了那一盘糕点,却始终未曾拿起。
林予恩猜想,方瑾言这么警觉的人,一定是以为自己在糕点里下毒了。
林予恩便拿起其中的一块儿双色豆糕栗子酥,当着方瑾言的面儿,咬了一小口。
方瑾言看着林予恩的小嘴轻轻地咀嚼着双色豆糕栗子酥,那股浓郁的香气从林予恩的小嘴里散发出来,清甜的味道弥漫在二人的周围,让方瑾言的喉结不动声色的抖动了一下。
林予恩将吃剩下的双色豆糕栗子酥抵在方瑾言的嘴边,笑着道:“你尝尝。”
方瑾言下意识地往后仰身子,他的眉间微微皱起,随即转过脸去,依旧是那冷静到疏离的声音:“不必了。”
《帝后》一书中没有提及方瑾言是否有心上人,只知道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时间跟女人单独接触,这也就自然而然的会排斥异性忽如其来的讨好。
林予恩可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她微微低下身子,拼了老命似的挤出两滴眼泪来,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哭着脸道:“王爷……你就吃一口吧,这几日您一直忙里忙外的,人都消瘦了,妾身看着实在是心疼……”
说完这些话,林予恩自己的内心都是一阵恶心,不过为了活下去,这些“动情”演出也是难免的。
方瑾言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林予恩的三言两语就给打动了,方瑾言虽然知道林予恩跟着景帝这么多年还是处子之身,却也清楚一个女人能够让厌恶女人的景帝愿意与她朝夕相伴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方瑾言的眼底多了一分疑虑,他用手指轻轻挑起林予恩那滑嫩的下巴,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就想见见孩子的父亲。”
林予恩轻颤着小鼻尖,撅起小嘴,委屈巴巴的看着方瑾言。
方瑾言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林予恩,像是想要透过林予恩那张楚楚可怜的面目中看到她的内心所想。
“见过了,可以回去了。”
良久后,方瑾言松开了手。
林予恩差点儿以为方瑾言要被自己迷惑住了,谁知道方瑾言还是那副面孔。这个男人这么难撩,难怪至死都是单身狗。
林予恩心里吐槽了一顿,面上儿还是一阵笑意,乖巧的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林予恩刚出去,迎面就撞见了原著男主方瑾宇。
方瑾宇看见林予恩时先是一愣,随即双目不断地在林予恩的身上打转着,林予恩被关进过大牢亲眼目睹了亲夫死于非命,又差一点儿被祭天,可此刻却像是个没心肝儿的妖精般依旧站在这儿,宛如尚未出阁的姑娘家家,脸上带着三分娇羞。
“见过庆王。”
林予恩恭恭敬敬冲着方瑾宇道。
本来林予恩应该是可以安然的做个太妃的,也不需要同方瑾宇这般客气。可如今寄人篱下性命堪忧,眼前这个原著男主虽说并不讨喜,但经历了上次差点儿被他烧死的命运,还是得敬他三分,好歹他有颗圣母心,并不必与其闹得太僵。
“林予恩。”
方瑾宇直呼其名,走近一分后又道:“你到底有几副面孔。”
林予恩抬手捂嘴轻笑道:“庆王,我不过是个命如浮萍的女子罢了,再多的面孔,在您的眼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方瑾宇若有所思地看着林予恩,方瑾宇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女子,嫁给了景帝之后居然还敢勾搭景帝的兄弟。
但不管林予恩肚子里的孩子是景帝的还是武王的都是皇家血脉,于方瑾宇来说都是骨肉血缘,所以在林予恩没有生下孩子之前,方瑾宇不会对林予恩做什么。
方瑾宇的视线在林予恩身上淡淡扫过,随即从林予恩身边径直走过,走进了方瑾言的书房里。
方瑾宇进屋时,方瑾言的手里还拿着密折,可视线却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身旁那盘双色豆糕栗子酥上。
“这是什么?”方瑾宇好奇地走上前问道。
方瑾言微抬眉眼道:“一盘糕点。”
方瑾宇从小锦衣玉食吃过的糕点数不胜数,不过这盘他还真是的的确确未曾见过。
方瑾宇刚要下手取一块儿,却听见耳畔传来方瑾言冷淡地声音:“下毒了。”
方瑾宇的手微微一抖,那块儿双色豆糕栗子酥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方瑾宇慌乱中,看向别处,支支吾吾道:“六哥,你干嘛留着个有毒的双色豆糕栗子酥。”
“我也没请你吃。”
方瑾言淡淡瞥了眼方瑾宇道。
方瑾宇便干脆绕开了这些小事,开始说正事:“如今景帝已死,立谁为新帝迫在眉睫。六哥,你若是继续留在那个妖妃,我们就很难赶在方瑾尚之前取得主动权。”
襄王方瑾尚的封地在康安,康安富庶兵强,跟方瑾宇的封地顺昌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方瑾尚如今又是诸位皇子中最为年长的,论资质和能力都应该要轮到方瑾尚了。
方瑾言唯一的优势就是攻下了帝都长建,然而这也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那就是放弃了原本属于他的封地。
如此一来,最好的局面就是将大燕国以萬江划分二国。
但为了一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做,似乎并不值当。
方瑾宇心里这样想着,可道德又在谴责他,他饱读诗书,学习礼仪德行,再小的生命也是生命。
断然不可舍弃。
“六哥……我,我觉得你若是真的喜欢那个妖妃,不杀也行。”方瑾宇在经过了内心的一顿挣扎之后,又改变了想法。
方瑾言将手里的密折放置一侧,问道:“孙妙云还没找到吗?”
孙妙云,景帝的皇后,也是景帝的结发妻子。孙妙云在后宫里几乎就是个摆设,景帝对她的厌恶程度举国皆知。孙妙云十六岁嫁于景帝,之后的岁月里除了大型的典礼之外,她几乎都不出现,景帝甚至都不曾为她庆贺过生辰。也正是因为如此,孙妙云的遭遇让百姓们十分同情,百姓们厌恶林予恩的同时也就格外的怜悯孙妙云。
孙妙云虽然和景帝的关系不佳,但二人成婚后景帝还是提拔了孙妙云的弟弟孙杜奇为鲁王。若是能够拉拢孙妙云,也就可以赢得孙杜奇的支持,这对于方瑾言和方瑾宇来说是一大助力。
方瑾宇皱眉道:“我把帝都皇宫都快翻个底朝天了,都没有找到孙妙云的踪迹。我怀疑,孙妙云早就知道你我会攻入长建,所以提前离开长建去投奔孙杜奇了。”
“她为何会提前得知?”
方瑾言的眉头紧皱,显得面色凝重。
这次叛乱,方瑾言和方瑾宇都是精心策划的,所有的士兵都是签了死契的,绝对不可能泄露出去。倘若真的泄露出去,孙妙云最好的保命办法应该是提前告知景帝,而不是自己逃走。
哪怕孙妙云对景帝再没有感情,二人也是夫妻一体的,放弃景帝也就意味着放弃所有的尊荣。除非她早就找到了可以倚仗的人。
莫不是,方瑾尚?!
方瑾言和方瑾宇对视了一眼,二人想到了一块儿。
倘若孙妙云和孙杜奇都投靠了方瑾尚,那么会不会在皇宫里遗失的传国玉玺也同样落到了方瑾尚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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