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横扫饥饿,做回尸体

星际时代的尾声,死亡星带中的人类纯种异形开始觉醒,他们以原始而野蛮的方式重开…辟了一条独属于死亡星带的食物链。

原先居住于此的虫族因为左爪先着地,被推举为链条的底端;又因为不会说话,默认为对此无异议。面对这种厚颜无耻却无法战胜的猎食者,虫族表示:

我好想逃,却总是逃不掉。

异形掏掏耳朵: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对了,兄弟,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香~

……

尽管异形们极力向虫族推行百娃政策,可贫瘠的土地还是养不活鬼叫的异形,为了让异变后弟弟妹妹都吃上饭,内向了一辈子的西里西亚背上了祖传的蛇皮袋,开始了他的务工(零元购)生涯。

重度社恐的他唯唯诺诺地爬上帝国母舰,勤勤恳恳地连吃带拿,老老实实地劫富劫贫……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混成了星际第一海盗,直到某次扶泰迪闯红灯时被一只失控的老奶奶重伤....

后星际纪元的尘埃云在舷窗外翻涌,西里西亚的蛇皮袋最后一次擦过死星带斑驳的岩壁,直到这时,他都没有想到自己死后会变成……额?

等等,这是……

这是啥啊?!?!

皇帝陛下从护卫队队长手里接过孱弱到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的幼子,面无表情地垂眸凝视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时,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团蠕动的血肉,最多看起来白净些,可爱些....漂亮的..惹人怜爱?

说起来,大儿子出生时也是这样软绵绵的吗?皇帝陛下暗自比较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婴儿时期的模样。

怀里的团子在自己的怀里艰难地吐息,即使小脸都涨红,也只能发出羊羔似的咩咩声,毫无威慑力。

皇帝颠了颠还没腰带重的小儿子,犹豫了一下,将其高举过头顶。包裹着宝宝的洁白蕾丝极有垂坠感地扫过他的铠甲,带来一股独属于婴儿的香甜.....

再睁开眼睛,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西里西亚就稀里糊涂地被沾满血污的皇帝陛下抱起:

“此子乃吾血脉之承:既生于乱党祸国之际,便隐去王储身份,以去世的死星之主西里西亚为其命名,寄养在神圣教廷,受神父庇佑!本王在此地,以家族的荣誉与帝国的辉煌起誓——他日凯旋,必举国之力厚谢诸位今日得救幼子之恩!!”

西里西亚:::::::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一句也听不懂——

“哇哇哇~~~”

"看来小殿下很喜欢陛下赐予的名字。"染血的君王将哭泣的婴孩递向神父,圣银绶带在皇权的威压中好像都暗淡了几分。

西里西亚在混沌中抓住一缕熟悉的气息,本能地张口试图咬住,却在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时怔住——身边这具散发着铁锈味的躯体,竟裹携着令他灵魂震颤的力量!

他停止了哭嚎,吧唧着嘴,渐渐安静下来。

皇帝对怀中幼子无意识的亲昵感到惊讶,递送婴孩的动作稍作停顿后,又在目光掠过神父时恢复如常。

除了站在他身旁的神父,没有人察觉到典礼中那微妙的停顿....

变成婴儿后的日子如流水缓缓淌过,西里西亚在经历了短暂的懵逼后,现在已经成功陷入了更加长久的崩溃。

说实话,他不是很能理解这具新身体的生理构造;为什么它可以在如此孱弱的前提下,兼具嘹亮如野驴般摧枯拉朽的嗓音和洞穴巨蟒一般的睡眠质量?

先不说它违背了能量守恒定理,如果这是在死亡星带,这样弱小又便于寻找的幼崽,会被虫族当做爆汁小番茄一口一个的吧?

习惯了死亡星带空旷寂静环境,西里西亚一时还无法接受自己成为怪叫小番茄的事实。每天早上都被自己的哭喊声吵醒是一件很不美妙的事情,为了将声带的掌控权夺回来,西里西亚与身体里名叫‘求生欲’的怪物展开了激烈而艰苦的斗争。

一辈子没有打过败仗的西里西亚在这一次更是理所当然地胜出——他不仅以一种惊人的掌控力牵制住了自己的声带,还以令人费解的毅力成功把自己饿休克了。

这件事情并不都是西里西亚的责任,抛开事实不谈,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蛮荒领主,哪里会知道婴儿哭泣是因为饥饿还是只为图一乐呢?

上一世他一出生就是魔物始祖,没有前辈的经验,全凭摸索把自己和弟弟妹妹养大。这一世更不会有人闲的蛋疼去教婴儿哭泣,毕竟对于大部分星际人类来说.....一个连自主哭泣都不会的婴儿,比一个魔物始祖更加罕见。

负责照料西里西亚的教会被民众视为灵魂的归属,他们在千百年中宣传教义,广收教徒,不断发展成长,几乎无所不能。

除了养育婴儿——帝国不允许任何组织以任何形式设置育婴堂,甚至孩子在12岁前加入宗教或参与集会,他的监护人都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被教会临时派遣来照顾小殿下的侍女是一位极为细致耐心的淑女,刚从帝国理工学院毕业的她对小殿下的婴儿床改装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为了小殿下可以拥有世界最高科技的婴儿床,她每天观察轴承与榫卯到废寝忘食【忘的是西里西亚的食】的地步。

好在家政机器人及时开启警报,西里西亚才免于被饿死的悲剧:

“发现幼儿已经很久没有哭泣行为,当前诊断为微死,死百分之四十...…”

转机出现在某个紫雾氤氲的黄昏。三位戴着鸢尾花胸针的修女推开雕花门扉,流动的蜜香瞬间充盈房间。

西里西亚惊觉自己竟能读懂她们翕动的唇形,那些跳跃的音节在他的脑内重组拼合。当最年长的修女将温热的奶瓶抵在他唇边轻哄"小殿下"时,某种超越本能的震颤席卷全身——原来宇宙间除了撕咬与掠夺,还存在这样温柔的魔法。

直到此时,西里西亚才惊觉;原来这个种群有自己的交流方式!他们居然靠‘语言’传递信息、交流思想和感情!!原来死亡星带以外的地方都靠语言交流!

西里西亚很愤怒,他自觉受到了孤立——进化居然不带我们一起玩!

受到打击后的西里西亚决定要对这种自私的行为予以强有力的反击——你不是不带我们玩吗?那我就……请你带我们玩!

将生活重心转移到语言学习中来的西里西亚初通人性,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只是偶尔梦到死亡星带的弟弟妹妹们还饿着肚子,醒来后心里就像是吃了酸番茄一样不舒服。

更让他难过的是,他发现自己脑中的记忆开始扭曲,变形,模糊……直至淡出,现在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曾经的伙伴长什么样子……

哦,对,他是死星之主,没有伙伴……

太好了,原来我只是没有伙伴,而不是彻底失忆!

那时候他还不懂什么叫思念,只会睁着黝黑的星星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教廷顶部,绘满肥美小天使的穹顶,咬着脚指思考;

如果再不回到死亡星带,弟弟妹妹们又会因为饥饿忍不住去撕咬隔壁的王虫先生。虽然不是很了解其他物种的习俗,但他还是本能地觉得未经同意就把人家吃掉的行为很没有礼貌...

可话又说回来,老是饿着肚子的确会很不舒服....

礼仪和舒适不可兼得,这实在是一道令人头痛的选择题。

此刻,西里西亚清晰地感受到意识逐渐抽离躯体,仿佛即将飘向穹顶与飞舞的小天使们相会。

经过近期的成长,这个拥有自我思维的婴儿已能辨识身体发出的微妙信号;眼皮愈发沉重、肢体动作变得迟缓、呼吸节奏逐渐紊乱。

根据过往经验,他明白必须立即采取应对措施——放缓呼吸频率,主动闭合双眼。否则很快会因过度疲倦陷入"闹觉"状态,像颗失控的尖叫番茄般哭闹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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